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章陰奉陽違
‘這個人族，太過狂妄，面對三位聖階大人，如此撒野，死定了！’
這次來襲，高階海妖無數，紛紛避開後，嗤之以鼻的怒聲咆哮。
‘吾閱覽海族神典，看到的都是人族只會卑鄙，單打獨鬥屢屢潰敗，只能用詭計保住小命。’
‘看他那小巴掌，也就能把我拍死而已，竟敢挑釁三位大人同戰，難道才區區幾萬年，又忘了曾經慘痛？！’
‘吼哈哈哈……！’
數萬海妖，一起爆笑，紛紛點指陸寒，破口大罵大吐口水，甚至拍打後臀扭動粗腰，做出不堪動作。
‘海滄大人作爲正位主帥，也太給那螻蟻顏面了，何須親自出手，他可是統御蒼雄海域的主宰，如此會丟了身份。’
‘你知道什麼，這個破地方，讓我們海族屢屢吃虧，是雙方必爭之地，必須迅速拿下，可以沉重敲擊人族自信。’
‘對！這個人是征伐以來，見到的首個人族聖階強者，務求一擊必殺，要用他的血肉敲響陸地的喪鐘。’
“海滄大人威武！”
“必勝！必勝！”
滔天喧譁中，那三道黑芒襲來，分別化成小島、重水和魚鱗怪刃，都帶有驚天殺機。
化成的黑島不大，高度不過百丈，卻不知壓縮了多少巨山，裡面重量無限，花草樹木皆在，將劃過的空域統統壓出裂縫，如冰面將碎。
同時砸來的重水，裡面似乎充斥整個汪洋般，似乎抽取了整個海域，才凝出這麼一滴，僅僅巴掌大小，但劃過的地方，卻出現水桶粗細的黑色通道，空間如被挖掘。
魚鱗怪刃快如閃電，率先狠批而下，巨刃揹負着一尊荒古虛影，不知是何種古老海獸的鱗甲打磨而成，幽光閃閃能劈開魂魄，帶着無數閃電。
“分——！”
陸寒微眯雙眼，推出的巨掌晃了晃，空間跟隨搖盪，從掌影中頓時分離出一道拳罡，還有凌空一指。
拳罡貫穿虛空，形同神王打造的流星，帶出數十里長尾焰，直接撲向那一滴重水。
一指橫天，停在原地不動，卻瞬間收集了附近一切，銀色光絲纏繞，直接象徵不朽，已經點在怪刃犀利鋒芒上。
他的氣魄，堪比仙人道體，已經若有若無，不仔細凝視，幾乎恍若不在。
‘哈哈哈哈！那人族聖階，還未交手就要提前潰散了，這是什麼打法？’
一隻巨妖，實在忍不住開懷大笑，兩隻大號肉掌拍打胸腹，但有戛然而止，因爲三個光點截斷一切噪音。
魚鱗怪刃斬在食指上，刀鋒和肉身的碰撞，原本實力相差懸殊，卻以一股光波炸開結束，兩者間看似交鋒，實際上還有幾十丈，犀利之意提前炸開。
一指點爆！
漫天黑光碎刃，將虛空劃出密集裂痕，釋放出一朵妖異黑花，然後快速落幕。
‘啊——？！怎麼會如此？’
‘那根指頭不蓋被劈碎麼？’
第二聲，第三聲巨響，接連傳來，尤其是那滴重水，撞在流星般隕石拳罡上，金芒黑光酷似代表陰陽兩界，同時懸天伏地，數百里內啾啾如此。
金色巨掌忽然改變姿態，拍在小島頂端，將其硬生生打入海底，一個巨大的環形浪潮，向四面爆發衝去，就連海族也驚叫逃竄，生怕碾壓成肉醬。
因爲山嶽之威，被陸寒硬生生壓入水中，每一滴水花都百斤之重，千丈高浪砸下，形同千噸鐵板。
‘好——!’
‘陸前輩神通無量！’
‘加油啊！殺推它們！’
被水天之幕擋住，無法歸隊的海妖們，遭到修士一股股無畏反撲，開始擔憂被全殲在此，向兩側蜂擁褪去。
它們無法承受，一隻嚮往尊崇的海滄大人，竟然不能秒殺螻蟻之輩，這一擊本該轟碎水幕，打開缺口引領海族攻佔斬靈崖，如今首次便已受挫。
但更駭然一幕，在剎那間再次上演，三處轟擊的餘威未散，一聲驚怒正從海滄大妖前方傳來，
只見陸寒再次橫推右掌，此妖前方僅僅百里，憑空又現一拳、一掌、一指，瞬間到達三妖近前，體積暴漲數十倍。
金掌遮蔽整個西方，橫貫萬丈海域，上下通達兩極，掌心多出銀白色光紋，如宇宙中心之花，周圍星光燦爛。
那一指依舊橫天，卻多出重重法則紋路，似乎大道直接幻化，形同道祖點來，要直接毀滅一方天域。
拳罡周圍，多了一圈**，嗡嗡運轉環繞旋轉，將天地元氣盡數吸來，然後凝練百倍前輩，煉化成重力法則，那裡的空間已經崩潰。
‘方纔……方纔那一擊，不是相互抵消了嗎？’
‘見鬼啊！’
‘這人族的一擊，非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厲害，怎會如此？’
‘你看，不但海滄大人，連同神鯉與滅波兩位大人都變了臉色，說明態勢不妙！’
‘卑鄙的人類，就該被徹底抹去，吼——！’
泱泱海妖破口大罵，但身體卻無比誠實，轉身向遠方逃竄，方纔那鐵板般的水浪，導致數千低階被硬生生拍死，他們已經惶恐。
“小心！這廝真有點料子，欺我滅波沒有動怒嗎？”
右側自稱爲滅波的巨妖，渾身褶皺噗簌簌一陣顫抖，身前空間就堆疊起來，那裡層層波動塞滿虛空，伴隨震怒大吼，四隻腳蹼輪番扇動，掀起無數粗壯水柱。
前後共有十二道，可以支撐天宇，水柱粗度可達百丈，一字排開並列，水之法則無比濃郁，要抵消陸寒那一指。
此妖之所以驚怒，似乎自己的額頭，被這個人族已經摁住，就是這一指點在上面，似乎隨時都會暴崩，因此不敢小覷。
“哈！以一對三，他真是開了人族修仙界的先河，來吧，嚐嚐你家神鯉大人的萬年水法。”
咚——！
如戰鼓敲擊，左側半馬半魚的巨妖，便直接消失於深水，直入遁進海底，但所在海域立即出現旋渦，形同空間黑洞不可，幾乎測量。
兩隻兇目越發猩紅，目光凝實鎖定陸寒，浩瀚水意鋪天蓋地，旋渦竟然開始傾斜，對準那蔑視一拳，似乎要將其吞噬。
“危險！危險！”
爲首的海滄大妖，神色越來越凝重，他眼中那一掌是從仙界而來，僅僅被玄界法則壓制而已，內部藏匿無盡手段，趕緊大叫着暴退。
同時體型驟然收縮，只剩十幾丈大小，不如一條鹹魚，並且張口噴出個紫紅圓盤，直接插在身前，自己則掉頭插進海底，發動極限水遁逃匿。
“爾等螻蟻，不知人族智慧，終究無法參透道義，再修行也是畜生。”
砰！
轟！
啪！
那圓盤，爲無數紫紅珊瑚煉製，價值無法預估，堅硬程度幾乎可抵擋天劫，雖然表面粗糙，也足以讓玄天之寶汗顏。
一掌印在上面，卻如薄餅般不堪，直接裂爲兩段，繼而化爲點點晶光，根本難當大用。
巨掌破空如海，所過之處毫無半點水跡，似乎大海直接消失，露出本來地貌。
無數目光都看到，給他們帶來震撼的巴掌，拍在某處溝壑裡，那處裂縫延綿，如大陸傾塌後，已經走進亙古般。
‘陸前輩爲何打在空處？’
‘是啊！我觀天際出現一道巨大水線，叫海滄的妖物，分明遁水而逃。’
“吼！逼我太甚！”
轟咔！
砰——！
咚隆隆……！
掌印在驚駭大叫中，深深拍近地面千丈，遠方海水卻不敢靠近，反而紛紛退去，如遭剋星硬撼。
戰場上都能聽見，接連兩聲慘叫聯袂塞滿虛空，神佛金剛般的一拳打爆旋渦，形同核彈炸開黑洞，拳罡在內部爆開，綻放萬千豪芒，每一道皆可擊殺萬靈。
橫天一指，並未將堆疊的虛空打破，更爲擊碎十二道撐天水珠，直接忽略而過，似乎任何障礙都不存在。
最後，在滅波大妖的額頭點下，形如摁住起爆按鈕，巨響驚天動地，雙方戰場上，亮起一輪血色驕陽。
嘩啦——！
與此同時，陸寒背後的天水大幕，也似乎力量殆盡，數千里長同時傾倒，被人族修士追殺的上萬海妖，正急促穿行在幕牆下，現在遭到天塌壓身，紛紛承受不住，盡數爆體而亡。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無數海妖顫抖，不敢相信所聞所見，紛紛膽寒如斯，好像被擊中的是自己，三位大人僅僅接了一擊，豈會如此不堪？！
“該死的，人族哪來的這等強者？給我上，替本尊攔住他，殺了他！”
遠方天際，一道妖光閃動，狂怒的吼聲涌來，那是僅有個模糊黑點，區區三尺長，渾身傷痕累累的的妖嬰。
氣息衰敗羸弱，脊背處印着清晰的金色掌痕，哇哇大叫後撕開大海，快速消失於視野。
滿場鴉雀無聲，數十萬海妖都怔怔看着，陸寒右手提着幾根絲線，正束縛住一個妖嬰，來回轉圈甩動。
妖物褶皺反覆蠕動，一側鑽石般的身軀，已經黯淡無光，氣息萎靡半生半死，周圍被金光籠罩，光芒裡全是劍刃，動輒當場將其切碎。
“嗷啊——！你這混蛋，竟敢傷我主人，我要吃掉整個人族報仇！”
“我的主人隕落了？我該何去何從，就讓整片大陸爲你殉葬吧！”
“以海族的利益繼續戰鬥，我們無堅不摧，全部衝過去用戰意殺死他，吼——！”
‘滅亡吧，人族！’
‘只有你一個強大，改變不了最終命運，乖乖獻出靈嬰。’
‘他把我最敬佩的大人打傷，這是奇恥大辱，衝啊！’
數十萬海妖，在嫉妒驚駭之後，並非轉身逃竄，反而激發出瘋狂血性，怒意壓制一切，在十幾個強大妖修慫恿命令下，咆哮着再起狂潮。
‘畜生！果然是畜生，不可理喻！’
人族修士大驚，妖氣沖天，蒼穹都轉爲昏暗，閃電不斷探頭，似乎在加油助威。
‘野蠻之物，只能用更野蠻對付他們，沒啥道理可講！’
‘陸前輩一擊，就造成一死一逃一捉，幾乎幹掉三個聖階，比傳聞的神通更驚人，堪比神臨！’
‘快看，援軍已到，直接拔營而來，有陸前輩率領，我等尚可一戰。’
後方天際，法寶放出光輝，道道照耀高空，密密麻麻的修士，飛天遁地衝刺而至，氣勢同樣強橫。
陸寒卻在暗歎，妖族龐大，分爲水陸空等等多達萬種，靈智雖低卻秉承洪荒遺志，常常誓死苦戰，暗合天道有缺有盈，保住亙古不滅。
但人數氣運優勝，豈會輕易敗亡，他既然仗劍在此，必須了卻此劫。
大道不仁，讓生靈命數起伏跌宕，一切都在循環，若非登頂道祖，只能混在其中隨波逐流，奈何奈何！
跨步向前衝去，一拳一掌一劍，就將海妖高階，十有七八盡數殺死，並殺進軍團中間，撕開無數口子，周圍血海滔天。
此戰，豈能讓海族得逞！
…………
數日後，北方長空有刀芒穿刺，一瞬就是千里，直撲海陸之界。
燦燦藍色長刀上，有男子踏寶而行，兩鬢斑白略顯滄桑，神色有些許傷感，帶有悲天憫人之勢。
刀氣劈開虛空，將前方雲霧盡數攪碎，出現筆直通道，一身的澎湃銳意，帶着嘶嘶尖鳴。
“界面殘運，那陸寒保守天下修士病垢，卻率先出手斬妖，可見其法統猶正，我軒龍更不可坐看蒼生消亡，”
西南數千萬裡外，雷團劃過長空，裡面坐着個燦燦身影，身負毀滅性氣息。
此人容貌肅然，橫眉大眼闊耳，身穿月白色雷袍，每個圖案都是雷絲編織，戰靴上也環繞雷蛇，整體不怒自威，滿是肅殺之氣。
“我落雷宗雖做事偶有不堪，但也知道大局爲重，本老祖前去襄助陸寒，一起抵住海妖的步伐，再和此子好好談談。”
超然勢力，天蕩山，有憤怒在大廳迴盪，讓一干高層不敢呼吸。
“狂徒陸寒，他已經把自己當做借款至尊了？竟敢差遣一個小輩，處處告誡諸宗老祖，要盡數走馬上陣，真是猖狂如斯！”
“哼！誰讓人家是覺醒重修的逆天之子，我等技不如人呢，但憑他就想調動四方，當我天蕩山無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