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笑了。 “你算什麼東西，說這話也不怕笑掉大牙。”輕蔑的笑意，不加任何掩飾，上位者面對下位者的倨傲和不屑，顯露無疑，“你這個局長，不過是掛着一個名號罷了！你還真把自己當跟蔥，真真的超武者，你認爲誰會在乎你這種人？” 秦觀沉默不語，只是眯着眼睛，死死盯住王安。 話，他一點都不陌生。 在最出人這個職位的時候，就是被頂頭老大如此訓斥。只是他不甘心，也不死心，想方設法千方百計的想要做出點什麼來，不願意素位白吃薪糧。 理想很豐盛，現實很骨幹。 秦觀的一腔熱血，碰的幾乎是頭破血流，依舊毫無進展。 “我倒是說說你能幫我什麼？”王安看秦觀不說話，這才換了下口氣，沒有繼續嘲諷。 “我至少有一個身份！”秦觀咬牙，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需要做什麼，我只要有這個身份，就是對你最大的幫助！” 王安眨了眨眼睛，似笑非笑。 “我知道你覺得可笑，但是——”秦觀面色有些微紅，顯然是情緒略激動，甚至有些亢奮，“你別忘了我的頭銜是什麼，也別忘了我的身份不能制約你們，卻可以給你們放權！” “你繼續說下去。” “我擁有賦予你合法的權力，包括適當範圍的殺人豁免權！”秦觀幾乎是用全部的力氣，說出了這句話，說完的時候，整個人心臟跳的飛快。 他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蹦出來了。 這些話，放在明面上，是誅心的！ “你不夠資格。”王安看白癡似地看了眼秦觀，“官僚主義最優雅的地方，就是把一件事情能夠分割成幾十件甚至幾百件事情來處理，你恰巧不巧地就在這樣一個體系中，所以你說的話，對我來說，其實和放屁，區別不大。” 秦觀臉終於漲的通紅，和猴子的屁股似得。 狠下心，放下臉，結果貼了個冷屁股。 這種打擊，對秦觀來說，幾乎是致命的。而且要是王安耍點什麼手段，把這些話散播出去，那麼……秦觀的下場已經顯而易見。 到了這一刻，秦觀才意識到，自己魯莽了！ 自以爲看透了王安的意圖，洞悉了王安的行動目的，就可以投其所好，不能說鉗制，至少可以讓王安很愉快地和他合作。 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嫩了。 能夠在東城登臨巔峰的人，又怎麼會隨隨便便就被繞住呢？ “好，那既然如此，秦某叨擾了。”秦觀陰沉着臉，轉身離開。 外面等候的玲玲，一臉茫然，不知道自家男人遭遇了什麼，爲何來的時候喜氣滿面，走的時候卻是和黑臉包公似得。 出了不夜長天，風一吹，秦觀突然冷靜了下來。 不對！不對！ 很快，秦觀臉上就露出了笑意。 “寶貝，你先在下面等我，我剛纔把東西忘在上面了。”秦觀親了口玲玲，不待玲玲反應過來，已經健步如飛，朝着不夜長天的電梯奔去。 再度上樓，秦觀幾乎是用擂的方式用力砸着王安房間的門。 門被驟然打開，秦觀
一個收力不及，跌了進去。 好在，房間是加厚的地毯，摔倒無礙。 “秦局，還有什麼事麼？”王安居高臨下，望着秦觀。 秦觀笑了笑，乾脆盤膝坐在地毯上，“王安，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既然我能第二次死皮賴臉的上來，那就說明我是帶着誠意來的。” “三顧茅廬？”王安呵呵笑了笑，“問題我不是諸葛孔明，你也不姓劉。” 劉備請諸葛，那是劉備還有個狐假虎威的皇叔身份。 “你錯了，我不姓劉，但是我姓秦！”秦觀笑着補充了句，“秦始皇的秦。” “秦始皇姓秦？”王安詫異地問道。 “你說呢？” “大概是吧。”王安點了點頭，“秦始皇姓秦，漢武帝姓漢，所以你也不姓劉。可惜，你大概不知道，其實，我姓劉。” 秦觀愕然。 “流氓的流……”王安指着自己的鼻子，笑道。 秦觀也笑了，笑的有些勉強。 可惜，他臉上的笑還沒來得及笑完，就感覺一股大力自腳上傳來，緊接着，本來緊閉的門不知怎麼就打開，隨後他整個人和坐滑板似得滑了出去。 砰——門被關上。 “次哦——”秦觀哧溜溜地滑出來，後背撞在對面的牆壁上，震的他鬱悶不已。 擡頭，不遠處玲玲正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嗨，美女，我沒事。”秦觀站了起來，若無其事地拍了拍屁股，“吖的不肯答應，我說我是局長，他就把我踹出來了……” 玲玲看到秦觀的臉上還帶着若無其事的笑意，不由錘了秦觀一拳，“你脾氣可真好啊，遇到這種流氓醫生，居然一點火氣都沒！哼，欺負我的男人，我去找他算賬！” 不過話說完，玲玲就偃旗息鼓了。 秦觀都被轟出來了，她上去，能行麼？ 門，突然被打開。 “咦？你兩還沒走啊？”王安探出頭，好奇地看了眼外面的兩人。 玲玲咬了咬嘴脣，拉着秦觀，“走！” 秦觀甩開玲玲的手，看了眼王安，卻又嘆了口氣，轉而繼續抓住玲玲的手。 “喲喲喲，還在哥面前秀恩愛呢？”王安嘖嘖稱奇，“秦局，要不這樣，我們打個商量吧，你只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應允你那事，如何？” 秦觀還沒開口，玲玲已經搶先問道：“什麼條件？” 迴應玲玲的，是王安肆無忌憚的目光。 玲玲瞬間就懂了。 秦觀也懂了。 “這妞，讓我幾天，玩膩歪了，就還給你，如何？”王安恬着一張笑臉，笑的格外邪魅，“再說了，這娘們也早就不是原裝了，多玩幾次也不會有什麼影響，是不？” 交易，本來就是交換。 “你給不了我要的東西，我自然不會答應你。”王安面對兩人陰沉的面色，置若罔聞，“到底答應還是不答應，秦局，這可關係着你的未來哦——” 秦觀面色陰晴不定，似乎在想着什麼。 王安也沒有繼續說話，靜靜地欣賞着秦觀的面色變化。 “我答應你。”低沉的聲音響起，卻不是秦觀開口，而是玲玲。 “玲玲！
”秦觀嗓音沉悶，幾乎是從喉嚨深處吼出來，壓抑而沉悶。 “哥，我欠你的！”玲玲搖頭，“你們不說，我也知道你們之間商量的事情，絕對不僅僅是關於治療失眠那麼簡單，既然有這個必要，我願意！” 秦觀愣住了。 這……真的是那個單純的讓他各種戲弄樂開懷的小娘子麼？ “我懂，我什麼都懂，只是我不想讓你覺得我太複雜……”玲玲後退了兩步，隨後繞過秦觀走向王安，面色戚然，“王少，從現在開始，我就是您的奴隸！” 啪——秦觀一耳光扇在了玲玲的臉上，“你瘋了？我秦觀再無能也還沒淪落到出賣自己的女人！就算我一輩子止步於此，我也不會向人低頭！你跟我現在就滾回去，別在這丟入現眼！” 話音落，秦觀拉起一臉茫然的玲玲，大步流星離開。 唰——人影閃過，秦觀前進的路被人擋住。 “你想做什麼？”秦觀怒氣衝衝。 王安笑了笑，伸出手，飛快地摸了下玲玲的臉蛋，秦觀阻攔不及，整個臉一片鐵青，將玲玲拉着擋在了身後，狠狠地盯着王安。 “喔——冰雪玉肌，吹彈可破，還是梨花帶雨……嘖嘖，果然是美人兒，難怪秦局愛不釋手，只是你爲了這樣一個雖然算極品，但是卻已經玩膩的妞，真的要放棄垂手可得的江山麼？只要你我合力，江海市的道上我一統天下，美人？權勢？還會缺了你的麼？” “滾——”秦觀的喉嚨深處，迸出一個字。 王安依舊再笑，“你考慮清楚哦，剛纔我們的說話，其實我是有錄音的……你要是不把這美人送我玩幾天的話……秦局，嘖嘖，不知道您還能在現在的位置待多久呢？” “我說——滾——”秦觀聲音低沉，幾近咆哮。 “你說滾我就滾，那豈不是我太沒面子了？”王安打了個響指，“好吧，雖然不是太滿意，但好歹還是一個情種。你的單，哥接了！” 秦觀張了張嘴，滿臉疑惑。 “這只是小小的試探下你而已。”王安面色一正，伸手變戲法似得不知道從那弄來一張面巾紙，遞給了秦觀，“給嫂子擦擦眼淚吧，剛纔那一巴掌你扇的重了。” “你——”秦觀幾乎氣的肺都炸了。 臉也不要過了，氣也受過了，最後還把自家婆娘扇了一耳光，嫌棄她多管閒事，到頭來，不過是王安一個人導演下的小把戲。 純粹的試探而已。 “好了，進房間說話吧。”王安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我是一個醫生，不過我同時也是個流氓。您帶着我醫師的名片，上門說我是個流氓……這，不能怪我吧？” 秦觀嘴角抽動了下，強行按捺住在王安臉上踩兩腳的衝動，說道：“王醫師，我現在有件事想求您，我最後工作壓力大，麻煩您能不能幫我治療下？” 王安笑了，“包在我身上，給你徹底的根治！從裡到外哦——” 兩人對視會心一笑，只是秦觀笑的有些勉強。 被人戲弄，任誰都不會開心。 “下不爲例！”秦觀心中默默地加了一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