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傅青蓮完全沒想到，是這個展開。
“是的，他姐下鄉以後，就失去了音訊。等他們家平反，卻找不到人了。這幾年，妄言一直在尋找素言的下落。”薛梅提起顧素言也是一臉的惆悵，她和素言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不曾想當年下鄉一別竟然再也找不到素言了。
說着，薛梅眼淚都要下來了。
杳無音信，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按說顧家現在的實力，想找到一個下鄉知青並不困難，可素言的下落就是苦尋不到。
之前也是得到一點線索，說素言下鄉的那個村子，有個男的也失蹤了，有人在北山好像見過他。
“我都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回事兒。”傅青蓮臉色凝重，要是換成她，親姐姐失蹤了，肯定也是萬分焦急四處尋找吧？
而且聽梅姐姐的意思，顧妄言家裡的情況好像真的很複雜。
“你倆怎麼了？表情不對啊。”顧妄言返回來，手裡拎着一個布袋子，見飯桌上兩位女士表情都過於嚴肅了，忍不住問了一嘴。
“我跟青蓮說起素言。”薛梅也沒掩飾。
顧妄言表情一怔，看向傅青蓮。
傅青蓮這時也看着他，心裡是有些同情他的。
“一定會找到的。”顧妄言想起家裡日日思念姐姐的母親，心中一陣苦澀。
這話不知道是說給傅青蓮聽的，還是說給他自己的。
後面直到吃完飯，傅青蓮沒再對顧妄言擺冷臉。
飯店離傅青蓮住的招待所很近，吃過飯她就打算回去早點睡，明天要開始比賽了。
薛梅主動說自己腳疼，先在顧妄言車裡坐會兒，讓顧妄言送青蓮回去。
反正沒幾步路，傅青蓮也沒再跟顧妄言置氣。
“明天比賽加油。”一共沒幾步路，顧妄言頭一回恨自己腿長。
“嗯，謝謝。”傅青蓮應了一句，她其實也琢磨了，顧妄言不給她一個承諾，可能人家覺得門不當戶不對吧。
而且他的家在燕京，距離也是個問題。
她能理解他的顧慮，但想要把萌芽的感情熄滅，可能還是要少接觸比較好。
“這個給你。”顧妄言生怕傅青蓮又拒絕，直接把從剛纔就拎着的布袋子塞到她手裡。
傅青蓮捧着袋子，疑惑道：“這是什麼？”
“那天你試穿的那身衣服，我還給你配了雙鞋。你別拒絕我好嗎？我知道我挺混蛋的，對你好點，我心裡也好受些。”顧妄言覺得他這輩子最卑劣的時候就是現在了，明明不肯給人家一個未來，還死皮賴臉地往前湊。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每次覺得自己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命運就把青蓮帶到他面前。
他也不是聖人，他是真的很喜歡青蓮。
傅青蓮無語地看着顧妄言，這就是傳說中的管殺不管埋嗎？
撩她，然後不負責？
“你也知道自己挺混蛋的哦？腦子一熱就告白，然後門不當戶不對又慫了。一拍兩散你又不行了，黏黏糊糊地不清不楚。所以你到底想幹嘛？”
傅青蓮沒談過戀愛，但是她懂得一個道理，強扭的瓜不甜。
“只是想爲你做點什麼。”顧妄言從未如此低聲下氣。
傅青蓮其實也感覺到了，她認識他的時候，他明明是個高冷的帥哥。
她痛恨自己的心軟，可經過這些日子，氣已經消了很多了。
畢竟她來到這個時代，睜眼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生氣於他的優柔寡斷，但狠不下心不理他。
“這個我就收下了，但這什麼都不代表。你可能有你的苦衷，我尊重你的選擇。我明天還有比賽，我先回去休息了。”
傅青蓮到底把東西收下了，說完話準備進去。
“青蓮，雖然你可能不信，但我長這麼大唯一心動過的姑娘，就是你。”顧妄言看着表情淡淡的青蓮，心裡空落落的，感覺無論如何也要告訴她自己的感情。
“謝謝你的喜歡。再見！”傅青蓮回頭衝他微微一笑，瀟灑離去。
這次她沒有流淚，留不住她，是他的損失。不是她的。
回到房間，戚若琳已經洗漱完在整理採訪稿了，見傅青蓮回來，扭過身子問：“你這是跑哪兒去了？”
“今天出去碰見我老舅的未婚妻了，一起逛街然後吃了個飯纔回來。”傅青蓮把手裡的布袋子放到一邊，走過去看到戚若琳在寫稿子。
“怎麼樣？咱們鋼鐵廠今天的成績如何？”這次大比武，全省的技術能手都來了，比賽肯定十分精彩激烈。
“競爭激烈！不過我們還是在好幾個項目上，得到了第一名。這才第一天，我看這次咱們一定能滿載而歸！”說起比賽，戚若琳兩眼放光，激動地跟傅青蓮講她今天的見聞。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傅青蓮去洗漱，出來的時候瞄到顧妄言給她的那個袋子，還是沒忍住拿了過來。
打開，裡頭是一雙黑色的小皮鞋，樣式十分洋氣。下面還壓着之前她在服裝店看中的那身衣服，拿出來以後，她發現衣服裡還卷着一塊手錶和折起來的一張信紙。
挑眉，傅青蓮沒想到他還夾帶私貨。
打開信紙，上面蒼勁有力的兩行字：青蓮，祝賀你取得的成績，送上一塊手錶，希望你工作更上一層樓。明日我將返京，有緣再見！
沒想到是一封告別的信，傅青蓮心裡涌上一股酸楚，又仔細看了一遍他留下的字條，才疊好收起來。
想了想，她把那塊小巧的手錶戴在手上。
擡起手腕看看，用手指摩挲了一下表面，嘆了口氣。
果然搞對象什麼的，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看得出來，顧妄言不是不喜歡她，就是有所顧慮。
而傅青蓮想的是，給彼此一點時間吧。愛情的萌芽，衝動，或許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變淡。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着？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把答案交給時間，她要努力過好現在的生活，希望他也是。
“哎？青蓮你這手錶挺好看啊，新買的？”
第二天一早收拾妥當，準備出發去比賽現場，戚若琳瞧見傅青蓮手腕上的手錶，隨口問了一句。
傅青蓮點點頭，抿着嘴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表帶。
今天顧妄言就回京了，她也得卸下包袱，輕裝上陣才行！
對象可以不搞，事業得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