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丁的眼神有些閃爍。
不是不相信，而是幸福來的太突然，讓他一時間不太能接受。
這春天，就這麼突然的降臨了嗎？
“我的上司？我的上司！呃，我的上司……”
馬丁還在嘗試理解並跟上高毅的思維，但就在他思索着自己都有哪些上司的時候，克里斯托弗突然道：“不是你的上司，上級，而是地區主管，也就是負責整個洛城大區的FBI主管！”
馬丁嚥了口唾沫，道：“說的是地區主管，可是我跟地區主管之間差了很多級啊。”
那種伸伸手就能夠着的差距就還好解決，可是差了太多的話，還真不好弄。
FBI也有職級體系的，往上升一級的話，起碼也得有個兩三年的時間，沒有說立個大功就跨越式往上升的。
“你現在什麼級別？”
高毅以前還真不知道馬丁的級別。
馬丁略顯尷尬的低聲道：“A3，高級特工。”
高毅眨了眨眼，他猶豫了一下，道：“一共多少個級別？”
“十四個。”
“你處於什麼位置，你能不能直接一點。”
馬丁聳了聳肩，一臉無奈的道：“我是高級特工，就是A3級別，也就是倒數第三級，FBI有A級十個級別，D級四個級別。”
高毅愣了一會兒，道：“你進入FBI二十年了吧，才升了兩級？那洛杉磯這裡的地區主管是什麼級別？”
馬丁低聲道：“執行助理局長，A9，洛杉磯是個大區，級別很高。”
亞歷山大可以在克格勃夠的着副局長的門檻。
但是馬丁在FBI，卻連個地區主管的邊都摸不到。
這就是差距啊。
高毅開始頭疼了。
馬丁繼續道：“我和地區主管之間的差距太大了，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底細和背景……”
高毅能說什麼呢，爛泥扶不上牆那肯定是不能說的，要不是馬丁混的差，當初又怎麼可能把他當回事兒，怎麼可能認識他呢。
高毅陷入了深思，良久之後，他對着馬丁道：“雖然比較難，但還是要試一下的，嗯，你要是立個大功，至少能升一級吧？”
“看什麼樣的功勞，有可能升兩級的，我已經可以晉升爲督導特工了，然後再升一級就是助理特工主管，就可以指揮一個團隊了，一個小組。”
“嗯，先給你想辦法立個功，升到特工主管的級別，然後……”
“不是特工主管，是助理特工主管，再往上是助理局長，就可以在一些沒那麼重要的地區任局長了。”
原來前面加上執行一個詞就重要了很多啊。
高毅還在琢磨，馬丁卻是繼續道：“越往上越難，很難，達到執行助理局長這個位置，就已經觸摸到了高級官員的門檻了，FBI一共也沒多少，其實已經是高級官員了……”
高毅點了點頭，道：“唔，第一步，升到助理特工主管，你手上先有自己的人，不，這也太麻煩了，你還得苦熬多少年啊！”
按部就班的升級太麻煩了，馬丁等得及，高毅也等不及。
想想格拉斯，他是怎麼飛速晉升的，不就是因爲換了個單位嗎。
樹挪死，人挪活，不行就挪挪地方吧。
高毅呼了口氣，道：“我不太懂這裡面的門路，還是問個有經驗的人吧。”
馬丁覺得要給高毅找個臺階下了，他低聲道：“對，這些事回頭慢慢想，現在要緊的還是先辦拉納的事情，你需要我怎麼配合。”
“不，不，拉納的事情很簡單，你這個事，現在說到了就趕緊做吧。”
高毅拿起了電話，他給帕內塔撥了過去。
帕內塔現在肯定給高毅面子，只要高毅的電話，他隨時都接。
“有個自己人，FBI的，我想幫他快速晉升一下，可我不太懂具體該怎麼操作，你有什麼好主意嗎？”
“什麼級別。”
“A3.”
帕內塔眉頭皺了皺，但是高毅先說了自己人，那就是這個人他一定要扶一把，所以帕內塔沒說什麼過分的話，也沒說難聽話。
比如這種小人物你理他幹什麼之類的話帕內塔就沒提。
“級別有點太低了啊，最快也需要半年，最高也只能升到A7。”
高毅看向了馬丁，道：“半年升到A7怎麼樣？有權嗎？”
馬丁張了張嘴，眼睛發直，然後他嚥了口唾沫，低聲道：“這個……是開玩笑嗎……”
理查德忍不了，他低聲道：“當然不是開玩笑！A7，助理局長！已經可以出任很多地方分局的局長了！是FBI的中層官員，這個級別已經有很多很實用的權力！”
旁觀者清，旁觀者還沒那麼大的心理壓力。
高毅對着電話道：“半年到A7，可以了。”
帕內塔低聲道：“先讓他調入FBI負責反間諜的職能部門，現在FBI的反間諜處毫無存在感，讓他過去之後，給他個情報，讓他負責抓個間諜。”
“他本來就是負責情報和國土安全部門的人，否則也不會這麼久纔是A3了。”
帕內塔倒吸了一口冷氣，道：“本來就是？他多大了？工作多長時間。”
高毅對着馬丁道：“你今年多大了，工作多長時間了。”
“我今年四十四歲，進入FBI已經二十二年。”
高毅立刻道：“他工作22年了。”
帕內塔低聲道：“他怎麼混的？唔，那半年內可能再升一級，他已經具備了必要的兩個條件，就是資歷和年限，先給他立個功，抓個間諜，可以讓他連升兩級，然後把他借調入國土安全部，注意，不要調入國土安全部，而是借調，在那裡工作幾個月，再抓個間諜，讓他在國土安全部哪裡升上兩級，然後讓FBI把他要回去，這樣就直接A7了，活動一下，混個地方分局局長沒問題。”
“這麼簡單？”
“是的。”
“能不能再升一點。”
“那就得當明星，讓總統嘉獎，但是最好不要這樣做，因爲他要成了明星，受到的關注度就會太大，以後就不方便爲你做事了。”
高毅想了想，道：“好的，謝謝，那你幫忙給兩個間諜抓一下吧。”
“唔，我讓人給他選兩個合適的，這件事你和喬爾森聯繫就好。”
“好的，抱歉，謝謝了。”
高毅掛斷了電話，對着馬丁道：“你先抓個間諜，然後調去國土安全部，半年內升到A7，然後我們看情況。”
理查德的眼睛有些直，他想說話，卻又不太好意思說。
高毅看向了理查德，道：“你要留在FBI還是換個地方？”
理查德現在比馬丁級別高的，但是顯然，高毅的發力點是馬丁，不是他。
“我也可以嗎？我……能不能去國土安全部？我是說，我是想，國土安全部也該有我們自己人，是不是？”
“可以，你說的對，警長，你有什麼想法嗎？”
克里斯托弗的眼睛睜大了一些，他猶豫了一下，道：“我還是算了吧，我都快該退休了。”
“你考慮一下，慢慢想，有想法了隨時告訴我。”
高毅覺得趁熱打鐵是應該的，因爲一個FBI的小雜魚顯然幫不到他什麼，但如果馬丁是FBI的大佬，那顯然就不一樣了。
馬丁眼巴巴的看着高毅，低聲道：“謝謝，但是有個問題，我還有一層身份的……”
高毅很認真的道：“你擔心在紅藍集團的身份對吧？沒關係，現在想想誰會擋你的路，做了他。”
馬丁愕然道：“啊？”
“誰擋路就幹掉誰，誰有幫助就給他送錢，事情不就這麼簡單嗎，我們先準備一千萬美元的預算，能送錢的就送，不能送錢的就把他踢走，有什麼事你只管說，有人替你去辦，不要客氣，也不要害怕，咱們有人有錢，半年升四級只是基礎目標。”
高毅在吹牛嗎?
沒有，高毅真沒吹牛。
也就是高毅不熟悉FBI的體系，否則他現在已經開始着手去做了。
馬丁突然發現春天來了。
其實也不是突然發現，就是現在馬丁終於可以確定，終於敢相信自己的春天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