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和四妹那蹄子一個樣兒!”
一想起溫歡說起話來粗俗不堪的模樣,她就忍不住噁心,她怎麼可能會和溫歡一個樣兒!溫子洛的狗嘴裡果然是吐不出象牙來的。
況且她在衆人心中本就是個溫婉高貴的淑女,若不是溫子洛,她的名聲又怎會一步一步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大姐話說得這麼大聲,就不怕將張媽媽給吵醒了。張媽媽醒了,估摸着又該叫大姐你跪下了。”溫子洛看了眼睡在地上的張媽媽淡淡道。
溫子妍咬牙看着溫子洛,這才壓低了聲音不情不願的說道:“你今晚來這裡到底是要作甚!若是來看我笑話的,你現在就給我滾回去,我再不濟也有如姨娘和李家撐腰,而你溫子洛,你除了皇上給的空名頭,你什麼都沒有!你憑什麼來笑我!”
“誰說我是來看大姐你的笑話的,大姐莫要這麼急着把自己當笑話纔是。”溫子洛看着前方一層層的靈牌漫不經心道。如果人真的在天有靈,那麼看着丞相府如今的模樣,這些老祖宗們心中該會怎麼想。
“你!”溫子妍又氣又怒,又要顧及無霜手中的紅繩,幾乎是咬碎了一口牙,道:“溫子洛別以爲我不知道我這次會被罰也是被你害的,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你現在來這裡一定是想來看我有多狼狽,當真是噁心至極!”
溫子洛眼風一掃,冷冷的看着溫子妍。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打落水狗的這種行爲,她可是不屑來做,也只有溫子妍在聽說紅妝流產後會如此興高采烈的跑去看笑話。忙着說別人,卻是忘了自己是個什麼貨色。大抵像溫子妍這樣做作矯情的人,臉皮都是厚的可以去當銅牆鐵壁了。
溫子妍見溫子洛眸色清冷,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往後退了退,仍舊道:“溫子洛別以爲我不知道是你,一定就是你,就是你害的我。紅妝的那個孩子其實是你害的纔是!賤人,心腸這麼毒,就不怕死了以後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永生永生不得爲人!”
十八層地獄?溫子洛冷冷一笑,即便真的有十八層地獄,那她更要趁活着的時候多拉幾個人下去墊背,也不枉來人世走了一遭。
“大姐,你可當真是會想。”溫子洛逼近一步道:“我就算再怎麼想要害你,也不總不可能會隱身變成透明人將你往紅妝身上推吧。”
溫子妍冷哼一聲,道:“這可說不定,我倒向紅妝的時候只覺得腰突然痛的緊。一定是你命無霜在暗中扔了東西來打我,所以我纔會向紅妝撲去的。溫子洛,你不要再騙我了!今日你陷害於我,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而我也定會成倍的還回去。溫子洛路還長着,等着瞧!”
路不長了。溫子洛轉身朝無霜望了一眼,無霜立即會意溫子妍道:“你去害紅妝的時候,我正在補餐,哪有什麼閒工夫去當你的同黨,你丫想太多了。”
“不可能!”溫子妍不可置信的看着無霜,在之前她想了許久纔想明白她爲什麼會突然摔倒。除了無霜還會有誰,溫子洛可是恨她得緊的!
“大姐,沒有什麼可能也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你與紅妝出事時,我和無霜都在聽竹院裡。況且你撲向紅妝的時候那麼多雙眼睛偶讀看着,可沒聽說起過有石子飛過去打了你。你雖厭恨於我,可我還是勸勸你動動腦子想事兒,莫要被人給騙了。”
“你才被人給騙了!”溫子妍急急的還回去,可是細想之下,溫子洛說得也並無道理。她當時和紅妝捱得那麼近,一切發生的那麼快,誰又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姐,我聽人說起,當時你和紅妝正站在一塊兒,所以最後可能近身接近你的只有紅妝。”溫子洛在溫子妍耳旁低聲提醒道。
溫子妍一個激靈,不解的看着溫子洛道:“你的意思是紅妝在背地裡下了手,讓我朝她撲去,害得她流產了?”
溫子洛退後幾步道:“我又不在現場,這我可也說不清楚。”
溫子妍咬咬牙,的確當時只有她和紅妝靠的最近。紅妝若是做了什麼讓她摔倒,旁邊的人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只是若真的是紅妝,那紅妝爲何寧願將自己的孩子犧牲了也要冤枉於她。這孩子可是紅妝手中最要命的王牌,沒有了孩子紅妝可是失去了一個大屏障,況且孩子還是她以後是否能得到榮華富貴的憑證。
“溫子洛你休想哄我,你和紅妝可是一夥兒的!”溫子妍冷眼看着溫子洛。吃一塹長一智,她可沒那麼傻。
溫子洛淡淡一笑道:“正因爲我和紅妝原本是一夥兒的,所以我才疑惑。這孩子對紅妝來說不僅重要,對我來說亦是重要。沒有了他,我可就少了一份與你和如姨娘周旋的力量。可我着實是想不明白,爲何紅妝要用這樣的方法將孩子給流掉。不過大姐你謀害嫂子的黑鍋是背定了,現在整個京城的人可都在傳呢!”
“你說什麼?”溫子妍瞪着眼睛狠狠地盯着溫子洛,這件事算得上是家醜,老夫人她們怎麼可能會讓此事給傳了出去!她的名聲壞上加壞,只怕還差一點兒就是聲名狼藉了!
“溫子洛你這個賤人,一定是你命人故意傳出去的。你竟然做了這樣對不起丞相府的事,現在站在列祖列宗的面前,你可覺得羞愧!”
溫子洛笑了笑,她在聖天寺吃了這麼多苦,前世也如此淒涼的結束了一輩子,丞相府的列祖列宗若是在天有靈,那是否對她會有半點兒的羞愧!
“我猜我給大姐你說了這件事,大姐你一定會認爲是我的做的。如今,紅妝的目的便達成了。”
“什麼目的達成了?”溫子妍壓住心底的怒氣連連問道。
溫子洛道:“如今大姐你因爲此事認定了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和如姨娘一定恨不得將我立即弄死了纔好。而我自然也不會讓你們如此便宜的對付了去。那麼接下來我們鬥志鬥法,兩敗俱傷後,你猜猜最受益的人是誰?”
“紅妝。”溫子妍脫口而出道,想起紅妝那張臉就恨不得立即撕碎了纔好。
溫子洛點頭道:“大姐你還不算太笨。”
溫子妍又激動道:“你胡說什麼,溫子洛,我可是獨孤盛國佳人前三甲!”
溫子妍深呼吸幾口氣,平靜過去,又道:“可我爲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溫子洛,我們是敵人,你的話怎麼可能信得!”
溫子洛搖了搖頭,心中卻是暗想,溫子妍這段日子倒是比着從前聰明點兒了,越發的不好糊弄了。
“信不信是大姐你和如姨娘的事兒,只是現在紅妝於我而言是不得不防的人,她可是連自己的孩子都捨得拿去犧牲,還有什麼是她做不出想不到的。如果你和如姨娘執意認爲紅妝現在已經構不成威脅,而全力以赴的與我作對,那我也沒辦法,同時應付你們與紅妝對我而言也不是太難的事兒。我今天來這裡,不過是想提醒大姐你和如姨娘,好戲纔剛剛開始,你們可不要因爲紅妝後勁兒不足纔是。”
溫子洛說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該說的她都說了,信與不信是溫子妍自己的事兒。如果這次溫子妍沒有相信,她也會有辦法讓她相信。
如姨娘、溫子妍、紅妝,一個都跑不了,她倒要看一看,這場局彼此互相設來設去,究竟會是誰贏到最後!
溫子妍對着溫子洛的背影狠狠地踢了幾下,這個賤人現在越發的趾高氣揚了,再這樣下去,可怎麼的了!
只是雖然討厭溫子洛,但細想溫子洛的那番話卻的確是不無道理。她與如姨娘若是和溫子洛相鬥,不管結果怎麼樣,紅妝都是最得益的那個。
她怎麼能讓紅妝這賤人得到好處!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捨得犧牲來害她,弄得她顏面盡失,這樣的女人活在世界上還有何意義!
溫子妍越想越生氣,只盼着如果能夠現在告訴如姨娘趕緊與如姨娘商量,那必定是最好的。吃了那麼多次的虧,她可是明白了凡事一定要與如姨娘商量纔是。
溫子妍用腳踢了踢張媽媽,見張媽媽被點了穴道仍舊睡得沉,躡手躡腳的趕緊朝清心院跑去。傻子才跪滿三天,等回到了清心院,便推說她病了,仗着如姨娘看誰敢還叫她去跪!只是一想起紅妝,溫子妍便覺得心頭越發的不踏實,這賤人將溫子初的心給勾了去,又竟然使出這樣的方法直接激化她們與溫子洛的矛盾。她還當真是看低了這個風塵女子!看她怎麼去懲罰這賤人!
路上,小徑彎曲,懸掛在屋檐的紅心燈籠高高的掛着,投下一層慘白的光亮。
無霜亦步亦趨的跟在溫子洛身後,見溫子洛捂着傷口處停了下來。
無霜皺眉道:“這樣不顧身子的趕去對溫子妍說那些話值得嗎?小姐,你兩處撒謊欺騙,究竟是想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