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最後關頭，馮錦歸還是本能的想弄到外面，卻被蘇悅華察覺到意圖，緊張之下的刺激，讓馮錦歸一時間沒能控制住自己。
“小七……”完了，弄進去了。
“嗯……”仰面躺着的人面色潮紅，雙眼迷離，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嘶……”馮錦歸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第一時間想起身，結果，身體根本不配合，猝不及防的一頭載到了蘇悅華身上，直壓的她止不住抽氣。
“你，先起來啊，壓死了……”蘇悅華偏着頭，費力的想要從他的大塊頭下挪出來，卻收效甚微。
“乖，別亂動，讓我趴一下……”馮錦歸故意沙啞着聲音，不讓蘇悅華察覺到他身體的異樣。
果然，蘇悅華被他嚇到了，一動不動的躺着，一直到馮錦歸的胳膊再次恢復過來，翻身下牀，才悄悄鬆了口氣。
“小七，快去洗澡。”馮錦歸處理了自己，進來拍了拍閉目養神的人，眼底的濃墨漆黑一片。
“不想動，今天不想洗澡。”燈光刺激在眼瞼上，留下一片猩紅，蘇悅華的心，第一次這麼冷。
這是第一次，事後他讓她自己去洗澡。
果然，還是不行嗎？
蘇悅華自嘲的笑了一下，下牀徑直去了衛生間，直到靠在衛生間冰冷的牆上，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
剛剛那一瞬間，他的身體突然僵硬，毫無徵兆的摔在她身上，鎖骨被他的下巴砸的生疼，那種力道，就彷彿毫無意識的直接扔下去的一樣。
還有，他每天都會盡量避免走路，尤其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幾乎沒有什麼動作，就連看書，都是規規矩矩放在桌子上……
之前是沒有留意，現在心裡有了懷疑，蘇悅華徹底發掘了女人接近福爾摩斯的偵探精神，很快，就讓她發現了很多之前被忽略的細節。
馮錦歸他上廁所的時間越來越長，很多時候讓蘇悅華有種他在裡面睡着了的錯覺。
還有形象問題，他好像徹底放飛自我了似的，經常鬍子刮一半就不管了，想起來再去處理另一半。
而且，從那天蘇悅華主動要求過後，馮錦歸好像真的對她沒有一點感覺了，哪怕她穿着清涼的躺在牀上，他也只是留給她一個背影……
諸多異樣，讓蘇悅華敏感的察覺到了一些問題，可是，卻始終沒有一個準確的消息。
爲了不動聲色的找到他疏遠她的原因，最近這段時間，蘇悅華都表現的異常平靜。
春節期間，馮家每天都會有人過來，王秀英真的是個很好的婆婆，她體諒蘇悅華的辛苦，平時也不會一直將人帶在身邊立規矩，只有偶爾一兩個很重要很重要的客人，纔會讓傭人過來叫蘇悅華去見見，平時，蘇悅華該幹什麼幹什麼，完全不會有任何壓力。
這天也一樣，家裡來了一位王秀英都不知道身份的客人，馮老爺子叫了馮錦歸去書房，既然是跟錦歸有關的，小七過去應該也沒什麼，所以，王秀英特別貼心的沏了茶水讓蘇悅華送過去。
或許是覺得這時候不會有人上來吧，馮老爺子的書房門並沒有關嚴，蘇悅華靠在牆上，將他們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
手術存在風險，就算是國外頂級專家，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確定一臺手術沒有任何問題，更何況是這種精細的手術……
不做手術，只能慢慢養着，什麼時候可能會一個不小心就徹底倒下了，而且，不做手術也最多隻能再堅持兩年……
手術成功，以後可以恢復到最佳狀態，但是失敗的話，不僅會全身癱瘓，甚至有可能失禁……
“不用了。”這是馮錦歸的聲音，冷漠，決然，卻又帶着濃濃的不甘。
“錦歸，這個問題我們還要各方面考慮，這不僅僅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以後你身體不好了，小七怎麼辦？她還那麼年輕，你不能讓她一輩子守着一個癱瘓的丈夫……”
馮德成的聲音，透着股絕望的痛惜，這是他悉心培養的兒子，從小就多災多難，原本以爲，上次就已經過了命坎兒了，沒想到，竟然還有更大的災難在後面等着呢。
“爸，我會安排好小七以後的生活……”就算他真的癱瘓了，生活不能自理了，他也不會耽擱了小七的幸福，雖然，那樣的結果會讓他痛不欲生。
“！”門外，蘇悅華捂着嘴，任由眼淚漫過指縫，也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怪不得，怪不得……
原來他已經漸漸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怪不得會一再的慫恿自己出去，他是怕她會發現他的異樣啊。
怪不得，那天晚上，他會突然砸下來，差點沒砸掉她半條命，原來那時候，真的不是她的錯覺，他是真的已經無能爲力了啊。
可是，這個人怎麼能這麼傻呢，安排好她以後的生活，他想怎麼安排？他是不是還想給她找個好男人嫁了？！
知道了這麼重要的事情，蘇悅華不好耽擱，悄悄抹掉眼淚、端着茶水下去，只跟王秀英說書房裡在討論事情，她不方便進去打擾，王秀英也沒有多想。
回到後面自己的房間，蘇悅華才渾身冰涼的抱緊了自己。
爲什麼，爲什麼，老天爺要這麼對他們，全身癱瘓，他還這麼年輕，他有着雄心壯志還沒來得及去完成，就要一輩子停留在牀榻上了？這怎麼可以？！
果然，接下來馮錦歸一直在家，彷彿他不是一個紀律嚴明的特殊職業者，一直在馮家老宅待到元宵節了，還沒有要回去的打算。
“錦歸，這件事情不是你可以任性的。”等了很長時間，馮錦歸都沒有妥協，馮德成越來越着急了。
“爸，這是我的一輩子，除了我，誰也不能替我做決定，我不會去做手術，你不要再勸了。”
本來剩下的時間就已經沒有多少了，他只想靜靜地陪在小七身邊，而不是去做一個禍福難料的手術，如果他挺不過來，小七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