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跟在方勝利身後。
一路上樓，周圍也只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
又是那個熟悉的辦公室，方勝利開門後，彎腰將門口已經放着的熱水壺給拎了進去，也沒管張旭，便自顧自的開始泡起了茶來。
張旭坐在辦公桌對面，方勝利偶爾會掃上一眼，但也只是跟他笑笑，並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
一直等到了幾分鐘後，兩杯茶水倒上。
看着冒着熱氣的綠茶被老頭推到自己跟前，張旭皺眉拿起來輕抿了一口：“方老，我聽說......”
“我知道，你肯定是已經從你媽那知道攤位的事情了，是吧？”
方勝利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此時的張旭本來還在想怎麼將話題轉過去，誰知道這老傢伙竟然自己就提了起來，看樣子應該是已經想好要怎麼說了。
“方老，咱們之前可是說好的，你也是應了我了，位置都挑好了，這臨時變卦，似乎有些說不過去吧？”
張旭的話，加上這半帶威脅的眼神，卻並沒有嚇到方勝利。
小老頭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抿了一口，隨後才帶着笑臉繼續道：“我這也是沒法子，白家在我們供銷社有攤位，你知道吧？”
“知道。”
“現在供銷社的效益是越來越差了，要不然我也不至於將櫃檯都給租出去了。”
眼看對方說話的同時起身開始踱步，張旭知道，這玩意八成是要來什麼苦肉計了。
“方老，供銷社的難處我知道，但是我能給到的幫助，你也都看到了，不說租用的攤位給了錢，其他百貨公司光是清迪摩絲的供應價格，就比他們這貴了不少，這也都是看在咱們算是有交情的份上了，只是我沒想到，這份交情，在你們這似乎並不算很值錢，是吧？”
怎麼說現在的張旭也算是有些脾氣，之前方勝利獅子大開口，他就已經給了一筆錢了，現在那麼做，顯然也是別有目的在。
“這我剛纔也都說了，我們供銷社是真困難，白敬城也是突然聯繫到我，說是要給一些補助，好讓我們穩定發工資，你可以問問宋主任，這我們可是拖了倆月的工資了。”
面對這話，張旭自然很清楚這老頭說的是真的。
畢竟他只需要稍微詢問一下宋美琴就能拆穿對方，再怎麼樣，方勝利也不會用這種簡單的藉口作爲解釋。
“他的要求就是讓我離開？”
聽着張旭的詢問，此時的方勝利笑着擺擺手：“這你放心，怎麼說我們都是有合同在的，怎麼可能真讓你走，只是，稍微幫你換了一下位置。”
這件事情張旭自然是已經知道了，可現在卻故意裝作了不知情：“是這樣？”
“那肯定是了，只是這位置，沒有之前那麼好了而已。”
對方這所謂的‘沒之前那麼好’，光是聽着，就讓人感覺不靠譜。
更何況現在的張旭，也算是瞭解不少。
“那您說說，在哪，然後這事情怎麼解決？”張旭的態度開始變的強勢了起來。
之前跟這小老頭接觸，都還沒有摸準這玩意的性子。
可上一次在牛肉館的表現，方勝利算是完全將自己給出賣了。
張旭很清楚，這傢伙要的只有私利而已。
“你小子，這大冬天的火氣還那麼重，來，多喝茶，好好下下火。”
眼看對方說着又將他面前的水杯給倒滿，張旭眉頭微皺：“方老，這時間不等人，這樣拖下去，只是浪費時間，咱們還是開門見山吧！”
眼瞅張旭是不打算好好說了，方勝利倒也不生氣，依舊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態度：“地方就在這！”
方勝利說着對桌面上已經準備好的供銷社平面圖一角點了點。
張旭只是掃了一眼，更是黑着臉沉聲道：“這位置我知道，壓根就沒什麼正常營業的櫃檯，就更別說是讓人進去買東西了。”
“對，你說的沒錯！”
眼看這老傢伙竟然如此厚顏無恥的應下，張旭的拳頭開始慢慢緊握了起來：“既然這樣，那也沒關係，反正之前該跟您說的，我也都說了，那咱們就這樣吧。”
張旭起身就要走，他這一招，算是以退爲進。
只要身後的方勝利開口留下他，那這一切自然還有迴旋的餘地。
“你們年輕人啊，就是那麼着急。”
果然。
就在張旭要開門的時候，方勝利突然開口，讓他明白，事情還有轉機。
“方老，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眼看這小子折返回來，此時的方勝利倒是沒有繼續調侃的意思，而是拿出了剛纔的平面圖，對着張旭所在櫃檯的一旁輕輕點了點：“你好好看看，這位置是給你換到了一樓！”
“一樓？”
這位置，張旭很清楚，不管是一樓還是其他樓層，都沒什麼太大的差別。
等等！！！
突然他好像發現了什麼，緊接着一把抄起了桌面上的平面圖。
原來如此，這老傢伙果然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