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樣大家你好我也好的事情真挺不錯的，可是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不錯那也得看對象是誰，並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是個懂得感恩的。”
董學展嘆氣道：“我確實是希望一大家子處一塊兒和和樂樂的，誰不希望幾世堂堂多子多福呢？這也是爸媽一直以來的希望。可是如今這樣子我看不下去了。你說你這人一輩子從年輕的時候就沒受過婆婆的氣，如今倒好，臨老卻偏偏要受着兒媳婦的氣。咱們給他們做的還什麼地方不夠好的？可是人家半點感恩的心也沒有，反而手伸過來反而覺得手伸過來不管着咱們和爸媽都是理所當然的。”
他搖搖頭：“每次我這一想，心裡就總是不得勁，所以，算了，遠香近臭。既然大家湊在一塊不高興那以後就離的遠些。我也不能只顧着自己的想法自私自利不顧你的感受不是？只是如今沒有託兒所了，他們兩個都有工作，現在就這麼丟下手直接不管了咱們心不夠硬也做不出來。所以如今該幫的咱們還得幫着。不過我跟爸媽他們也說好了，等到他們家的老二能送進幼兒園咱們就撩開手什麼都不管了。到時候大家各過各的日子。”
握住李雁的手，董學展眼睛帶着溫柔：“你不是一直都喜歡旅遊，總是夢想着能出去多走走麼？最多再三年半，咱們帶上爸媽，趁着我們自己還不算太老，也趁着他們還動得了我們說走就走。”
“……”
李雁的眼淚唰的一下流了下來：“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是不是哄着我呢？”
“這麼多年了，我什麼時候對你說話不算話過？”伸手去擦李雁臉上的眼淚董學展笑問。
“可是爸媽他們能同意嗎？”李雁想起婆婆跟自己說過的‘一代幫一代’的話心裡就有些打鼓，她這不是畏懼他們，而是這麼多年相處下來，真心敬愛着他們，不想他們因此而不開心。
“爸媽把一切都看在眼睛裡呢，你以爲他們不心疼你？他們是無奈，現在這個情況不叫我們幫他們怎麼辦？要說狠心咱們家就沒有狠心的人，但是爸媽也說了，這個忙也就幫到把他們老二送進幼兒園爲止了，接下來他們就算是還要生老三、老四咱們也不管了。能生就能養，咱們幫了他們老大還幫了老二足夠了。沒得還叫咱們再管到他們退休了才撩開手的。”
董學展說着又有些惆悵：“你說我們怎麼就沒有爸媽那樣的福氣，也遇上跟你似的兒媳婦呢？如果是那樣就算是幫着他們帶他們的孫子又有什麼？人心情要是好了又有什麼是不甘願付出的呢？”
“唉，別說了。聽見你這麼誇我，我這是第一次覺得高興不起來。”李雁也是黯然，“你說咱們對兒媳婦的要求也不多，人哪個是沒有或這或那的毛病的？可是最基本的感恩之心總得有吧？她倒是好以前我跟欣然一個人在這幫着他們的時候她還做做樣子，可是現在，唉……”
兒媳婦越來越囂張，言語行動上對他們一家上下越來越看不起的行爲和語言真是叫她覺得傷心透了。可是她卻不願意在兒子面前多說什麼，再不滿意她也總記得當年自己的婆婆就從來不背後說自個的壞話，自己總不能開這個先例反而去破壞兒子兒媳婦的感情和婚姻，她不替兒子想也總得替着自己孫子想吧？再對兒媳婦不滿意她還總記着對她孫子來說親媽纔是最好的。
對兒媳董學展也是覺得很心灰意冷。尤其是想到自己有一回無意中撞到兒媳婦跟她姐姐兩人的那一番對話，他就更是覺得以後的養老，他和自家媳婦還是別對自家的那個兒媳婦再抱着什麼希望爲好。
他搖了搖頭忍不住的就道：“算了算了，別多想了，都說無欲則剛。說來說去還是咱們對人家的期待太高了，那樣不好，反而覺得咱們是對孩子施恩圖報別有用心的。”
“父母對孩子是施恩圖報別有用心？”
李雁聽見這話一下就炸了：“你說的這叫什麼話？養兒防老這不是傳統麼？是多少代人都認同的事情。百善孝爲先，羊羔能跪乳，烏鴉都知道反哺。畜生都知道的事情，怎麼到了哪個畜生都不如的人的嘴巴里，就成了是了呢？”
她緊緊盯着董學展：“你跟我說實話，這樣的話是不是她衛錦嬌嘴裡說出來的？”她氣的再也顧不得直接就追問起來
“不是，不是。你彆着急啊，別多想。我，我其實那就是偶然在路上聽見別人說話，不小心聽了那一耳朵記住了罷了。”董學展哪敢說實話，說了還不是白白叫自家的媳婦更生氣了？
他伸手把李雁攬入懷裡，拍撫着她的後背勸慰，“別多想了，咱們不生氣，百病都是生氣來的。爲了不值得的人咱們幹什麼要拿自個的壽命去跟人生氣？說無欲則剛。橫豎以後我們也不是非指望着她，也未必指望的上她養老。咱們自己有兒子有女兒，別人家的孩子咱們不使喚，到時候咱們使喚自家的孩子總是不過份的吧……”
李雁在董學展的懷裡也不掙扎，耳朵卻彷彿沒聽見他在說什麼，眼神也放空了，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
董學展說了半天發現沒人迴應自己，發現不對勁低頭一看心疼不已：“都說了不生氣，你怎麼還……唉，都是我不好，我這嘴巴……”他用力的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叫你胡說八道。”
“不怪你。”李雁伸手拉住董學展的手不讓他再打自己，“娶到那樣的兒媳婦是我們的命不好。”
她抹了一下眼淚很嚴肅很認真的對着董學展道：“學展，我跟你商量個事情行不行？”
“你說。”董學展趕緊點頭。
猶豫了一下，李雁：“我也不是今天才想的，我想了很久了。兒子那邊，他們現在住的房子雖然寫的是兒子的名字但是錢卻完全是我們出的。我們現在和爸媽住的這套房子寫的是我們兩個的名字，我想着等以後就留給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