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做什麼？快快起來！”
石志堅忙伸手把灣仔大飛等人攙扶起來。
“怎麼說我和你們和記大佬龍爺也是好朋友，你們這樣做豈不折煞我？”石志堅語重心長道。
大飛等人在石志堅很有誠意的攙扶下，這才全部慢慢站起來，見石志堅如此模樣，更覺剛纔舉動十分慚愧。
石先生是這樣頂天立地有情有義的真漢子，我們剛纔竟然想要對他……哎，我們不是人啊！
“你叫大飛是吧，我對你好像有點印象。”石志堅對大飛哥說。
灣仔大飛更加慚愧，“石先生也許忘了，我是您的手下敗將，曾經……”
不等大飛把話說完，石志堅伸手拍拍他肩膀，“曾經什麼？曾經一塊飲過酒，食過飯？！我和你們和記衆人可都是好朋友！你們說是不是？”
“是！”衆人不傻，知道石志堅這是在給大飛臺階下。
大飛更是無比感激，想要開口說什麼，卻張了張嘴，說不出來。
石志堅再次拍拍他肩膀，“我知道觀塘這裡不好混，你和你的弟兄也都很辛苦。不過是人才在哪裡都能發光。另外，有句話你們說的很對，天大地大，搵食最大！但你們要搵食，其它人也要搵食，”
石志堅說着話，指了指陳老爹的那個魚丸攤，“欺男霸女，還有欺行霸市，我怕估計這種事情你做不出來，但收取保護費這種事情，你估計做的不少吧？！”
大飛等人臉一紅，“石先生，您也知道的，這是我們的行規。尤其觀塘這種地方窮，我們也只能靠收取保護費搵錢。”
“是啊，這裡連賭檔都沒幾個，我們想要抽水也不得！”
石志堅笑了，“那我問你們，像這樣的魚丸攤多是不多？”
“觀塘窮，也沒幾個。”
“那就是咯！要是多的話，你們收取一點保護費也無可厚非，可是因爲太少，你們就使勁兒在他們幾個身上薅羊毛，最終結果是他們生意做不下去，你們也無油水可撈！”
大飛等人怔住了，石志堅說的太對了，很多魚丸攤，還有小食攤都因爲他們收取保護費太高，紛紛倒閉，以至於他們這些人都快要連飯都吃不上。
“石先生，我們也不想的！”
“是啊，我們也不想他們歇業！”
石志堅笑了，“看你們這樣有誠意，那麼我就告訴你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說完，石志堅指了指魚丸攤，還有附近碩果僅存的幾個小攤子，包括修鞋攤，水果攤，還有賣細蓉的攤子——
“你們要把這些攤子當成是自己生意，找幾個生意好的投資下去，攤主缺錢，你們就投資錢，缺人氣，你們就幫忙拉顧客！記住，你們不是乞丐，要向他們討錢；也不是惡霸，要向他們勒索錢！你們是投資者，是合作伙伴，每個月要分得利潤！這，纔是細水長流源源不斷的財富密碼！”
“觀塘窮，窮的是人心！如果大飛你有心，就能把觀塘這片地區做起來，我信你的！加油！”
大飛驚愕了。
他從沒聽過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
可石志堅說的又好像好有道理！
石志堅說完這些，也不再多說，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們自己去領悟。
大飛和他也算是有“緣分”，他這纔會多說幾句，換做別人，他根本連懶得都懶得搭理。
回過頭，石志堅又和陳輝敏家人說了幾句，這才上了賓利車，開車離去。
……
陳輝敏見石志堅離開，整個人還在震驚中沒回過神。
自從他跟了石志堅以後，知道自己這個老闆非同凡響，認識大名鼎鼎的四大探長，並且結交的也都是徐三少，霍大少這樣富豪級的公子少爺。
可他從來沒有想過，石志堅竟然還是和記社團的大恩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陳輝敏措手不及。
好歹以前他也是混和記的，在和記也認識很多兄弟。
偶爾大家一起出來聊天打屁，喝喝酒吃吃飯，很多朋友都會提及那位大恩人。
那時陳輝敏還不屑一顧，認爲大家在吹牛，哪有這麼厲害的人，可以解決和記上萬人的就業問題，讓大傢伙吃飽飯。
可是今天——
陳輝敏才知道，那位大恩人竟然就是自己一直服侍的石先生！
就在陳輝敏繼續發呆的時候——
“那個不好意思啊，輝敏哥！”
“呃？”陳輝敏一愣，回頭一看卻是灣仔大飛。
灣仔大飛竟然叫他作“輝敏哥”？
陳輝敏懷疑是不是聽錯。
“輝敏哥，以後還希望你多多關照啊！”
他沒有聽錯，灣仔大飛的確叫他“輝敏哥”，並且還笑眯眯地摸出一支香菸，姿態討好地遞給了他。
陳輝敏傻住了，下意識地接過香菸。
大飛見陳輝敏肯接煙，就鬆了一口氣，臉上再次掛上諂笑道：“那個，不知你老豆每天生意怎麼樣？”
陳輝敏沒好氣道：“這個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大飛尷尬地撓撓頭：“對不住啊，以前是我們做錯！石先生也有講，以後我們要和你們和平共處，要投資你們的生意，所以我準備讓你老爸搬遷到附近人流最多的地方去做生意。”
“另外我也準備開多三四個魚丸攤，當做你們的分店，還望陳老爹能幫忙教教搓魚丸的技術！”
“呃，什麼？”陳輝敏詫異地瞪大眼，剛纔石志堅和大飛講些什麼他沒聽清楚，沒想到轉眼這大飛不收保護費，開始搓魚丸了。
“這個我可以教你們！只要你們肯用心去學！”陳老爹忽然說道。
“謝謝你啊，陳老爹！”大飛顯得很開心，招呼身後小弟，“還不趕快感謝陳老爹傳授技術？！”
“多謝陳老爹！”大飛身後一幫小弟齊聲喊道。
陳輝敏的大腦不夠用了，這是什麼情況？
周圍其他人也都莫名其妙。
只有灣仔大飛知道，他被髮配觀塘已經夠慘，如果繼續這樣涸澤而漁地敲詐勒索這些小商小販，那麼遲早完蛋，連口飯都沒得吃。
還是石先生說的對，要把這裡的攤販當做寶貝保護起來，他們生意好了，自己才能搵到錢！
對了，石先生說這叫什麼來着？
精準扶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