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楚州市的考察團單獨私下裡喝了茶聊了天，其餘十二個市的考察團，都是大圓桌大會堂集體討論。
今年會是個肥年，省內官僚比外省的要消息靈通的多，尤其是張浩南在吐火羅有個大單，這是上了保密級別的，外省有人知道，但知道的不多。
照着七千人規模去招出國勞務，對很多老牌國營機械廠和建築公司都有致命吸引力。
打仗這種事情……
咋說呢，怕死是正常的，但更怕沒錢。
喀布爾的供水系統搭建，靠華盛頓方面的投送能力，全都是停留在紙面上的，中央司令部下級軍官背後的家族，全都一個念頭……撈！
不撈對不起“正白旗”的這張臉。
真正狗叫“愛國心”的，全都是“士官長”這種當不了軍官的土鱉。
當然准將以上的將軍們，也喜歡狗叫“愛國心”。
不要問國家爲你們做了什麼，先問自己爲國家做了什麼……
將軍們不介意再拿“老兵登”的血肉給履帶潤滑一下。
老兵不死，只是沒錢。
張浩南接觸到的零部件供貨訂單，全都沒有非軍官家庭，並且羅斯在香江邀請“美八旗天兵家屬”來玩的時候，本以爲就是幾家，結果一口氣包了一整架波音七四七。
從香江再坐豪華遊輪去濠鏡澳玩兩把，簡直美滋滋。
“尊敬的西格爾”爲此花了百來萬美刀，不過好處嘛……多多。
羅斯現在很不喜歡助手們喊他“MR·玫瑰”，他更喜歡自己的漢名……羅玉龍！
一聽就很霸氣。
“關於大中專院校學生的‘三下鄉’問題，主要還是體現在‘形象工程’‘面子工程’上。既給鄉村接待‘三下鄉’人員增加了負擔，參與其中的學生也沒有任何社會實踐上的正面積極體驗。大多數情況，就是蜻蜓點水，農民不信任學生講的科學技術，根子在於農民不信任基層幹部……”
“這些問題，省裡是知道的，也在做調整。目前來看，還是跟經濟水平成正相關。說到底，經濟問題不解決，談其它的，也多少有些沒有說服力。”
“不過‘沙食戰略部’的整體發展戰略中，契合了‘三下鄉’的未來願景，在具體實施中，也結合了學生和農民的需求，或者說，打通了兩大羣體之間的溝通壁壘，實際上就是解決了信任危機。有以下幾點內容呢，我給同志們做個彙報。”
十三個考察團並沒有分個高低，不過率先“提綱挈領”發言的，是建康市下屬瀨渚縣縣長臧昆明。
級別不是最高的，但他畢竟是建康過來的，有些城市配製，另外十二個市只能乾瞪眼。
畢竟省裡一把手和市裡一把手是同一個人，那沒點兒內部特殊情況，怎麼可能？
“沙食系”現在的特殊之處，就是拔高用工待遇之後，別的同級別地方重點企業，不得不跟進，而且還沒有太好的反制辦法。
前年或許還有地方龍頭企業不甩張浩南，說不定還要在省裡的企業家會議上，陰陽一下張浩南。
但是今年完全不行，陰陽“沙食系”就是陰陽“沙食系”背後幾千家供應鏈單位，張浩南是真的有能力讓一個地方十億規模級別的巨無霸停擺一個月。
而且還只是普普通通的商業手段，不需要上官方強度。
有時候張浩南自己無所謂的事情，底下的人覺得有損大老闆面子，也會折騰上一陣子，最後還要反過來高層安撫一線員工。
其中“沙洲物流”“沙啤”“紫金科技”尤爲突出，畢竟大老闆給底下出頭也不是一回兩回。
像“紫金科技”的淮西省籍貫員工，現在都是能落戶建康的，張浩南是通過個人關係，解決了“紫金科技”外省外市籍貫員工子女的就學教育問題。
爲了這事兒，員工福利房配置學校，讓神森地區的國民生產總值直接暴漲了一大截。
不過好處也非常明顯，連帶着神森地區的科研機構人員，也放心地讓家屬跟着過來。
畢竟生活水平明顯大大提高，從日常消費、教育學習、社會安全等等方面，都是一年一個樣。地方政府拿了土地財政一半的收入，落戶企業稅收基本就是跟入職員工數量成正比，再加上消費大大增加，讓神森有些村莊都敢大膽舉債，畢竟確實撐得起來未來信心。
所以從自身利益出發，且不說企業員工如何如何，當地居民也會維護這種局面，邏輯非常樸素，這是飯碗問題。
對於這些社會問題，臧昆明是做了調查的，越是深入調查，越是對“財神爺”有了更加立體的清晰的概念。
修地鐵那叫事兒嗎？！
“首先就是學生羣體的期望以及焦慮，從實質性問題出發，這是同一個事情。不論是期望還是焦慮，都是對未來的不確定。這種不確定，體現在學生在參與國家號召的社會實踐活動時，會有一些疑問。這有什麼用？這對我有什麼用？跟我以後找工作有關係？對我找工作有幫助嗎？是能讓我賺到錢，還是能讓我當上官？”
“從學校出來踏上社會，是很快的事情。我們雖然號召學生去承擔一些義務，去發揮青年人的熱情、才智，但是呢，時代不同了，單純只講奉獻，又或者說做做樣子鍍鍍金，那就註定只是一小部分人甚至是極少數人的一個什麼……遊戲。”
臧昆明在瀨渚縣裡可不敢這麼說，但來吾家埭吃喝玩樂，那是有什麼說什麼，反正這不是瀨渚縣一家的事情，更不是建康市一家的事情。
所以話說得難聽點，不影響他什麼。
再說了，“財神爺”在打瞌睡，他點着頭呢。
“以往我們想要給學生做點普惠性的獎勵，那也是很難的，今年已經是第六個年頭，大部分情況下，還是‘形象工程’，糊弄糊弄中央就差不多了。畢竟也確實沒辦法發揮出學生青年們的熱情，沒有好處的事情，不能說讓大多數都去奉獻。這不現實，也不符合普遍人性。”
“今年情況就得到了大大改善，不管是城市還是鄉村，都有企業端的人力資源需求；同時呢，‘幹部年輕化’，尤其是基層幹部的年輕化，有了一點物質基礎和羣衆基礎。主要集中在良性發展起來的自然村，其中多以‘沙食集團’的‘農村供銷合作社’定點自然村、建制村。”
“畢竟‘沙食集團’的管理模式、技術應用，都是相對來說先進的，光使用電腦、多媒體、電腦辦公軟件等等技能，青年學生毫無疑問更適合。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也要強於老一輩，這是一個客觀事實。”
“這就提供了發揮能力的平臺，也就是提供了物質基礎，沒有這些，你讓農機中專的學生去對着空氣講先進技術如何如何好用，農民看不見也聽不懂，最後就是糊弄一下拍拍手，笑一笑就過去了。”
“社會實踐如果有普遍性的平臺，並且還能產生效益，這肯定是最好的，也能建立大中專院校學生的信心，讓他們對未來有了一個具體的就業方向。比如說楚州市的兩江省食品學院，今年的就業數據，我想就不用我在這裡重複，相關數據，同志們可以詢問一下楚州市的同志。有一點我可以提一嘴，很有份量。”
說到這裡的時候，李天長也面有得色，他算是趕上了好時候，兩江省食品學院今年數據沒啥水份，因爲光“大橋食品”就有六百多一線試驗員、檢驗員、技術班組長儲備的需求。
呂衛東爲了招人，天天跑冀北省、海岱省食品類相關的大中專院校，明年在主糧加工上，一個兩浙省的嘉禾米制品生產基地，一個就是中原省的新鄭“姑蘇產業園”或者“兩江產業園”，其中就有速食類面製品生產基地。
把兩江省食品學院今年畢業的全部打包都不夠。
不過去年就沒今年這麼誇張，前年更是忽略不計。
所以兩江省食品學院上一屆和上上一屆的老生，其實沒趕上趟。
今年和明年畢業的，其實都不用愁。
李天長是白撿的功勞，他空降過來就是爲了以後食品藥品的省內安全問題，結果碰上“財神爺”發功，滋了一臉的功勞。
美滋滋。
也正是有了這個底氣，李天長才敢代表楚州市政府，跑去王熙那裡取經，這可不是胡亂操作的，都是有了點兒本錢，纔敢琢磨提升一下大中專院校“三下鄉”活動的含金量。
臧昆明現在當着這麼多省內兄弟單位同志們的面，把這麼個事兒說出來，李天長的嘴角比阿卡四十七的槍口還要難壓。
很多工作是不能孤立來做的，在學生畢業之前，把社會實踐活動正正經經地跟未來就業相結合，這是實實在在的多贏操作。
不過光靠幹部們自己想轍，那也有點不切實際，還得許願。
省裡現在工作重心毫無疑問還是經濟，但具體操作上，肯定還有細節，不是說畫個圈就完事了。
“沙食系”在省內跟農村結合最深，這也導致農村問題、農村工作上，想要讓大中專院校學生跟農村建立聯繫，“沙食系”充當紐帶、橋樑、平臺，是毫無疑問最合適的。
當然也可以政府包辦，但前提就是學生畢業包分配。
做不到那就只能讓位出這份不算權力的權力，“沙食系”算是省內獨一無二的選擇，別的企業根本不具備這種深度、廣度。
更別說企業領導者的形象上，“浩南哥”在能上網的省內羣體中，那真是超了別的老總太多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