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顧西爵每天都是早出晚歸。時間安排的很充分,以前蕭伶韻常說他很閒,現在的顧西爵卻是忙到了連吃飯的時間都直接濃縮到了十分鐘之內。而他也以最快的速度變得清瘦起來,看起來更加弱不禁風了一些。
百里青和百里溫每次看到心裡都很難過,費米利爾也因爲顧西爵不按時吃飯的原因來了布魯塞爾一次。卻被顧西爵強制送回了倫敦,夜念翎這段時間也留在了布魯塞爾,夜天佑本來也打算過來,但夜念翎卻不讓。
她知道,若是爸爸一來,勢必會去問顧西爵姐姐的事情。而那種事情,恰恰是他們都不願意看到了,顧西爵的心底已經夠難受了。
夜念翎這段時間跟千帕聯繫很多次,就算是千帕,在整個世界找起人來。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因爲各種證據已經顯示出,蕭伶韻是被人秘密帶出了布魯塞爾。就算顧西爵沒有吩咐,百里青幾人也是在尋找着蕭伶韻的下落、
讓幾人比較慶幸的是,顧涼塵因爲訓練的事情,得不到外界的消息。也就不知道蕭伶韻失蹤的事情,不然,按照小少爺的脾氣。不管怎麼樣,都要找到她爲止,就算任何人反對。而這些人,從慕家人傳來的消息來看。
表少爺的脾氣也暴躁了很多,時不時的就對着下人大吼。這是以前沒有出現過的狀況,若是以前,他們還能開玩笑的說說慕然。但現在這種情況下,卻沒有人去說,蕭伶韻跟慕然的關係很好。她的失蹤對於慕然來說也是個不小的打擊。
又是夜晚了,顧西爵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就準備出門。這些天以來,百里青又恢復了以前一樣的習慣,在門外候着。
顧西爵一出來,百里青就迎了上去:“爵爺,去哪兒。”
顧西爵將手中的毛巾丟給他,淡聲:“去大使館。”
大使館??百里青疑惑地看了顧西爵一眼。隨後點點頭。跟在他身後下樓,將毛巾丟在沙發上,快速拿起時間表看了下。今晚的安排的確是去大使館。可是他奇怪的是,這個時候去大使館是要做什麼?
顧西爵不說話,他也沒有多問,樓下。剛好遇到麥克喝水。
看着顧西爵的樣子就知道他是要出門,麥克皺了皺眉終究還是開了口:“爵。這麼晚了你還有安排?”
百里青在顧西爵身後點點頭,顧西爵也去倒了一杯水喝下,放下杯子。看着麥克不贊同的雙眼,揚起眉。一如既往的妖孽:“嗯,先把手頭的事情做完。”
說着就要轉身離開,可這個時候門外卻走進來了一人。是夜念翎。看着顧西爵要出去的模樣,淡聲:“你要出去?”
“有事?”顧西爵淡聲。
夜念翎點點頭。顧西爵揚眉淡聲:“什麼事?”
蕭伶韻直接偏頭,對着穆迪點點頭,穆迪從公文包中拿出一份文件遞給他。夜念翎走到沙發上坐下,看着顧西爵還站在哪兒,淡聲道:“你先坐着看完再走吧,你的事情也不必急這一會兒。”
顧西爵坐下,看到文件上面的內容時,眉間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就好像這個文件,打開了他許久的迷惑,顧西爵將文件放在桌子上。麥克伸手拿了起來,百里青湊過一個腦袋跟她一起看。
看着夜念翎凝重的神色,顧西爵淡聲,掃了一眼旁邊的麥克和百里青:“就這事。”
“這事兒還小嗎?”夜念翎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上面是關於慕家和布魯塞爾政府一起對顧家在布魯塞爾的生意進行打擊的一些證據。大部分的說法都是說,之前炸燬超市的事情是顧西爵一手操辦的,因爲對布魯塞爾政府的不滿。
但是,讓她心寒的卻不是這裡,而是慕家爲何攙和了進去?
明明慕然是顧西爵的表弟不是嗎?他們的關係之前那麼好,又爲何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而且上面還有着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要將顧家趕出布魯塞爾的同時。將一些在布魯塞爾進行的毒品交易都推給了顧西爵,而且比利時政府已經默認了這件事情,這纔是讓人覺得寒心的。
顧家給布魯塞爾帶來的利益,遠遠超過他們現在所可以想象的數字。但這就是政/府,這麼冷血無情,直接想要將顧家連根拔起。而且,她隱約發現了慕家似乎還跟閻王有着牽扯,有些事情,她還不敢深想下去。
看着夜念翎,顧西爵淡聲:“能用錢解決的事情都是小事,這件事情是威亞搞出來的。只要解決了他,一切問題自然迎刃而解了。”
顧西爵說完,眸光瞟了一下百里青,百里青立即點點頭。聯繫了百里溫,請殺手這件事情,就交給他了,畢竟,百里溫自己也是那個行業裡的人。
“那慕然呢?”夜念翎沒有打算放棄這個問題,就算慕然跟顧西爵的關係再好。但,若是她姐姐失蹤的事情,跟慕家人也有關係的話,她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清楚。”顧西爵淡聲,丟下一句雲山霧罩的話,夜念翎皺着眉頭看着顧西爵。這是什麼意思?是在表示他也已經在懷疑慕然了嗎?還是說,只是爲了拖延她這句話?
不管怎麼樣,反正這件事情她是必須參合進去的,而且千帕說晚上打電話告訴她調查後的結果。
她勾脣,原本乖巧甜美的笑容變得冷酷嗜血:“若是他跟這件事情有關,我是不會給面子的。”
“也無需給面子,因爲我也會動手。”顧西爵慵懶的揚脣,蕭伶韻不是一個人,她肚子裡還有那隻小貓,沒有人知道他冷靜的面容下有多麼的擔心。
說完,顧西爵就站起身子。眸子掃了掃百里青:“百里。”
“來了,爵爺。”百里青收起手機,跟在顧西爵身後離開,沙發上,夜念翎的眉頭輕微皺起。她是該相信還是不該相信?轉身上樓,回到她在這裡的房間,穆迪跟在她身後淡聲:“小姐。我們介入這件事情好嗎?”
夜念翎沒有回頭。淡聲:“沒有什麼好與不好,只是我姐姐的事情,我不可能就袖手旁觀。”
穆迪垂下頭。沒有說話,因爲他很清楚的知道。夜念翎一旦做了決定就很難會去改掉,這件事情他比誰都要清楚。
“你下去吧。”夜念翎淡聲,穆迪點點頭。就算夜念翎看不見。反手將房門關上,回了自己的房間。
從大使館裡出來。經過廣場時,顧西爵揚眉淡聲:“百里,停車。”
“爵爺......”看清楚這裡是哪裡之後,百里青的聲音帶着幾分緊張。顧西爵慵懶的揚脣。百里青只好停下車,看着顧西爵推開車門走了下去。這時,顧西爵的電話響了。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顯得很是大聲。
可他卻沒有看手機,在別墅內的夜念翎急得半死。剛纔千帕打電話說找到了她在哪裡。但是顧西爵這個時候卻不接她的電話,她匆忙下樓,查了一下麥克所住的房間時,衝過去一腳就直接將他的門踹開,麥克正在換衣服,褲子都脫了一半,此時卻呆愣的看着門口出現的夜念翎。
夜念翎倒是沒在乎那麼多,直接忽略了他下面那東西。抓住他的肩膀就開始搖晃,聲音帶着激動:“你是不是有百里青的電話?快告訴我,我打不通顧西爵的,現在我有事情需要聯繫他。”
麥克的身子一晃一晃的,好一會兒才從鎮定下來:“那個,夜小姐,你要不要先放開我?”
夜念翎這才發現有哪裡的不對,垂眸一看之後,臉色微微一紅。別過臉撇撇嘴,又不是沒見過,她小聲的嘟囔被麥克聽見,脣角一抽。這姑娘還真是......若不是知道她才十七八歲,而且又潔身自好的話,他都會以爲她是那種放蕩的女孩了。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屋內的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好半響,夜念翎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別過臉聲音有些奇怪:“喂,你穿好了沒。”
“我不叫喂,我叫麥克。穿好了,你可以回頭了。”麥克淡聲說完,將手機翻到百里青的號碼,然後遞給她:
“百里的電話。”
夜念翎面無表情的接過,記下來撥通,淡聲:“謝謝。”說着走出房間,電話也剛好接通,那邊是百里青帶着疑惑的聲音:
“喂。”
“百里,我是夜念翎,顧西爵呢?”
“念翎小姐?”百里青蹲起的身子站起來。
“嗯,你把電話給顧西爵,我找他有事情。”夜念翎的聲音帶着幾分強勢的命令,百里青照做,走過去將手機遞給顧西爵,恭敬道:“爵爺,念翎小姐的電話。”
顧西爵接過:“說。”
“千帕找到姐姐的下落了。”
一時間,顧西爵的動作僵硬了起來,好半響,他才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哪兒?”
“你先回來,那個地方很危險,我們需要商量一下。”夜念翎的聲音帶着幾分凝重,恐怕這次還要千帕出馬才行。不然,憑着他們還是救不出來姐姐,畢竟,那個人是不可能會這麼簡單講姐姐放出來的。
而那人,就是許久都未出現的閻王!
跟夜念翎商量之後,顧西爵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原本是一個月以後得事情,都被他提前到了一個星期處理。之前是因爲想着要去找她,現在確定她在哪裡之後。顧西爵是一刻都不想耽擱了,雖然千帕說蕭伶韻目前是沒有危險。
但是,閻王的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所以,他必須要慎重對待。
這幾天,白塵又轉換了人格,變成了多話的那個他。因爲墨言回來了,知道蕭伶韻出了事情之後,墨言就趕緊推了手上的事情過來。因爲顧西爵是整個墨家的救命恩人,所以,墨言一提出是因爲顧西爵那邊出了點問題,他們沒有一人阻攔。
夜念翎看到墨言的時候皺了皺眉,因爲這個女人看顧西爵的眼神。不是那麼簡單。但看在她是來幫忙的份上,夜念翎也沒有多說什麼。
據千帕的消息來看,姐姐是被閻王的人帶去了美國。閻王的大本營在美國華盛頓,雖然沒有幾個人見過他在那裡出現。閻王出現的次數很少,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顧西爵幾人都準備好了要去美國。
百里溫和杜迪克依舊留守在布魯塞爾,防調虎離山。
慕然接到消息。立馬趕來了:“表哥。我也要去。”
“慕然,別胡鬧,你是慕家當家。不能這麼任性。”顧西爵淡聲,直接拒絕。讓慕然留在布魯塞爾,還能消除他是閻王的嫌疑,一旦他跟着過去了。只要一秒不在他們的視線範圍內。便會被懷疑
爲了慕輓詞,他不願意對他下手。
“表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的!”慕然在顧西爵面前時,沒有一絲傲氣。可顧西爵還是搖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留在布魯塞爾,很多事情還等着你去處理。好好和布魯塞爾的政府打交道。回來的時候,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表哥。”慕然下意識的回答。可等他再次反映過來的時候,顧西爵已經跟百里青。夜念翎,穆迪,墨言,白塵走了。
他懊惱的垂下頭,百里溫冷靜道:“表少爺,爵爺這麼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
慕然沒有說話,垂着頭走出別墅,外面已經沒有顧西爵車輛的影子了。他返身回到車上,慕家管家恭敬道:“少爺去哪兒?”
慕然沒有說話,隨後身子一震,目光倏地變得犀利:“回華盛頓。”
“是。”管家對着司機揮手,朝着機場趕去,管家一邊拿着電話吩咐着。關於少爺有兩個人格這件事情,目前還只有他一個人知道,雖然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造成的。但是他比較喜歡現在這一個,充滿着野心。
百里溫和麥克站在大門口,看着慕然車子走的方向,微微皺眉:“慕家莊園不是在相反的方向嗎?”
麥克也是皺眉,隨後笑道:“說不定慕然是有事情需要處理,我們還是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
雖然留下來的他們看起來沒什麼事情可做,但是暗地裡確實有很多事情要準備的。比如說,關於慕家的,關於布魯塞爾政府的,還有關於那個叫威亞的。他已經請好了殺手,就在這幾天風頭正盛的時候,將他解決掉。
就像爵爺說的一樣,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就不是大問題。他向來都做事謹慎,除了殺手之外,還請了德國的特工組織,以確保萬無一失。
很快,幾人便到了華盛頓。溫衡得到莫名人士傳來的消息時,脣角揚起殘忍的笑意。顧西爵,這次來了華盛頓,我就讓你的手下擡着你的屍體回倫敦!以祭輓詞的在天之靈,他一直耿耿於懷的是,當年他救了顧西爵。可顧西爵卻並沒有幫他照顧好輓詞,還讓她就這麼消失在了這個世界。
“墨言,你的到來我是該說好還是不好?”顧西爵站在華盛頓的街道上,似乎能嗅到空氣中關於那隻貓的氣息,那種感覺很微妙。讓他心情很不錯,露出了這些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雖然只是淡淡的,但幾人中間那緊張的氣氛也少了一些。
墨言面無表情淡聲:“你說呢?”
“你來了,我丟了一個得力的助手,又來了一個得力的助手。”顧西爵揚脣,看了看拉着墨言的手不肯放開的白塵。
看着幾人聊天似的語氣,夜念翎的臉色有些難看,直接打斷幾人的話:“你們是來度假的嗎?”看着顧西爵和墨言的眼神有些冰冷,直接朝前走去,聲音透過風聲傳來:“顧西爵,你若是不願意幫我找姐姐,我自己找就是了。”
她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但卻讓顧西爵皺了皺眉。夜念翎不是蕭伶韻,她要敏銳的許多,就算他只是將墨言當成妹妹來看。但是夜念翎肯定不會這麼想,倏地他勾脣,搖頭失笑,那隻貓的智商,還真是低啊!
看着顧西爵的背影。墨言勾脣,旁邊的白塵頓時拉住她的手臂開始撒嬌:“墨言你太壞了,每次都對着爵纔會笑,都不理我!!”
聲音滿滿都是控訴,卻讓夜念翎又是回頭打量了墨言好幾眼。眸光冰冷無情,墨言也毫不示弱的回擊,夜念翎勾脣一抹不屑的笑意勾勒在脣角。
看着前面的幾個人。白塵拉着墨言的手就跑:“墨言。快點,我們都落在最後面了。”
穆迪看着白塵的狀況,在夜念翎耳邊輕聲:“人格分裂?”
夜念翎點點頭。沒有說話,穆迪也沉默了。而在墨言沒有看到的時候,白塵的眸中閃過揪心的疼痛,她對爵的感情他又何嘗沒有看出來?沒錯。這次人格交換並沒有成功,那個白塵沒有出現。目前都是他在演繹着。爲了不暴露出自己的真實情感,他努力讓自己模仿的更像一些。
幾人先是到了他們這幾天的住所,房間是夜念翎讓千帕準備的。當時給看的老闆照片也是夜念翎的,所以莊園的主人見夜念翎幾人過來。趕緊恭敬的走了過去:“飯菜已經備好了,房間也準備好了。幾位可以隨時下來用餐,我先告退了。若是有什麼事情,直接呼叫即可。”
幾人都是點點頭。每人選了一件房間之後就直接住下來了。
華盛頓某間普通的教堂裡,一個栗色髮絲的男人正坐在鋼琴前,姿態優雅的彈着鋼琴。蕭伶韻對鋼琴也有一些造詣,一聽就聽出來,這人的水平比較高。
蕭伶韻的嘴巴被人捂着,這幾天她的腦袋一直昏昏沉沉的。沒有片刻清醒過,一路上這些人的動作都狠粗魯,蕭伶韻便只能配合他們。他們讓怎樣做,就怎樣做。
她的衣服已經幾天沒有換過了,身上都快有了異味,頭髮也亂糟糟的。看起來狀態不大好,進了教堂裡,蕭伶韻的目光就一直在男人的身上打量着。
最後一個音符結束,蕭伶韻抿脣,等待着男人轉過頭。沒有讓她失望的是,男人立即就站起了身子,回過頭。
蕭伶韻的瞳孔逐漸睜大,面前這個男子的面貌跟顧西爵很是相似,只是左臉頰上有着一條很深的痕跡。就像是一個大大的叉x,蕭伶韻抿抿脣,是顧家的人嗎?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身邊原本拉扯着男人頓時上前,恭敬道:“老闆,人帶來了。”
標準的英語,這一句,蕭伶韻聽懂了。
男子點點頭,揮手讓他站在一邊,掀起冷笑朝着蕭伶韻靠近。蕭伶韻的嘴巴上貼着膠布沒有辦法出聲,但她依舊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地看着男人走過來。
看着蕭伶韻不服輸的眼神,男人一把抓住她的下巴,將封住她嘴巴的腳步撕開:“蕭小姐,真是好久不見。”
熟悉的口吻,讓蕭伶韻皺了皺眉,用英語淡聲:“你是誰?”
雖然她心底很緊張,但是面上卻沒有露出分毫。男子勾脣淺笑,鬆開手背對着蕭伶韻說了一句英文。
蕭伶韻歪着腦袋,思考半天,得出來的結論是——聽不懂!
“你會中文嗎?”蕭伶韻盯着他的背影出聲,男子輕笑,改用中文:“當然,我會八國語言。”
右邊臉頰對着蕭伶韻,她看不到男人左邊臉上的上。男人勾脣時,同樣的妖孽差點晃花他的眼,她已經有好幾天沒有看到顧西爵了。此時出現個這麼相像的人,她那麼努力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變得奔潰。
看着男人站在鋼琴邊,那麼唯美,蕭伶韻深呼吸一口氣,擡起冷靜到了極致的雙眼:“你是誰,爲什麼要抓我過來?”
她的手機在當時就已經被幾人丟在了原地,身上的東西除了被擋住的手鍊以外,都被毀掉了。
“我是誰?”男子輕笑:“蕭小姐真的不認識我嗎?你不是說你喜歡我演的戲嗎?”
隨着男人的話出口,蕭伶韻的神色變得凝重,口氣很冷:“你是溫衡。”
“呵呵。”溫衡輕笑,跟顧西爵相似的臉龐上揚起好看的笑:“呵呵,看來顧西爵的女人也還算是不笨。”
“你讓人大費周章的從布魯塞爾把我帶來這裡,有什麼目的?!”溫衡抓她的理由,她實在是猜不出來。他跟顧西爵不是好兄弟嗎?爲什麼要抓她?
“目的?”溫衡輕笑。轉身坐在鋼琴面前,修長的手指觸到鋼琴鍵上。悠揚的曲子盪漾在空中,伴隨着他冰冷無情的聲音響起:“這裡可不是布魯塞爾,我能有什麼目的?”
不在布魯塞爾?蕭伶韻的眸色微微眯起,顧西爵應該跟溫衡沒有仇纔對,那她抓自己究竟是爲了什麼?
威脅顧西爵?可顧家跟溫家也沒有什麼牽扯啊。
“那你想做什麼?”
“我爲什麼要告訴你?”溫衡揚脣,聲音伴隨着優雅的琴聲。蕭伶韻眯了眯眸。她若是記得不錯的話,溫衡的頭髮並不是這個顏色,臉也不是這張臉。
那這一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側眸看着蕭伶韻疑惑的眼。溫衡勾脣:“你會彈琴嗎?”
蕭伶韻搖搖頭,她是會,但是現在卻沒有心情彈。等等,看着溫衡的背影。蕭伶韻腦中的某條線碰到了一起。溫衡跟慕輓詞以前關係很好,難道他綁架自己的原因是……爲了給慕輓詞報仇?!
腦中一閃過這個念頭之後。她幾乎沒有考慮就直接確定了這個答案。因爲她跟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溫衡沒有必要這麼大費周章的對付她。
除了這個原因,她找不到其他。
看着蕭伶韻眸中閃過的光,溫衡脣角不屑的抿起。這就是顧西爵看上的女人?到底哪裡比輓詞好了?他因爲生理的原因不能耽誤輓詞一生,可爲什麼顧西爵不肯跟輓詞在一起?偏偏選擇了這個無用的女人?
他實在是想不通,若不是閻王下令。不准他動這個女人。之前炸燬超市的時候,他就該一槍蹦了她。
蕭伶韻皺起眉頭。溫衡這個人,她是一點都不瞭解。只知道他是溫家的人,而溫家……她也不瞭解。因爲之前的事情,原本準備跟夜念翎學習的事情也都放在了一邊。
所以,關於溫家,慕家,還有一些幫派,意大利黑手黨,俄羅斯黑手黨,以及墨西哥的黑手黨,特工組織,恐怖組織什麼的。她都還沒有進行了解,都說書到用時方知少,她這個時候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了。
若是她對這些家族瞭解一些的話,現在說不定還有什麼對策。而現在,她站在溫衡的面前,就跟菜板上的魚一樣,任人宰割。
她垂下頭,不再說話,溫衡挑眉看着她:“蕭伶韻,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她擡起頭,看着溫衡,他的話說得雲山霧罩,她聽不懂。
溫衡輕笑:“後悔當時推輓詞下樓。
蕭伶韻一聽,呵呵了,果然是因爲慕輓詞嗎?不過,那是慕輓詞自己相死,跟她沒有半分關係,看着溫衡那張臉,蕭伶韻一字一句:“我後悔的是,我當初還妄想着要去救她!”
‘啪!’蕭伶韻的臉頰一歪,原本的臉上頓時浮起五個手掌印。站在一邊的男人頓時驚嚇了一下,老闆從來都是帶着一張笑臉的人。今天破天荒的收了笑臉不說,還動手打人。
這可是頭一次,也是大事件啊!
蕭伶韻別過臉,臉蛋頓時發熱,溫衡這一巴掌絲毫沒有留情,蕭伶韻呸了他一臉的口水。
那人頓時被蕭伶韻的動作嚇得差點腿發軟,這顧西爵的女人性子真的好烈!
看着溫衡沉下臉,蕭伶韻朝後退了一步,她知道自己對上他沒有半分勝算。但是她也沒有準備就此求饒,放棄希望!只要讓她把困住自己雙手的繩子弄開!
“顧西爵的女人,應該清楚顧西爵從來都不碰毒/品吧?”溫衡接過身邊人遞過來的手帕,將臉上的口水擦了擦。陰鷲的目光對上蕭伶韻無波的雙眼,嘴角揚起詭異的笑:
“你說,我現在給他打個電話,讓他注射t-m毒/品如何?作爲交換,我把你的屍體給他完整無缺的送回去。”
蕭伶韻頓時變了臉色,她第一次跟顧西爵去體驗驚險又刺激的遊戲時。那便是因爲在z市屬於他的碼頭被那個叫什麼王子的人沾上了毒/品,所以,顧西爵用他的血將那裡漂白了。
顧西爵是軍火商,不是毒/品商。而且毒/品這玩意兒是個不能沾染的東西。顧西爵是絕對不會沾染上的,但若是溫衡用她來威脅的話……不會的,肯定不會的,蕭伶韻搖搖頭,聲音一冷:
“你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吧,我對他沒那麼重要的!”
雖然不知道t-m是個什麼毒,但是唯一能確定的是。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不然。溫衡也不會說出來。看着蕭伶韻搖頭的樣子,溫衡輕笑:
“你又不是他,你怎麼知道他會怎麼做?我倒是想試試看。他會不會照做。”
溫衡說着,就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吩咐人將毒品送去某個莊園。蕭伶韻的臉色微變,看溫衡這樣子。顧西爵已經來了華盛頓?而且,還被溫衡知道了地址。那不是很危險?
她臉色頓時一急:“溫衡,你混蛋!”
“混蛋?”溫衡冷笑:“是這個世界太混蛋!”
當初,若不是因爲一點誤會,他也不會被毀容。也不會被折磨成現在這樣。連最基本的爲溫家傳宗接代都做不到!
這一切都跟顧西爵脫不了干係!最重要的是,顧西爵沒有照顧好輓詞!那個他用生命愛着的女人!
“溫衡,慕輓詞那麼愛顧西爵。你若是對他做了什麼。慕輓詞在九泉之下是不會原諒你的,絕對不會的!”看着溫衡即將瘋狂的臉。蕭伶韻的語氣加重。
“她最愛的人?”溫衡冷聲:“你錯了,她最愛的人依舊是我!她愛的是她的表哥,她的表哥是我溫衡,不是顧西爵!不是他!用我的身份陪在輓詞身邊那麼久,卻沒能照顧好她,這筆賬是遲早都要算清楚的!”
“什麼?!”蕭伶韻的眼眸瞪大,顧西爵不是慕輓詞得表哥?溫衡纔是?這又是什麼亂七八糟得關係?
“不懂嗎?我說慕輓詞和慕然的表哥是我,不是顧西爵!這麼多年他一直都是用我的身份在照顧着他們。”他最恨的就是顧西爵沒有照顧好慕輓詞,讓她英年早逝。
原來溫衡纔是慕輓詞的表哥嗎?那之前,顧西爵要跟自己說清楚的事情就是這個?他一直都是替溫衡照顧慕輓詞姐弟兩人?
“你沒有資格怪爵爺,是你自己不肯留在慕輓詞身邊照顧她,你能怪誰?你以爲現在將所有的責任推給顧西爵就可以了嗎?就算是這樣,也改變不了當初你因爲自己自私的原因,拋棄了慕輓詞!她曾經那麼愛你!”
啪!
“你閉嘴!”兩道聲音同時響起,蕭伶韻兩邊臉頰都紅腫了起來。她的眸色變得黑暗,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口水,這兩巴掌她遲早都是要換回來的!
“呼——”溫衡深呼吸了一口氣,鼻子微微一動,嗅了嗅蕭伶韻身上的味道。厭惡的皺起眉頭,朝着身邊的男人冷聲:“去給她洗個澡,弄點吃的,別讓她餓死了,我留着還有用。”
“是,老闆。”男子見溫衡的臉色恢復,這才鬆了一口氣。走過去,將蕭伶韻的身子使勁兒一推:“走!”
蕭伶韻瞪眼,看了溫衡好幾眼,夜晚來臨的時候。蕭伶韻已經換好了衣服。因爲要吃東西,手上的繩子也被取了下來,但是身邊十幾把衝鋒槍對準她的後腦勺,讓她吃的有些不安心。
她真的很餓,也不去管飯菜裡面有沒有毒。她若是不吃的話,肚子裡的孩子營養會跟不上,這幾天,爲了保住孩子這個秘密。她孕吐的時候,都是裝作一副暈車的樣子。
“怎麼樣,吃的好嗎?”溫衡走進來,如沐春風的樣子,讓蕭伶韻有些吃驚。現在的他跟下午完全是兩個模樣,就如同最開始夜念翎帶她去見他時那樣,溫和。
可他現在就算笑得再美,蕭伶韻也不會讓認爲他是個好人了。至少現在是這樣的,見他過來,蕭伶韻是一句話也不肯說。直到溫衡將手機丟在她的面前,冷聲:
“給顧西爵打電話。”
蕭伶韻的手沒有去拿手機,也沒有看溫衡一眼,依舊優雅的用着餐。
看着她不聽話的樣子,溫衡勾脣:“不準備打嗎?”
蕭伶韻還是沒有說話,溫衡冷笑:“現在我的人正在他們住的莊園前,你不打,他怎麼會注射t-m?”
蕭伶韻擡起頭,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癡一樣。溫衡是瘋了嗎?讓她給顧西爵打電話,讓他注射藥,她腦袋又沒病。幹嘛要去害孩子他爹?真是魔障了。
“你有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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