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走嗎？”
楚天疆點了點頭，繼續埋頭收拾行李。已經連續晴了五天，白天的氣溫升高到了零下十攝氏度左右，夜間的最低氣溫也在零下二十攝氏度以上。按照傑克的經驗，再過幾天就會融雪了。
“我知道無法改變你的決定，但是你明天走的話，我可以給你舉辦一場送行宴會。”
“冬天剛剛過去，還是把食物留下來度過春荒吧。”楚天疆看了傑克一眼。“這十份包裹是留給艾娃他們的，每人一把武器與一套鎧甲。也許不太合身，不過都是打造好的，改一下就能使用。”
傑克點了點頭，暗自嘆了口氣。他更希望楚天疆留下來，哪怕不能取代施奈德，也能制衡施奈德。更重要的是，楚天疆是外來人，給農場帶來了新鮮血液，說不定能夠讓農場在今年增添人口。
“我走後，這裡的一切都歸你了。”楚天疆朝四周掃了一眼。
利用空閒時間，楚天疆還打造了一些農具，以及必要的生活用具。這些東西，都是農場缺少的。
“斯凱萊……”
“我姓楚。”
“楚！？”
“斯凱萊只是我的名。”楚天疆拍了拍傑克的肩膀，然後取出了艾娃退給他的長劍。“送給你吧，留着紀念。如果那一天，小杰克想去外面闖蕩，讓他帶上這把劍。說不定，我還能見到他。”
傑克點了點頭，小杰克就是他的兒子傑克遜。
“好了，就這樣吧，我也該走了。”
“露西亞已經做好了早飯，你可以……”
“沒必要了，我得抓緊時間趕路，爭取在日落前到達第一個臨時落腳點。”
傑克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包裹。“這是我繪製的地圖，你應該用得上。”
楚天疆沒有拒絕，他確實需要一份地圖。
“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麼？”
“到了日出城，去我以前住的地方看看。也許，我的父母與姐姐還活着。告訴他們，我在這邊過得很好。”
楚天疆點頭答應了下來，只是他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到達舊大陸的中心，神聖帝國的首都日出城。
“食物這些都準備好了嗎？”
“早就收拾好了。”
楚天疆不習慣道別，只是他不得不跟傑克道別。
道別後，楚天疆沒讓傑克送他，因爲他不想讓更多的人，特別是露西亞、索菲亞與艾娃知道他已經離開了。
雖然在這裡住的時間不長，跟居民的交往也不是很深入，但是楚天疆知道，希望他留下來的不僅僅是傑克，最希望他留下來的也不是傑克。如果面對露西亞她們，楚天疆不知道該怎麼跟她們道別。
走出農場，楚天疆沒有回頭。
與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不一樣，此時的楚天疆，已經像一個真正的旅行者了。
按照傑克的說法，在舊大陸上，有很多旅行者。這些人大多是一些身懷絕技，靠自身本事吃飯的人。他們居無定所，在舊大陸上四處漂泊。他們有着不同的目的，有的是一些純粹的探險家，有的是教會的苦行者，有的是自我放逐的懺悔者，有的是四處尋找遠古時代遺蹟與財寶的探險者，還有一些靠旅行來修行的人，他們依靠自己的能力生存，用自己的能力去探索這個世界。爲了便於旅行，他們的裝束相差不是很大，武器鎧甲必不可少，只有必須的生活用品。
因爲早就準備離開，所以楚天疆專門找傑克諮詢了這方面的問題。
與其他旅行者一樣，楚天疆身上最值錢的就是武器與鎧甲，此外還有進行長途旅行，到達小一個農場、或者是市鎮所必須的食物，一些禦寒的衣物，以及一張地圖。當然，最重要的是自身的本事。
用傑克的話來說，任何一個旅行者都能獨自在野外生存。
只是，在野外生存，需要應付的不僅僅有夜魔，還有一些連傑克都不瞭解的怪獸，以及不受教會與帝國管制的強盜。
這讓楚天疆想到了地球被小行星碎片撞擊之後的美國。
雖然神聖帝國統治着舊大陸，教會深入到了每一個定居點，但是總有一些生活在制度與法律之外的人。關鍵就是，在這塊面積巨大的陸地上，僅僅只有一千多萬人，太多的地方根本沒有人居住。
這是一個荒涼的世界，一個野蠻的世界。
要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來，除了需要強悍的本領，還得充分利用各種有利條件。
對旅行者來說，最需要記住的就是沿途的所有臨時落腳點。
這些臨時落腳點，大部分都提供給旅行者、或者是需要出遠門的人，全部是類似於地窖的地下設施，或者說是地下酒店。每一個臨時落腳點都有人經營，而且經營者大多是受到懲戒的流放者。他們需要以這種方式贖罪，爭取得到帝國與教會的寬恕，能夠在死後進入上帝的懷抱。
還有一些規模比較大，主要爲商隊服務的臨時落腳點。雖然這些臨時落腳點有更大的空間，但是同樣設在地下。作用同樣是讓旅途上的人能夠在夜間有避難之處，避開那些無處不在的夜魔。只是這些臨時落腳點，全部由教會安排的人員管理。他們不是罪犯，也不是爲了贖罪，而是以這種方式爲教會服務。按照傑克的說法，在六十歲之後，這些人都能夠前往天堂般的新大陸。當前，前提是他們能夠活到六十歲，而以他們的生存環境，能活到六十歲肯定是個奇蹟。
傑克說得很清楚，儘量不要錯過臨時落腳點，特別是在偏遠地區。
在大陸東部，也就是帝國的中心地區，因爲道路比較密集，所以臨時落腳點的間隔不是很遠，哪怕不小心錯過了臨時落腳點，也能趕在天黑前到達下一個臨時落腳點。可是在偏遠地區，比如舊大陸腹地，因爲道路不是很多，而且農場這樣的定居點相隔很遠，所以相鄰的兩個臨時落腳點往往間隔一天的行程，如果不小心錯過了一個臨時落腳點，那就只能在野外過夜了。即便是教會的苦行者，即那些犯下了罪行、需要通過苦行來懺悔的聖徒，也未必是夜魔的對手。
當然，傑克也教了一些楚天疆在野外過夜的辦法。
最好是找一處地洞，而且是入口比較狹窄的地洞。因爲夜魔的嗅覺非常靈敏，還能夠感覺到熱量，所以儘量不要在地洞內生活取暖，還要想辦法堵死洞口，在離洞口較遠的地方開通風口。如果實在是找不到地洞，就得在樹上過夜，而且得找一顆足夠大的樹，離地面儘量遠一點。雖然夜魔能夠爬樹，而且攀爬能力非常強，但是一次只有一頭夜魔能夠上樹，總比在地面上同時面對所有夜魔強得多。當然，在樹上過夜就不能睡覺，必須保持警惕，對付隨時有可能出現的夜魔。
必須承認，傑克是一個很好的人，給了楚天疆很多有用的信息。
除了這些必要的生存技巧，傑克還告訴楚天疆哪些野生植物的果實可以食用，哪些有劇毒不能食用。
這是一個危險的世界，不但有夜魔與強盜，還有各種猛獸，以及毒物。
這個世界上的絕大部分野生動物與植物都有劇毒，沒有毒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帶着這些信息，楚天疆離開了農場，義無返顧的踏上了遠行的旅途。
只是到底去哪，他心裡也沒底。
雖然得到了一些提示，但是楚天疆沒有明確的目標。人影建議他去找影子聯盟，楚天疆卻覺得這麼做不靠譜。
當然，不管去哪，首先都得離開這裡。
農場在一條道理的盡頭，西面的山谷擋住了去路。雖然繼續往西，還有農場，但是都不從這裡經過。也就是說，楚天疆得首先到達下一個農場，甚至是市鎮，然後才能決定朝哪個方向前進。
這是一段漫長的旅程。
其他人的話，至少要走一個月才能到達下一個農場，而到達市鎮，至少要兩個月。即便楚天疆利用七彩戰甲，以及從伊斯卡那裡獲得的超能力，也需要幾天時間才能到達下一個農場。
離開農場後不久，楚天疆就明白兩個農場爲什麼隔得這麼遠了。
在河流轉向之後，道路兩旁就是荒漠。雖然積雪沒有融化，但是望眼所及，全是荒蕪的平原，最遠的森林都在地平線之外。因爲沒有水源，所以這裡的土地根本不適合耕種，也就無法建立農場。
這也讓楚天疆意識到，這舊大陸上，適合開墾的土地肯定非常少。
要知道，即便生育率降低，但是隻要有足夠的土地就能養活足夠多的人。以農場的耕作水準，一百多人生產的糧食足夠養活上千人了。由此可見，導致人口稀少的因素中，土地的影響不可小覷。
對楚天疆來說，這既是旅行，也是在瞭解這個世界。
這是一個嶄新的世界，也是一個奇妙的世界。
楚天疆並不急着幹路，因爲商隊要在五天後才能到達農場，因此在前兩天，用不着擔心與商隊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