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放雜物的,能被空置出來收點租金,也算聊勝於無。 那個電話後第二天,李靜就去了工地。 仔細算下時間,確實是二十四天。 “二十四天,你就把小詩勾引的七七八八。”許平冷哼了聲,“是不是你們富家子弟都愛玩這一個調調,找什麼灰姑娘。” 王安啞然失笑。 這句話,纔算是讓王安明白了許平爲何會打許詩。 “你應該向小詩道歉。”王安擡起手,拍在了許平的肩膀上,“爸,你真的誤會咱家丫頭了。” 許平眉毛又是一跳,卻沒說什麼。 “我的來歷,我就不多說了。”王安又是揚起脖子,一大口酒灌下,“樓下那車,不是我的,是我老闆送給我暫時用的。” “周氏集團,你應該聽過吧?我能找到這份工作,還是仰仗了小詩。” 王安的話,讓許平眼中露出濃郁的不解。 “小詩福氣好,前不久拜了兩個乾姐姐。”王安又是一口酒灌下去,許平這才注意到,只是三口,王安手中那瓶一斤裝的白酒,已經下去了二分之一。 相較之下,他那一會兒三根菸根本不值得一提。 “你喝慢點。”許平心頭略微有些忐忑,這喝法生猛,烈酒猛喝催人醉,考慮到王安剛纔在門口爆發出的那股子陰戾,讓許平暗自擔憂。 王安笑了笑,再度把酒瓶遞給許平,許平遲疑了下,接過去小抿了口。 “爸,你們這一輩的人,肯定都看過武俠小說吧?”王安哈哈一笑,“《天龍八部》的喬大爺知道不?大塊吃肉,大口喝酒,人活着就是個痛快!我喜歡的也是這樣的生活。” 許平沒說話,只是看着王安。 “小詩的兩個姐姐,一個是周氏集團的老總,就是周天明的女兒。”王安徑自說着,至於許平知道不知道周天明是誰,王安毫不理會,“周總和丫頭一見如故,拜了乾姐妹,連帶着我也沾光,在周氏集團找了份工作。” “現在我和小詩都在周氏上班,不過小詩考上了大學,暫時只是做臨時兼職,錢不多,一個月也就四五千。” “這次聽說二老要回來,周總本來想親自過來,但是因爲有事忙,所以暫時就讓我隨意帶點禮物過來。” 王安說話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這些話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卻又似乎不是不可能。 “爸,你要是不信,可以問問小詩,那車是不是周總的。”王安見許平眉宇間已然信了幾分,馬上繼續趁火打鐵,“至於小詩在學校的費用,周總也說了,集團全包,還每個月給小詩兩千生活費,等畢業後,小詩馬上直接進總裁辦公室,幫周總做事。” 許平悚然動容。 周氏集團,他當然知道。 周氏集團的老總,是周玉菲,後臺是周天明。 這一點,許平比王安還清楚。因爲他打工的那建築工地,就是周氏集團旗下的一家建築隊承包的。 正是因爲清楚,許平才感到震驚。 當他還在下面最低層苦苦掙扎的時候,他女兒在家裡已經搭上了扶搖梯,前程平步青雲。這一切,不過是前後半個月的
時間。 “我信。”許平深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震撼,“剛纔是我錯了,我不該打小詩,回頭我會向她道歉的。” 王安心中終於舒了一口氣。 在之前對許平悍然出手,現在也不後悔,但他必須解決許平和許詩之間因爲他產生的矛盾。王安要的,是許詩快樂幸福,而不是因爲他的到來,打破了本來和睦的家庭。 “你和小詩之間的事,我不過問太多,不過你要小心對待,小詩小時候有過些不好的經歷,她心底有陰影。”許平本來不想說這件事,但是兩口酒下肚,聽到女兒搭上週氏集團的順風車,頓時覺得揚眉吐氣,一些話就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是憤怒,是壓抑,也是自責。 王安知道許平說的,多半是許詩之前的那件事,也正是因爲那件事,許文被許平趕出了家門,幾乎斷絕父子關係。 “這事我知道。”不知道爲什麼,許平一提起這件事,王安頓時感覺像是嘴裡吃了只蒼蠅進去,即便是知道那個人已經被許文灌成水泥樁丟進濱江,依舊心中有股子戾氣難以嚥下。 這下,又輪到許平驚訝了。 若是許詩肯對人提起這件事,必然會繞不開許文,那個被許平趕出家門,卻又時時惦掛的兒子。 “我和大舅哥打過照面了。”王安自然知道許平驚訝的是什麼。 許平點了點頭。 “爸,放心,大舅哥兇猛,但是隻要是許詩一句話,他就比貓咪還乖巧。”王安嘴角扯動,這個說法,以後找個時間必須驗證下。 “文文對小詩很好。”許平臉上露出絲微笑,顯然對許文這點,很滿意。 文文? 這個稱呼,顯然出乎王安的意料。本來以爲許家把許文掃地出門,提起的時候應該是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憤恨,但許平似乎很平靜。 其中,莫非還有別的故事? 王安想問,但是他知道現在時機還不合適。 “走,爸,我們出去吧。”王安拿過許平手中的酒瓶,仰起脖子一口氣灌下了大半,留在酒瓶中的,大概只有不多的丁點,“您把剩下的這點喝完,我們去吃飯。” 只是內部調解,並不是王安想要的。 王安要讓整個平安小區的那羣長舌婦看到許家的和睦。 許平沒有拒絕王安的這個提議,接過酒瓶喝完後,把放在窗前,“走,我們出去吧,否則小詩和你媽要擔憂了。” 稱呼的變化,讓王安突然有種喜悅。 被認可的喜悅。 之前許平不反對他的稱呼,但是卻也沒有認可,但這句話,就是對王安的表態——好好待小詩,你就是我們許家的女婿。 “好咧,爸!”王安咧嘴一笑,伸手繼續操起酒瓶,跟在許平身後走了出去。 門一打開,就看到房間裡擠着一羣婦女,伸長脖子等着看好戲。見許平出來,不少人都眼巴巴地盼着發生點什麼。 王安也出來了。 啪—— 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王安將手中的酒瓶對着自己額頭猛然敲下,白色的玻璃瓶嘩啦四碎開來,散落一地。 王安就那樣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