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詩南真的無法接受。
如果張雪是那些她最看不上的從農村裡來的重男輕女的軍嫂，她做出這些事廖詩南還能接受。
可是張雪不是，她還天天對着他們說那是不對的，對他們這樣好。
越是對他們好，越是慈母，越是失望，越是無法接受。
張雪聽得抖了一下，嗚咽聲又大了起來。
“嗚嗚...詩南，對不起，對不起，媽媽讓你失望了，媽媽也不想的，對不起對不起...”
“你別跟我說對不起，你只說這是不是你做的！”
廖詩南暴怒打斷了張雪的話。
嫉惡如仇的少年，滿臉通紅，固執的等着張雪一個回答。
張雪擡頭看了一眼廖詩南，被他臉上眼睛裡的光芒刺得渾身，刺得心都痛了起來。
對廖卿，張雪一直是寵，因爲覺得廖卿之前在老家吃苦了，甚至將對二女兒的愧疚都轉移到了廖卿身上，只想對她好，只想滿足她一切願望，捨不得她難過。
教育廖卿其實張雪並沒花費太多心血，她更多的是寵而已。
而對廖詩南，張雪很注重教育培養，致力要將他教好。
這一點她和無數父母一樣，只想將廖詩南培養成才，培養成好人。
張雪教，廖毅光以身作則，所以廖詩南其實被教得真的很好。
廖詩南被教育成功了。
於是，到了今天，就輪到了廖詩南來反問張雪。
張雪無法直視廖詩南的眼睛，這一刻，她真的害怕廖詩南。
“詩南，你別這樣看我...你別這樣...對不起...”
張雪喃喃說着，逃避着廖詩南的眼睛，恨不能將自己縮成了一團。
如果之前她還慶幸她沒進監獄，那此刻，她真的恨不能進去監獄。
進了監獄，至少不用面對廖詩南這樣的眼神。
至少不用面對這種靈魂拷問。
這一刻，張雪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煎熬，痛苦。
“你別跟我說對不起，你就告訴我...是不是。”廖詩南紅着眼，死死看着張雪，“我要聽你親口回答，不然我...沒法相信。”
廖毅光看着廖詩南的樣子，再看看張雪再也忍不住開口道。
“張雪，你回答詩南的話，你說不出來我已經幫你說了，詩南就等着你的一個答案。”
張雪嚎啕大哭，廖毅光更是生氣。
“你都做了，還不敢承認？”
張雪淚眼朦朧看着廖詩南，被廖毅光吼得終於承認了。
“是...是我做的，我遺棄了她，因爲她是女兒，她是斷掌，我怕她克我，我怕抱着她回來，你奶奶對我更不滿意...”
“是我做的，是我做的...”張雪大喊着，親口承認了自己的罪行。
廖卿看着張雪都傻了，“怎麼可能...就算是斷掌是女兒，也不能拋棄...”
廖卿跟着張雪長大，耳濡目染的也相信八字斷掌等命運之說，覺得八字不好的人命不好的真不好，可是也無法接受張雪真的丟棄了自己的親生骨肉。
廖詩南聽着張雪承認，一言未發，眼睛卻徹底紅了。
他的世界觀人生觀，因爲張雪差一點轟然倒塌徹底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