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歷風堂的話，她爹孃不會經歷喪女之痛，宛兒更不可能過得那麼慘。
“娘，我可以說真話嗎？”
夏池宛的下巴靠在雲千度的肩膀上，所能呼吸到的味道，全是屬於娘身上好聞的香香，夏池宛蹭了蹭。
“嗯。”看到夏池宛愛嬌的樣子，雲千度心中軟成一片，伸出手摸了摸夏池宛的頭髮。
對於宛兒的要求，她自然是無法接受。
“說實在的話，其實我挺感激他的，並不恨他。”夏池宛搖搖頭。
如果一開始說，她對歷風堂還沒挺好感的，那麼現在，其實也還是挺沒好感的！
不過，她感激歷風堂是真的。
“如果當年他沒救走你的話，雲秋琴跟洪枝連會一直聯手對付你，暗害你。那麼只有兩個情況，一個，你沒躲過她們的毒手，那麼結局還是與歷風堂沒有救你之前一樣，並未改變。第二就是，你依舊活了下來。”
夏池宛長長嘆了一口氣：“娘，你跟雲秋琴不一樣，你不適合那樣的生活，那夏伯然又要得太多。便是你一直‘活’到今天，亦是不願意待在丞相府裡，我都不樂意待。”
光是想一想，夏池宛都知道答案。
“我不想娘不開心，我更不想那些女人跟孩子賭了孃的眼睛跟心。歷風堂帶着娘離開，至少娘得到了片刻的安寧。至於我，娘從來都不曾忘記過我的存在，不是嗎？在最關鍵的時刻，娘不是依舊出現在我的身邊，救了我嗎？”
夏池宛覺得，雲千度當孃的責任已經啓到了就夠了。
真的，歷風堂至少給了她娘一片清明，讓她娘活得不用那麼辛苦。
“娘，如果你不開心，外公跟外婆會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雖然這些年你‘離開’了，但是隻要宛兒開心，外公跟外婆也會開心。在外公、外婆的愛護之下，女兒的生活並沒有娘想象當中的那麼苦。”
夏池宛笑了笑。
其實很多的孽都是她自己做的。
只要她不對雲秋琴母女倆心軟，她們能奈她何？就連夏伯然都不是她的對手，被她逼得離開了大周國。
“你這麼勸娘，是想？”雲千度又摸了摸夏池宛的腦袋，她的宛兒有着異於同齡人的胸徑跟開闊的眼界。
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孩子越發懂事，超乎尋常的懂事，其實並不是一件好事。
因爲孩子每一次的成長都必須付出代價，而就夏池宛的成長，夏池宛到底要付出多少代價，雲千度不敢想象。
“娘，女兒什麼都沒有想。”
夏池宛搖搖頭，以前面對夏伯然的時候，跟夏伯然虛與委蛇的時候，她對夏伯然都自稱“宛兒”，從來沒有叫過自己爲“女兒”。
便是在孃親的面前，她完全不需要那樣做。
“我知道孃的怒與憤，只是希望娘能冷靜一些，畢竟歷風堂也是有可取之處的。”
夏池宛想了想說到：“若是論起品性來，歷風堂跟夏伯然大概是半斤八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