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張宣一副蠢蠢欲動的樣子，小十一勾着嘴角笑了。
她說：“我等你這一天很久了，但抱歉噢，我今天不能跟你去酒店。”
就知道她不會這麼痛快，張宣問：“我要是今天一定要帶你走呢？”
小十一右手撫着自己心臟：“你要是執意要帶我走，我也會跟你走，你能得到我的心，也能得到我的人。
但事後我心裡肯定氣不順，氣不順就脾氣很大。”
張宣聽了半眯起眼睛：“脾氣很大，怎麼個大法？能吃人？”
小十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我來脾氣的時候，蘇進爸爸從來拿我沒辦法。”
張宣說：“那是你們蘇家無能，可到了我們張家就不一樣了。”
小十一慢慢走到他跟前，微微仰起頭：“遇到這種事情，張家一般會怎麼處理？”
張宣盯着她那紅豔的嘴脣，狠狠地說：“水刑、火刑、喉刑，家法伺候！”
杜雙伶抿抿嘴，笑說：“慧慧出鋼琴專輯了，還上了報紙。”
張宣心裡在嘀咕，老夫當年取得那麼大的成績時，也沒見你這麼捧臭腳。
杜雙伶把報紙疊好，輕輕說：“還沒去買，剛我和青竹商量了，等會就出去買，計劃一人買50張支持慧慧。”
不過蘇進在體制內摸爬打滾這麼多年，是見過大風浪的，雖然心裡五味雜陳不是滋味，但面上還算鎮定，露笑說：“你也在。”
目送麪包車離去後，張宣靠着虎頭奔回想剛纔小十一的一舉一動，不過有一說一啊，這女人的手很細膩，很滑，很潤。
文慧：好。
文慧出鋼琴專輯了。
文慧：來之前告訴我。
聽到這三個字，張宣下意識瞄了蘇謹妤一眼，心裡忍不住想，剛纔被花樣欣賞了足足6分鐘，是不是她故意的？
報道很長，正文起碼超過2000字，一路看下來，張宣腦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三個詞：好聽！好棒！大力推薦！
杜雙伶聽得沒一點意外，笑吟吟地應了聲好。
張宣不信。
一句“我來接你”，壓力滿滿的老男人瞬間釋然，既然文慧都敢出頭了，他還有什麼可怕的？
聊了小半個鐘頭，等到雙伶離去後，老男人驟然鬆了一口暗氣，目光落在窗外的木棉樹上，心裡在想，要是雙伶能跟文慧一直這樣和平相處該多好，哎
掏出手機，給文慧發短信：我在報紙上看到了，恭喜！祝你大賣。
張宣：可以。
下面有配圖，圖中一架三角鋼琴，文慧端坐在前面，十根白玉般的手指放在黑白鍵上，彷彿在律動，雖然照片只是文慧的側身照，但其流露出來的氣質讓人自行慚穢。
寫“暮光之城”第三部“月食”，此前他已經寫了一半有多，這次他準備花費十來天把書收尾。
恭喜完畢，張宣質問：這麼大的喜事，你怎麼沒提前通知我。
張宣啊一聲，接過報紙問：“她事先沒跟你說嗎？”
張宣：明天應該能寫完，你想看？
他孃的！你可是中國青年報啊，這麼直白地誇讚一個人，也是沒誰了。
回到中大後，張宣一直把自己鎖在書房，埋頭寫作。
張宣愣住了，好半晌纔回復：好。
還沒等張宣回話，蘇進同樣發出邀請。
蘇謹妤裝作一臉委屈，“沒有，怎麼可能呢？我就不是那樣的人。”
“你怎麼”隔着門見女兒臉色異樣，蘇進下意識問。
等了半分鐘未見回覆，張宣打字：行吧，你不給，下次我自己來取。
看來美女就是不一樣啊。
拉開車門，張宣對趙蕾說：“去海關。”
一連看了6分報紙，老男人忽然生出了一種錯覺：這些新聞媒體在幹什麼？難道要造神？
文慧：我跟雙伶說了的。
正如蘇謹妤所言，6分鐘後蘇進準時來喊女兒一起回家了。
見他說話越來越露骨，文慧決定換個話題：你“暮光之城”第三部寫完了嗎？
接着她看看手錶，快速補充一句，“不過你得快點喔，還有7分鐘下班，等會我那蘇進爸爸會來接我。”
聞言，張宣不再問，用商量的口氣跟雙伶說：“我也買50張吧。”
青年報拿在手裡倍感熟悉，以前自己可沒少上這報紙的頭版頭條，沒想到如今文慧也上去了。
而且在親戚面前，秦月明估計也不是很想看到他，因爲不知道怎麼把張宣介紹給其親戚朋友，屬實尷尬。
杜雙伶說對：“你想象一下，要是走在路上個個認識她，她估計都不會出門了。”
眼神在“親自”二字上逗留些許，文慧沒問他什麼時候送過來。
不過想起文慧年紀輕輕就取得了成就，也確實厲害。
蘇家父女走了。
面對他，突破心裡障礙的文慧比以前坦誠了許多：前段時間一直在練習鋼琴曲，想換換腦子。
文慧：不用，我來接你。
額，家世的功勞可能也不小。
咕嚕咕嚕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腹中發出了打雷的聲音，他孃的，肚子餓了。
聽到門口動靜，正在喝茶小小休憩的張宣回頭問。
兩分鐘後，文慧回短信：謝謝。
張宣發怔：“鄒青竹這麼有錢？”
文慧回答：我說服了爺爺，告訴了家裡。
要錢有錢，要命有命，怕卵子！
張宣回：那就這樣說定了，等忙完這陣子我就過來。
接着他問：需要注意什麼不？
吱呀一聲，門開了。
難道這是她在絕她自己的後路？
嚯！可真有意思，這妖精跑一趟滬市跑一趟京城，思想轉變還挺快。
報道的篇幅很大，佔了差不多一半版面。
見到張宣，見到張宣在女兒辦公室，再聯想到女兒很少關上的辦公室門今天竟然從裡邊鎖上了，蘇進心裡一瞬間冒出了無數想法。
接收到張宣的眼神，蘇謹妤似笑非笑地說：“今天我舅舅來了，家裡做了一桌子好菜，跟我一起回去吃晚餐吧。”
把報紙放下，張宣不動聲色地問：“買了專輯嗎？”
小十一觀察了他會面容，越過他把辦公室門關上，隨後再次來到他跟前，附耳嘀咕：“等會我要回家，舅舅他們來了，酒店就不去了，你要是真想要，就在這吧。”
杜雙伶說：“是，不過我估計還是慧慧不想太過高調。”
當着自家媳婦的面，老男人沒敢盯着照片太久，隨即看起了報道。
他不知道以何種身份去？
張宣白她一眼：“別扯淡了，我要是真把你褲子脫了，你肯定又有理由。”
得嘞，又在將老夫軍，他決定裝死，問：以前你答應我了的，等專輯完成後，我當你第一個聽衆。
“叔叔，你下班了。”張宣很禮貌地打招呼。
“遇着什麼好事了？你笑得怎麼開心？”
杜雙伶嗯一聲：“我也發現了，可惜這張照片不是正面照。”
故意拖延時間，讓蘇進把自己堵在辦公室？
杜雙伶不確定地說：“應該有的吧，她未婚夫對她很好的，她平時也是跟我們吃飯，省了不少錢。”
對着照片瞧了幾秒，張宣不避諱地說：“如今的照相技術進步了好多，像素比以往清晰一些了。”
細細閱讀完，張宣又翻了好幾分其它報紙，發現內容大同小異，都是一個勁在誇讚鋼琴專輯好聽，誇讚文慧多麼了不起。
張宣：最好你塗上口紅，在上面留一個口紅印記。
文慧：嗯。
文慧靜了靜，把手機放桌上。
張宣：我要簽名，還要你送一句話。
文慧拉開抽屜，看着裡面躺着的一張簽名專輯回短信：第一張專輯我留下來了，下次給你。
杜雙伶說：“說了，可我沒想到她會上電視，還上報紙，動靜很大，我真爲她感到驕傲。”
張宣點頭，“這還真是她的性子。”
張宣眼神一亮：真的？
注意蘇進說的是“你也在”，而不是“你來了”，表明他對兩人的關係有了肯定猜測和定位。
“小十一，回家了。”見門鎖緊閉，很尊重女兒的蘇進伸手敲起了門。
新聞主標題是《鋼琴女神下凡》
“啊？”
張宣頓了頓，瘦了很多？是不是意味着越來越差了？
張宣問：你家裡人知道了沒？
不過書還沒寫，杜雙伶就拿着一小摞報紙高興進來了。
女神！
不過他已經是老鳥了，進出過不同茅草世界的老鳥了，經驗何其豐富，自然不能上這當。
說完，小十一嫵媚地問：“那、那怎麼辦？要不你先讓我快樂一下，我今後再彌補你？”
張宣想了想，拒絕了。
張宣頭暈，蘇進的辦公室不就在樓上麼？
他很是無語，眼神像刀子一般刮她。
張宣：寫完後，我親自送過來。
副標題是：我國著名鋼琴家文慧第一張鋼琴專輯問世，好評如潮！
聞言，蘇謹妤咬了咬嘴脣，接着給張宣拋一記媚眼，等到他穿戴妥當後，纔去開門。
張宣問：你爺爺身體怎麼樣？
文慧手指在按鍵上掄了掄，最後打字：瘦了很多。
張宣再次看了看自家媳婦，選擇閉嘴。
不等他回話，文慧又來了一條短信：我爺爺委婉地提到過你幾次，想見你一面。
只是才問到一半，蘇進就沒再往下問下去了，因爲他看到了張宣。
張宣道：“彈鋼琴的照片一般不都是側面照麼？”
剛纔這一眼，他沒看透這枕邊人，不知道是試探自己？還是真的爲文慧開心？
但以兩輩子對她的瞭解，估計試探有，爲文慧開心也有，兩者皆有嘛。
張宣秒懂：“你是說她怕太多人認識她？”
小十一反應過來，吃吃地笑了十來秒，然後做一副恍然大悟地樣子打趣他：“也是，你那麼多紅顏知己，都是身經百戰的人了，這會兒肯定滿足不了你。”
好吧，這詞看起來新鮮，其實在西晉時期就出現了，而且西方社會用它的頻率很高，算不得大驚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