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楊方烈，楚天疆有點緊張。
雖然猛虎大隊是總參直屬特種部隊，但是楚天疆是第一次面見楊方烈，以前只在楊方烈視察部隊的時候見過，而且離得很遠。
楚天疆的緊張，更多的源自楊方烈在軍隊裡的威信。
楊方烈是新中國歷史上最年輕的總參謀長之一，而且是三十多年來，唯一以基層軍人身份參加過戰爭的總參謀長。上個世紀八零年代，楊方烈爲廣州軍區某偵察連連長，參加了自衛反擊戰。
因爲當時沒有正規的特種部隊，所以楊方烈也算得上是特種兵出身。
“少校，歡迎你加入，你們已經相互認識了吧？”
“是！”
“坐吧，我們談正事。”楊方烈招了招手。
楊方烈很隨和，楚天疆卻有點拘束，被張小剛拽了下衣角，才坐到沙發上。
“老袁，你來說吧。”
對軍事情報局局長袁德志，楚天疆一點都不陌生。猛虎大隊是中國軍隊中最高級別的特種部隊，經常參與由軍事情報局策劃的秘密行動。做爲大隊裡最優秀的狙擊手，楚天疆跟軍事情報局的合作機會最多。
“剛剛收到消息，俄軍的列日申科少校遇車禍身亡。”
“意外交通事故？”張小剛立即問了一句。
“看上去是意外事故，但是俄軍情報機構認爲不是。”袁德志把一個文件夾遞到張小剛手上，裡面是幾張照片。“當時，列日申科駕車前往俄軍總參謀部，準備在明天前往迪戈加西亞。即將離開市區的時候，被一輛運送液化甲烷的罐車撞上。警察趕到時，大火已經燒燬車輛，只找到兩具燒焦的屍體。通過在找到的身份芯片，確認其中一名死者是列日申科，另外一名死者是罐車駕駛員。”
“怎麼證明這不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
“俄軍情報機構已經找到罐車司機的家屬，確認罐車司機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也沒有跟家裡聯繫。”
“媽的！”張小剛低聲咒罵了一句。
“這能說明什麼？”楚天疆問了一句。
“列日申科是俄軍選出的末日部隊成員，如果俄方沒能及時派人前往迪戈加西亞，美方很樂意填補這個空缺。”
“這……”
羅晉勇嘆了口氣，說道：“末日戰士系統由十個成員國聯合研製，美國承擔了百分之六十的工作量，我國承擔百分之十五，俄國、英國與法國各承擔百分之五，德國與日本各承擔百分之三，以色列、加拿大與澳大利亞總共承擔百分之四。說得簡單一些，美方最瞭解末日戰士系統。按照之前達成的協議，如果出現意外情況，比如某個成員國沒能及時派遣人員加入末日部隊，將由美軍補缺。”
“這麼說，我也有危險？”
“我已經下令加強防範工作，但是你們未必能夠安全到達迪戈加西亞。”楊方烈嘆了口氣，說道，“雖然行星防禦理事會成立之後，我們與西方國家的關係有所緩和，美國也按照簽署的諒解備忘錄，爲我們提供先進技術，但是行星防禦委員會存在的價值，需要一個前提條件，即戰勝地外文明入侵。換種方式來說，如果抵抗地外文明入侵的行動失敗了，人類文明就將滅亡，誰也不能倖免，哪怕是最強大的美國。關鍵是，如果勝利了，各國在行星防禦理事會中的地位，以及在抵抗地外文明入侵中獲得的好處，特別是先進技術，將決定各國的未來。”
“也就是說，美國佬想獨佔鰲頭，壓制潛在的對手？”
楊方烈點了點頭，說道：“十個成員國中，只有我國與俄羅斯不是美國的盟國、也不是美國的友好國家。未來有很多種可能，其中之一便是2014X1小行星沒有撞擊地球，而是平穩着陸。這就意味着，末日部隊將是戰勝地外文明入侵大軍的主要力量，而且首先與地外文明直接接觸。”
“也就有很大的可能獲得地外文明的先進技術。”羅晉勇做了補充說明。
“只有把我國與俄羅斯排除在外，美國纔有機會獨佔地外文明的先進技術，至少另外七個國家不會像我國與俄羅斯這樣跟美國對着幹。”張小剛笑了笑，說道，“爲了讓我國與俄羅斯出局，美國佬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敢打睹，美軍至少讓三名特種兵做好了加入末日部隊的準備工作。”
“我最擔心的是，你們乘坐的專機會在印度洋上空遇到麻煩。”
“根據最新情報，美軍在迪戈加西亞部署了二十架F-22A戰鬥機，對外宣稱這些戰鬥機將參加針對伊朗的聯合軍事演習。在行星防禦理事會中，美方的理由是加強迪戈加西亞的防範與保衛力量。”袁德志嘆了口氣，說道，“如果美方決意阻止你們到達迪戈加西亞，這些戰鬥機將派上用場。”
“能不能分批前往？”羅晉勇提出了一個辦法，只是他本人都不相信這個辦法管用。
“我們考慮過這個辦法，風險依然很大，而且你們三人都不可替代，任何人有個三長兩短都是巨大損失。”
“這……”
“我說，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呢？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張小剛這麼一說，衆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沒有我國與俄羅斯參與，就算美國糾集所有盟國，戰勝地外文明入侵的概率也會降低一大半。在生死存亡面前，美國佬不敢明着對付我們，只能使陰招。真要撕破臉皮，大不了大家一起完蛋，誰也別想佔到便宜。再說了，這又不是美國佬第一次在背後暗算我們。”
“什麼意思？”楚天疆立即問了一句。
“月初，發生在索馬里的事情也與美國佬有關。”
“什麼！？”楚天疆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張小剛。
“被海盜劫持的貨輪，原本計劃把德國的濃縮鈾遠到我國，供我們生產最後一批兩億噸級核彈頭。因爲涉及到保密工作，所以沒有安排戰艦護航。如果在運輸中出現意外，將由我國承擔全部責任。”
“什麼責任？”
“按照協議，我國將把製造出來的超級核彈頭全部移交給美國。”
“這……”
“所幸的是，我們提前獲得情報。貨輪經過蘇伊士運河的時候，把貨物轉移到另外一艘船上，並且在護航艦隊的掩護下通過了亞丁灣。雖然貨輪遭到襲擊，裝扮成船員的特工被僞裝成海盜的美軍扣押，但是沒有其他損失。”張小剛看了楚天疆一眼，說道，“你要爲吳海淵報仇，就該找美國佬算賬。”
楚天疆咬緊牙關，害死吳海淵的罪魁禍首是美國軍方！
“簡而言之，只要我們到達迪戈加西亞，美軍就會有所收斂。”
“關鍵是，你們如何安全抵達迪戈加西亞？”袁德志覺得張小剛說的是廢話。
“這很困難嗎？美國佬要對付我們，只能派戰鬥機攔截我們乘坐的運輸機，然後把責任推到其他國家，比如印度身上，讓我們啞巴吃黃連。這種事情，可一不可二，我們大不了損失一架運輸機。”
“安排一個誘餌？”
張小剛點了點頭，說道：“美國佬不想把事情搞大，擊落我們的運輸機之後，肯定會做賊心虛。只要在美國佬明白過來之前，讓我們乘坐的運輸機降落到美軍機場跑道上，就萬事大吉了。”
“這……”
“要打，我們就奉陪到底。說白了，我們表現得越堅決，美國佬越心虛，越不敢在背後暗算我們。”張小剛笑了笑，說道，“當然，我們這些小道士鎮不住老妖怪，還得請牛鼻子老道出面。”
袁德志愣了一下，隨即朝楊方烈看去，“牛鼻子”指的是楊方烈。
“等你們到了迪戈加西亞，我會給斯科特打電話，讓他約束手下。”楊方烈並不介意張小剛給他取的綽號，這也不是第一個綽號了。“只是你得明白，到了迪戈加西亞，你們只能靠自己。”
“這是當然，我也沒指望依靠別人。”
“行，就這麼決定吧。”楊方烈拍了拍沙發的扶手，說道，“老袁，相關的事情你親自安排。”
袁德志點頭答應了下來。
“你們也去做準備，明天一早出發。”
三人起身告辭，離開總參謀部之後，羅晉勇回去收拾行李，張小剛主動提出送楚天疆回住處。
“少校，你的性子太直了。”
“你認爲，我應該放過仇敵？”
“當然不能，只是現在不是復仇的時候。大不了，三個月後大家一起完蛋。如果沒有完蛋，再去復仇也不遲。”張小剛看了眼楚天疆，說道，“我答應你，真要有那一天，我會全力協助。”
楚天疆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對了，有件事忘了告訴你。”
“什麼？”
“爲了更好的照顧吳國雄，肖芳芳是你的臨時女朋友，住在你家裡。”
“什麼！？”楚天疆差點跳起來。
“這是老袁的安排，目的也是爲了讓吳國雄好受一些，畢竟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他更容易接受你的女朋友，是吧？”
“你……”
“當然，是不是真正的女朋友，我可管不了。我只能警告你，肖芳芳很不簡單，千萬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
楚天疆很是頭大，參軍十多年，他從沒跟女人同居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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