紅妝怎麼可以沒吃這桌子的菜!她要是不吃,怎麼能夠證明她有沒有懷孩子!
可是來的人分明說紅妝已經流產了,可是紅妝現在卻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
一定是那下人撒謊了,騙了她和如姨娘!
溫子妍忽然一下反應過來,恍然大悟的看着紅妝。可是那下人明明是她和如姨娘的人,怎麼可能會對她們說謊。
溫子妍一陣被欺騙裡的感覺涌過心頭,腦袋交纏着就鬧不清楚了。
紅妝見溫子妍那驚訝的神色,明亮的眸子又看了看那桌子菜。溫子妍那麼緊張這桌子菜作甚,難不成也菜也有問題?紅妝摸了摸腹部,忽然警惕起來。
“剛纔歡兒不小心對着這桌子菜打了個噴嚏,所以這桌子菜不能吃了。”紅妝淡淡的回到,如果這桌子菜真的有問題,她倒是要好好感謝溫歡的這個噴嚏。
“妍兒,你這是怎麼了。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溫子初見溫子妍臉上古怪,又有些發白,不由得關心的問道。
“就是啊,妍兒你若是哪裡不舒服可一定要說。”羅氏也跟着關心的問道,眸子四處望着不知在看什麼。
而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暗處,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溜溜直轉,掂了掂手中的石子,終是嘆了口氣。
“我看大姐這個樣子一定是中了邪了,不知道的還以爲大姐是來看好戲結果沒看成的。”溫歡斜着眼說道。四姨娘見狀,連忙去拉溫歡,道:“胡說些什麼。”
“溫歡,你吃豬油蒙了心吧,今晚淨是說話來擠兌我!”溫子妍白了溫歡一樣。自從溫歡從聖天寺回來後,對她和如姨娘越發像敵人一樣。
“那大姐你咋咋呼呼的忽然跑到這裡來作甚?”溫歡立即又反問道。
“我……我……”溫子妍咬咬牙,她和如姨娘分明是上了當,被人給騙了。一定是那個溫子洛威脅了那下人故意說假話來騙她們的。只是溫子洛怎麼算到紅妝沒有吃夜宵,溫子洛和溫歡可是勢不兩立的!
“我是來看大嫂的身子好了些沒有的!我剛剛聽大嫂不小心閃了腰,所以關切的來看看不可以嗎!”溫子妍眸子轉了轉,撒了個謊道。
“大嫂可是好些了?”溫子妍迅速的一臉關切的看着紅妝,還一邊走過去拉紅妝的胳膊。
紅妝不動聲色的笑了笑,她何曾閃過腰,溫子妍分明是胡說!紅妝道:“倒是未曾閃過腰,妍兒莫要聽下人胡說。”
溫子妍臉色頓了頓,這個紅妝竟然也不知道幫她圓下場,她可都叫了她好幾聲大嫂了!
“沒有——啊!”溫子妍眼見着手就要碰到紅妝了,誰知腰上像是被誰打了一般傳來一陣劇痛。
溫子妍頓時失去重心,整個人朝紅妝撲去。
溫子妍離着紅妝太近,紅妝根本來不及躲閃,便已經被溫子妍嚴嚴實實的撲倒了地上。
“紅妝!”溫子初來不及去接住紅妝,只得是眼睜睜的看着溫子妍整個人倒在紅妝身上,而溫子妍的胳膊肘正對着紅妝的小腹不由自主的狠狠地壓下去。
“啊!”紅妝慘叫一聲,急急推開溫子妍,捂着小腹滿地的打滾:“孩子,我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
“紅妝,你怎麼樣了!沒事的,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溫子初急急抱起紅妝,卻感覺到手掌出一陣溫熱。
低頭一看,只見股股鮮血從紅妝下身流出來,已經染紅了整個裙襬,地上更是一灘灘鮮血。
溫子初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們的孩子——沒了!
“孩子,我的孩子!”紅妝仍舊捂着小腹痛苦絕望的喊道,她能感覺到他正一點點兒的從自己的生命中流失。她如此認真如此努力,費勁了心思,終究還是留不住這個孩子。
“我的孩子不能有事,子初,不能讓他有事啊。”紅妝毫無血色的臉上淌着流不盡的淚水,劇烈的疼痛只讓她覺得這個身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可是她的孩子沒有了啊!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溫子初抱着紅妝痛苦流涕的哭道。他從未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此刻看着如此絕望的紅妝,他也亂了分寸,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溫子妍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的腰怎麼會突然如此劇痛起來!好端端的站着,爲何卻是頓時失了重心朝前撲去!
看着地上一灘灘的鮮血,再看看溫子初此時懷中奄奄一息的紅妝。
原來紅妝竟然是真孕!流了好,流了好!孩子流了,她倒是要看紅妝還怎麼囂張跋扈,還有什麼資本和她鬥!賤人生的孩子還不是個小賤人,這樣的賤人世界上自然是越少越好!
溫子妍看着看着嘴角就浮現出一抹笑容,只差點額手稱慶了,卻是忘記了紅妝爲何會流產。
紅妝疼的快暈了過去,捂着小腹,極力的想要挽留,卻是像手中沙,抓的越緊,流的越快。
她的孩子就這樣沒有了嗎?她不甘心,好不甘心啊。她都已經開始心急的在給她的孩子想名字了!她雖然利用腹中的孩子去求得榮華富貴,可是她到底也是個母親啊。虎毒尚且不食子,她這一輩子沒愛過什麼人,唯獨對着還未出世的孩子寄予了無限希望與愛憐。人活一輩子總得有個念想,難道她這一輩子的念想除了榮華富貴便只能是榮華富貴了嗎?
“快……快叫人去請大夫來。他不能……不能有事啊。”紅妝在快暈過去的時候終於想了起來,如果大夫來了,她的孩子會不會還有一絲活下來的機會。
溫子初聽着紅妝這麼一說,這也才反應過來,連忙喚下人去請太醫來。
而此時屋中除了羅氏和四姨娘她們哪裡有什麼下人。
“哎呀!大姐故意將紅妝推倒,還得紅妝沒了孩子!”
“大姐害的紅妝流產了!快點兒來人啊!”
溫歡朝着現在正看着紅妝的溫子妍得意一笑,隨即扯開了她的嗓子大聲說道。今晚憋屈了這麼久,等的就是現在!
四姨娘見狀,也跟着溫歡喊了起來,道:“殺人了,大小姐殺人了。她害的紅妝的孩子沒有了!”
母女兩一唱一和的喊起來,引得下人們趕緊跑了進來,又去找大夫。
“你……你們胡說什麼呢!明明是紅妝自己摔倒的!”溫子妍聽着四姨娘和溫歡將罪名往自己頭上蓋,頓時就怒了。明明是要嫁禍給溫子洛的,怎麼會變成了她。
“休要胡說,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大哥你說句啊!”溫子妍急的瞪腳道。
溫子初現在正悲痛欲絕的緊緊抱着紅妝,哪裡還有什麼閒工夫去理會這裡,全當做是沒有聽見。天知道,他是多麼希望這個孩子能夠留下來。
“什麼不是你害的。我們在場的都親眼看見了!明明是你將紅妝給撲倒的,還故意用胳膊肘去撞紅妝的小腹!”溫歡繼續扯着嗓門喊,生害怕外面的人聽不到。“事實就在眼前了,你怎麼還可以撒謊!”
“你……你胡說,我打死你!”溫子妍被氣得糊塗了,這與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溫子妍揚手便要去打溫歡,卻是被溫歡一巴掌給打了回去。
豈料,溫歡打完溫子妍後,自己還捂着自己的臉哭了起來,大吵大鬧道:“大姐害了人,還不許我說,竟然還打了我,好狠的心思啊。”
“大小姐你害的紅妝流了產也就算了,你又何必去打四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四小姐她是個嘴巴快的!”四姨娘見狀,趕緊和溫歡應和道。
一旁的下人們早被紅妝的一身血給嚇着了,請太醫的去請太醫,收拾的收拾,哪裡還有閒心去看這些。只用耳朵聽着她們的對話,瞭解了這件事情。而四姨娘和溫歡說得這麼大聲,只怕路過的人早聽得一清二楚了去。溫子妍這下可是說什麼也說不清了。
羅氏淡淡的看着四姨娘和溫歡默契配合的模樣,只見溫子妍氣得磨牙切齒,只差點兒吐血了。
羅氏忍不住笑了笑,溫子洛果然是沒有用錯人。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溫子洛這兵用得好。她現在可總算明白了溫子洛當初爲何要去幫四姨娘將溫歡給接回來。
放眼整個丞相府,還有誰會比四姨娘和溫歡的嘴更毒更敢說。
羅氏清了清喉嚨,有些不忍的看着紅妝的滿身鮮血,這麼一個孩子就沒了,到底是可惜。如果紅妝真的在乎這個孩子,那這樣的喪子之痛,她倒是能明白幾分。
溫子洛到底是個狠心的,爲了達成目的,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也可以成爲她打到如姨娘母女的工具。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條命啊。
“好了,都別吵了!”羅氏大聲道:“太醫快來了,你們都安靜點兒,別吵着紅妝了。她懷的可是老夫人的第一個曾孫!出了事,誰擔得起這個責任!不過妍兒你到底也忒狠心了點兒,紅妝到底是你的大嫂,懷着的是你的親侄子,你怎麼連這麼黑的手都下得下去!簡直是太讓人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