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歌走了。
陽永健待了半個月後也走了。
目送這“土味姑娘”進檢票口,張宣伸手捉住米見的小手:“我看她這段時間心情好了不少,你是怎麼做到的?”
米見回答:“我說我什麼也沒做,你信嗎?”
張宣歪頭看着她眼睛,半信半疑,充滿好奇。
米見往前走了十來步,輕聲漫語道:“你跟永健相識這麼多年了,應該知道她的爲人。其實永健心裡是有數的,之所以抱怨,之所以說心有不甘,還是她爸爸給她的壓力太大了,這陣子我們陪她爬長城、看香山,走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她的心情自然而然就好了。”
老男人聽得猛然鬆了一口氣,感嘆道:“人之常情啊,她這樣我反而覺得更加真實了。”
米見眼帶笑意地打趣:“伱還蠻多感慨。”
張宣搖頭:“易位相處,不論誰站在陽永健的位置,想要接受孫俊都是很難的。畢竟人嘛,都自私,看別人說別人就嘴巴那麼一磕碰,很容易,可輪到自己身上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見狀,阮秀琴把圍裙一解,往外邊走。
接着她埋怨:“你是孩子他爹,這事你怎麼能不問問?”
“我知道,我就是想和你懶會牀。”張宣嘆口氣,一雙大手在被褥裡寒磣一番,最後不情不願起了牀。
穿戴洗漱好,兩人出了門。
白天寫作,傍晚兩人經常一起做飯。當然了,一般都是老男人掌勺,米見幫着打下手。
張宣坐着沒動。
張宣軟在沙發上:“還好,就是最近一段日子不能碰你了。”
“滿崽,你怎麼就回來了?”
回到家裡,米見關心問:“怎麼樣?頭疼不疼?”
張宣下意識往後退一步:“怎麼?您老不歡迎我?”
呆了三天,杜雙伶不問他米見的事,老杜家也不問他暑假幹什麼去了,相處很是融洽。
張宣無語,自己明天走,後天他們就來,這誰也不是傻子啊!
知道自家媳婦是想多陪陪親媽,張宣很感動,一把從後頭抱住她,久久說不出話。
張宣細細觀察她一陣,如實道:“她說明年再去。”
米見聽得臉熱,去廚房給他弄醒酒湯去了。
見到他突然而至,正在逗姐姐孩子玩的杜雙伶連忙起身,走過來笑意盈盈地問。
日子又在溫馨中過了兩天,傍晚時分,張宣把筆一擱,活動活動手腕就問:“叔叔和阿姨什麼時候過來?”
張宣追到馬路上,見她老人家真進了田娥老師家門後,有些無力,咋就攤上了這麼不靠譜的親媽呢?
頓了頓,側身對一旁看戲的趙蕾吩咐:“還愣着幹什麼,開車啊,我們去鎮上。”
至於紅包大小,米見沒透露,張宣也就懶得問,跟着走就是了。
魏仁杰無奈地解釋:“沒辦法,在外面跑,總是免不了要喝酒,有時候上趕了,一天甚至能吃到6餐。”
接下來的日子,張宣安靜一直陪着米見待在四合院,早飯後去外面散散步,回來後開始寫作,寫“暮光之城”第三部。
兩女是非常要好的閨蜜,平日裡來往多,免不了經常碰在一起喝酒吃飯,幾次下來米見不喝酒不吃辣,有些東西幾次過後大家心裡就有數了,都是聰明人,過去只是不說破罷了。
龍百靈說:“我們就給要好的朋友發了請帖,還不到三桌。”
聽到這話,杜雙伶不再深問,轉身開始收拾東西:“那我們今晚上去住。”
張宣喊:“去哪?”
“看到我驚喜不?”張宣不要臉地問。
看到大家在拆禮物,杜雙伶嘀咕了一聲“德性”,接着幫他盛飯。
米見說好。
“封多少紅包合適?”張宣問。
阮秀琴對此充耳不聞,溫溫地說:“此一時,彼一時,米見這麼好的閨女,媽喜歡得緊,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
三桌,雙方的父母親戚就能湊兩桌了,剩下一桌是朋友同學,看來兩人很低調。
張宣頭疼:“我記得以前您老人家可不希望我和米見接觸的,現在竟然催孩子了,要不要這麼善變?”
“嗯。”
張宣很理解,想前生和陽永健跑外貿時,這樣的情況可沒少遇着,客戶、供應商,哪個見着了不好酒好肉吃一頓?
米見沒把自己當外人,來了就幫着做事,問龍百靈:“今天大概來多少人?”
“祝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杜雙伶想了想,拿主意:“青竹要4號纔回學校,我們三號再走吧,你剛回來,在家多陪陪媽。”
相對於雙伶來說,這是一個很敏感的問題,但張宣沒打算退縮,“我問過,但她老人家還沒決定,說是不太習慣城裡的生活。”
經歷過剛纔的晨運,米見明顯也有點累,但還是溫柔地說:“今天是百靈的好日子,我們得早些過去幫忙。”
緊趕慢趕,趕到老杜家時剛剛好,菜才上桌,還沒開吃。
“百靈,新婚快樂!”
驅車來到花店,一進門,張宣和米見就各自送上祝福,只是兩人的稱呼各有不同。
許久不見,魏仁杰胖了不少,原本骨瘦如柴的對方甚至還有了小肚腩。
張宣掏出買好的禮物一一分給一大家子人,然後小聲對杜雙伶說:“媳婦,你老公快餓暈了,趕緊喊大家吃飯吧。”
龍百靈當即拍板說:“爲了保險起見,那就不喝。”
米見靜靜瞅着他,笑着沒做聲。
人家這是對他的敬意,老男人卻痛並快樂着,奶奶個熊的,從以前的小透明熬到現在的人上人,太不容易了。
艾青雖然知道米見的存在,但此刻不疑有它,點點頭很有感觸地說:“不習慣就對了,時代不同了,在農村呆了大半輩子,城市的生活節奏已經不適應我們了。
阮秀琴雙手一拍,指着大門外:“去雙伶家吃飯吧,我今天就不伺候你了。”
這種大好日子,米見不能喝酒,但張宣卻得喝,還得大喝。沒辦法,在一衆賓客中,他太媽的與衆不同了,幾乎每個人跟新婚夫妻喝完後就要找他喝上一口。
張宣翻翻白眼,懶得理會,拍拍肚子說:“你崽餓了,趕緊做飯啊,還杵着幹什麼喲,想把你親兒子餓死啊。”
張宣聽得點點頭,沒反駁。真正意義上來講,他和龍百靈以、魏仁杰的交情並不深,要不是米見,他們之間會同上輩子一般,早就斷了聯繫。
上村,張宣剛踏進小別墅,正在剁豬草的阮秀琴同志嗖地一聲就站了起來,揮舞着菜刀問。
說走就走,真的走了。
“呀,你怎麼來了。”
“謝謝!快進來喝杯茶。”
米見莞爾,望了他背影半晌後,纔開始在被窩裡整理被他弄亂了的衣服。
張宣看向雙伶:“我什麼時候都可以。”
一夜細細碎碎談話到天明,米見強撐着睏意送他到機場,“到家了給我個電話,別讓我擔心。”
阮秀琴放下刀,右手在圍裙上揩了揩,答非所問:“米見沒懷上?”
米見坐在旁邊看他的稿子,聞言擡起頭:“後天。”
清晨,張宣伸手抱着米見腰腹,一臉迷糊:“再睡會。”
阮秀琴:“媽去田娥老師家裡蹭飯去了,你自己看着辦。”
如同預見的那般,人雖不多,但氣氛還不錯,關鍵是菜很有味道,龍百靈悄悄拉着米見問:“你今天能喝酒嗎?”
張宣說:“沒問。”
艾青問:“你們倆個什麼時候回學校?”
米見琢磨小會,“不知道。”
“嗯,驚喜。”杜雙伶嫣笑着配合說。
喝了結婚酒的緣故,最後一晚老男人很剋制,生怕生出的孩子有缺陷了。
就這樣安安靜靜地過了十多天,時間不知不覺走到了8月27日。
不管周邊有沒有人,不管人多不多,張宣低頭淺淺親她紅脣一下才轉身進了檢票口。
而且你媽平日裡喜歡串門嘮嗑,還喜歡打點小牌,就更不喜歡待在城裡了。”
要是哪天累了,或者哪天想換換口味,也會去外面吃,或者去李文棟夫妻那裡聚一聚,打打牙祭。
見小女兒提到阮秀琴,艾青順着問:“秀琴這學期還跟你們去羊城麼?”
回到臥室,桌上一直比較沉默的杜雙伶問他:“媽真的不去羊城?”
米見認可這話:“誰也不是聖人。”
阮秀琴惋惜,“媽一直在等你電話,還想着去京城幫你照顧米見呢。”
“走了,記得想你男人。”
米見一邊打理頭髮,一邊開口說:“我來吧。”
他有個初步想法,打算一口氣把“暮光之城”第三部和第四部一起寫完,然後把全部注意力轉移到“冰與火之歌”的第6卷和第7捲上,計劃花費一到兩年時間給這兩部作品畫上句號。
杜雙伶笑語晏晏地橫他一眼:“別鬧嘛,昨晚才餵飽你。”
張宣一把抱住她往牀上走:“今晚別上去了,這個點她老人家說不定已經在打牌了。”
把她的上衣扒開,老男人低頭繼續講:“再說了,她老人家之所以趕我下來,就是希望我多陪陪你,她纔不想當電燈泡”
杜雙伶拗不過,纏鬧一番後,開始反身抱住他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