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妤，你現在聰明瞭，也看清楚了一些事情，想必你自己也清楚……”
老夫人嘆口氣，有些渾濁的眼中卻帶着幾分清明。
葉姝妤又合唱不知老夫人再說些什麼，老夫人雖是柳湘雲名義上的婆婆，可後院的事情都是柳湘雲在管着。
要是老夫人自己插手管這些事情，必定會讓柳湘雲不滿，別的事情也就算了，可葉姝妤的身份擺在哪裡，柳湘雲本就對葉姝妤不滿，若是葉姝妤在得了老夫人的寵愛，怕是日子會更的更難。
明着送不行，暗地裡給葉姝妤也不見得好，怕是柳湘雲會更變本加厲。
“姝妤知道自己的處境，也知道祖母待姝妤到底是怎麼樣的，姝妤並不怨祖母，只覺得對不起母親。”
葉姝妤已經完全清楚了老夫人的軟肋，葉家的人虧欠自己的母親，那她就可以利用這份愧疚。
第一個需要攻克的人就是老夫人。
葉姝妤眼中閃過一絲暗芒，餘光看向老夫人，果真，老夫人臉上是陣陣惋惜。
“姝妤，你是個好孩子。”
老夫人摸了摸葉姝妤的頭，輕聲道，“如果可以多去你外祖家走動走動。”
因着顧氏，顧家一直對葉諸明有怨恨，從來沒來過葉家，在朝廷上兩家也是不對付。
可顧家再怎麼狠心，當初在暗地裡幫助葉諸明，也不會捨棄葉姝妤。
葉姝妤可是顧氏唯一的女兒，顧家又怎麼會不認？
說不定葉姝妤就是讓顧葉兩家化解恩怨的關鍵？
想到顧家，葉姝妤眼中閃過一絲暗芒，顧家的確待她極好，舅舅和幾個表哥萬事都順着她，給了她之前不曾有過的寵愛。
可她缺辜負了所有人，最後害得顧家所有人慘死。
所有男丁盡數斬首，女子淪爲軍妓，就連襁褓中的嬰孩都沒有放過。
想起前世顧家的悲慘結局，葉姝妤便是一陣心絞疼，臉色也越發蒼白起來。
“可是怎麼了？”
老夫人見狀，連忙拉了拉葉姝妤的手，卻沒想到葉姝妤的手上也是冰涼一片。
老夫人頓了頓，朝着葉姝妤的身上看去。
一件單薄的棉衣，還有些破舊，，穿的甚至不如她旁邊的李嬤嬤。
老夫人嘆口氣，葉姝妤可是他們葉家的嫡女，卻沒有想到過成這個樣子。
“姝妤，你如今的生活變成這個樣子，其實祖母也有錯。”
當初顧氏難產死後，葉諸明難以接受這個事實，每日渾渾噩噩。
甚至還說出了不在願意娶妻的誓言。
當時葉家並無男丁，老夫人雖也爲顧氏的離開悲痛，可心裡想的更多的還是爲葉家延續香火。
柳湘雲便是那個時候入府的，當時柳家還沒有如今這麼昌盛，柳湘雲是她引進府的。
只不過葉諸明沒有那個意思，也是他給葉諸明柳湘雲製造了機會。
只是一夜，柳湘雲便有了身孕，葉諸明這纔不得不納了柳湘雲。
但是柳湘雲入府這麼多年，雖是管着葉家大大小小所有的事情，府中的人早就把她當夫人看待。
可葉諸明卻從未提過要把柳湘雲給扶正。
這麼多年更是很少踏進後院，所以纔會一點都不清楚後院發生了什麼。
但柳湘雲做的好一點的，就是生下了一個如花似月般的閨女，可也只是一個庶女，就怕到時候上不了檯面。
老夫人搖了搖頭，看向一旁的葉姝妤。
之前她覺得葉姝妤不行，更多的是因爲葉姝妤已經被柳湘雲影響。
可如今看來，葉姝妤已經有了一點反抗意識。
要是能扶持葉姝妤，總比是葉書容好些。
“姝妤，你多久沒見着你父親了？”
葉姝妤微微一愣，但心中也多了幾分期望，老夫人既然和自己說這個，就是說回幫着自己。
身邊有一個助力，總要比自己一個人要強很多。
葉姝妤心中一動，跪在地上連忙道：“姝妤多謝祖母！”
平日裡葉姝妤在自己的院子裡，或者是去別的地方都會有人跟着，那些人都是柳湘雲派遣在她的身邊監視她的人。
她若是想見到自己的父親，簡直是難上加難。
而柳湘雲也一直都是同自己的父親說，自己過的很好，不願意見她，這纔會有這麼多嫌隙出來。
可有了老夫人的幫助就會不同。
葉姝妤不由得感激老夫人會自己所做的一切。
“姝妤跪在地上幹什麼，你父親來找祖母用膳，看到祖母在訓斥你而已，快些起來吧。”
老夫人說完，隨即對着旁邊的李嬤嬤道：“還不快些去把老爺給叫來。”
李嬤嬤連忙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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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有了老夫人的支持，府中也有有別的變化。
她日後對這位大小姐，自然是要器重一些，千萬別得罪了這位大小姐。
想着想着，李嬤嬤便退了出去。
“祖母的大恩姝妤永遠都不會忘記。”
葉姝妤跪在地上，不知何時臉上已經掛着兩行淚水。
老夫人連忙起身將葉姝妤給扶起來，說了幾句貼心的話，“姝妤，我們母子對不起你母親，這些都只能補償到你的身上。”
說罷，老夫人頓了頓，替葉姝妤弄了弄額邊的碎髮，帶着幾分憐惜，“但祖母不能一直護着你，接下來的路你要自己走。”
葉姝妤點了點頭，她知道老夫人能夠幫她實屬不易。
和她說了這麼多話，也已經是願意幫助自己，她心中自然感激。
兩人坐着等了一會，卻還是沒有見到葉諸明的身影。
不由得起身看，李嬤嬤卻真好回來。
兩人剛剛起身，那邊李嬤嬤就拉開簾子走了進來。
“老夫人，宮中來了貴人，老爺走不開。”
老夫人一下子就跌坐在椅子上，難道連天都幫着柳湘雲。
“父親還說了什麼？”
葉姝妤心中一沉，腦子裡飛快閃現過前世發生的事情。
宮中來了貴人？
莫非就是君臨川？
皇上有諸多皇子，雖然已經立了太子，可皇子之間的爭鬥依舊不斷。
君臨川便是其中一個。
他四處遊走想要得到朝臣的支撐。
葉諸明和顧家雖然有所不和，但是在家國方面，卻都是太子一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