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蛀蟲和貪腐是久經不衰的話題，不管是國企、私企，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光鮮和黑暗，林文華以多年職業經驗擔保：世界上沒有哪個大公司是乾淨的！
因爲不會避稅的企業，早已經虧損倒閉。
衆志集團的問題很突出，在某些應收賬款上，人爲調節資產、轉爲賬外資產，或者利用應收款項放貸，設置自己的小金庫。
用後世的經驗來看現在，很多手段都太招搖了。
林文華不想親自得罪人，所以建議趙莉莉快刀斬亂麻，控制那幾個主要的，既然他們要吸食公司血液，你就逼他們的命！
趙莉莉聽出了這種意思，只覺得這個男人具備她都驚訝的果決。
他還說：“事務所要找最好的團隊，別心疼錢，他們幫你挖掘的問題會讓你覺得物超所值……至於其他方面，要看趙女士夠不夠決心了。”
趙莉莉也有些擔憂：“如果牽扯太多到股東身上，畢竟公司不是一個人的，有些事情也不是說做就能做。”
“確實如此。”林文華沒有否認，“所以我調低了對你這項事業的期望，在問題解決之前，我不會再提供任何建設性意見，因爲都是白費口舌。”
趙莉莉堂堂老總，被一個年輕人鄙視了，她納悶：“你說話怎麼這麼毒舌？”
林文華聳聳肩：“我說的是事實。恰好很多老總喜歡聽馬屁，大於毒舌事實，所以我不喜歡搞企業，浪費我精力。”
“我也沒在怪你什麼吧？”
趙莉莉放低了姿態。
她知道人才都有脾氣，何況年輕還天才的傢伙，讓他一讓也無妨，作爲老總的這點心胸還是有的。
但林文華還是對她的企業情況調低了評價，怪不得後世沒怎麼聽聞la luna的牌子，估計半途就沒了。
她們前途不甚明朗，林文華作爲投資精英的習慣讓他想起身走人。這種企業想讓他做項目？不見血怎麼能有決心！
趙莉莉覺察到了他的去意，坐在他身旁按住肩膀：“年輕人先穩一穩，現在求你幫幫忙，這都不夠誠意嗎？”
林文華沒當回事，一切不能幹的請求都是在放屁！
但看她是認真的姿態，退半步：“算了你愛咋咋，說太多反而得罪人，我就當喝茶看報，看美女了。”
趙莉莉並不生氣：“你可真不像個年輕人，但性情太直，直言不諱，也會得罪人，對處社會不利。”
林文華想說我重活一世，就沒打算看誰臉色。
“你耐心坐着，我一一處理這些問題，你看到不好的直說，罵我都行！”趙莉莉拿出誠意來，“完事後，我一定給你滿意的酬勞。”
“酬勞”二字還是打動了他。
畢竟我也不是來幹活就賺了一杯茶的。
“行。”
林文華算是高冷的同意了。
趙莉莉已經不把他當女兒的同輩看待，因爲無論作風習慣，都有一股他們是同齡人的沉穩，只是他脾氣衝一點，很奇怪但又很自然。
趙莉莉開始處理這些麻煩事，首先聯絡了事務所，高規格請人，然後讓財務經理和採購部主管上前。
她對林文華和顏悅色還耐心的舉動驟然沒了，冷漠的責問和要求，還祭出了東海市最有名事務所的名頭。
“有些事情現在不說，等專業審計來了，一切問題都會走公開程序，任何麻煩我都會交給執法機關，到時候誰的面子都不管用了！”
這兩人的神色，能明顯感覺到不對了。
抱着雙臂看他們的霸道女總，大勢在握的按下錄音筆：“提前交代會有個比較體面的收場。”
……
問題真的有，也真的不小。
某些高層用“壞賬準備”來做文章搞賬外資產，用“應收賬款”作爲放貸的小金庫，這家年經營收有十幾億的服裝日化集團，已經淪爲蛀蟲的樂園。
林文華不知道她以前怎麼管的，看她性格並不像這麼容易矇騙的人啊，或者說這以前不是她的？這理由倒是合理了。
不過別人的私事，他懶得多問。
拿起手機玩玩，秋意然還在想安慰他那麼可愛兔兔死了的事情。林文華有些慚愧，畢竟那夜飄香的兔頭，實在讓人把持不住口水。
現在秋意然跟他是有了一種閨蜜的關係，她很多話都直言不諱，林文華則在應付，爲自己當初那個惡作劇念頭埋單。
“我想約那個老油條男生出來玩，小明。”
“別去招惹別人了。”
“可我沒別的朋友玩了，其他人就整天想蹦迪，男的滿腦子也都是這個女人那個女人怎麼上，都太輕浮了，一點都不成熟。”
“我也可以很成熟啊臭婊砸！”林文華回覆。
“但你是那種……可以說話和傾訴的閨蜜。”
林文華一眼就看穿這是她想培養備胎的臺詞，點明：“是那種你被野男人勾搭了，我會說晚上對她輕點的。”
秋意然生氣：“可我約你你又不見我！是誰的錯！”
“不跟你聊了，我現在事情忙得很。”
“我也生氣了！”
然後林文華的另一個手機短信來了：“嗨男人！”
有完沒完啊！
林文華回覆：“我在給你媽打工呢，很煩！”
“打工？那我也去！”
“你是舔狗嗎？”
“你怎麼知道這個詞的？”秋意然回。
林文華角色還沒轉換過來，趕忙：“我偶爾聽宿舍人說的啊，不知道誰先傳的，現在喜歡女生都是舔狗了，真特麼晦氣！”
“有意思！等等我來了！”
秋意然來了。
趙莉莉對於女兒來公司倍感驚訝。
而且她這次打扮很正規，不再是那些嘻哈少女風，換成了無袖上衣，九分褲，搭配的高跟鞋讓她身高傲然，有了幾分都市白領的味道。
趙莉莉對女兒的變化有點驚訝：“意然？文華在那邊呢！”
“嗯。”
她踩着高跟鞋快步過來。
林文華翹着二郎腿戴耳機，桌子上擺着剛剛纔助理去買的咖啡、甜點還有拆開大把零食，秋意然看到了捧腹：“這就是你上班的樣子？”
林文華摘掉耳機，白了一眼指旁邊：“那是我忙的時候你沒看到。”
“不信！”她一屁股坐下來，學他那樣打開雙臂靠着沙發，“你就是來吹空調、看美女和蹭吃蹭喝的。”
路過的小助理忍不住偷笑，趙莉莉掃了一眼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