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一定,”雖然心裡承認郭守雲說的是事實,但是希奎娜表面上仍舊是那麼一副嫵媚的笑容,她晃動着一對小腳,悠然道,“如果守雲能夠做到公私分明,那咱們在合作之餘,未必不能做一對無話不談的摯友。你說呢?”
“呵呵,好,好一個公私分明,”郭守雲拍拍手,朗聲說道,“那不知希奎娜小姐這次來遠東,是更多的爲了公事呢,還是更多的爲了私事?”
“如果我說一半一半,守雲你相信嗎?”希奎娜笑道。
“小姐自己相信嗎?”郭守雲歪着頭,面帶笑意的反問道。
“真是個沒風度的男人,”感覺到郭守雲言辭上的咄咄逼人,希奎娜翻翻白眼,一挺身從軟椅上站起來。她赤着雙足,在鋪就了綿軟地毯的房間裡來回走了兩圈,這才走回郭守雲的面前說道,“好吧,我承認,這次我來遠東主要還是爲了公事,至於公事的內容嘛,我現在不想說,因爲我這個人的性子就是這樣,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先私後公。我要先把私事處理完了,然後再談公事。”
“哦,那不知道小姐有什麼私事要處理呢?”郭守雲笑道,“不管怎麼說我也算是遠東的地主了,如果小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我這個地主很願意爲你略盡綿薄之力。”
“那是必須的,”希奎娜像個天真的小女孩一樣皺了皺鼻子,嬌笑道,“這遠東我可是平生第一次來,所以呢,今後兩天。我打算四處轉轉......噢,對啦,我這裡準備了一份行程表。”
嘴裡這麼說着,希奎娜伸手探進臀後的褲子口袋裡,從那裡掏出一張摺疊的整整齊齊的粉色信紙。
“你們遠東這些城市地名字太複雜了,我總也記不清楚,”將帶着身體餘溫的信紙交到郭守雲的手裡,希奎娜湊到男人身邊,說道。“你看看,這幾個地方我都想去轉一轉。”
郭守雲先是疑惑的看了希奎娜一眼,繼而展開那張信紙,草草的看了一遍。
正如女人所說的,這張紙上寫得,就是遠東幾個主要城市的名字,像什麼符拉迪沃斯託克、布拉戈維申斯克、納霍德卡、烏蘇里斯克等等。
坦率的說,在最初的時候。郭守雲懷疑希奎娜地打算,是要爲東部財聯在遠東的投資項目做地區考察的,但是在看了這張名目之後,他在這方面的懷疑打消了。要知道遠東因爲歷史以及地區的差異等原因,其各地的經濟發展也存在着很大的異同,比如說哈巴羅夫斯克、共青城與布拉戈維申斯克這些地區,主要發展的就是重工業,而類似納霍德卡、符拉迪沃斯託克這些地區,重工業便不怎麼發達。這些地區主要是港口經濟以及較爲發達地漁業佔主導位置。現在,希奎娜要轉轉這些地方。而且還要在幾天時間內轉完,那她怎麼可能是來做投資考察的?在幾個經濟發展特色截然不同的城市裡走馬觀花的看一圈。那能考察到什麼啊?
“怎麼,有問題嗎?”見男人盯着名目沉默不語,希奎娜嫣紅的脣角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她曲臂伏上郭守雲的肩頭,笑道,“是不是地方太多了?亦或是,亦或是守雲這幾天公務繁忙。沒時間替我充當一次導遊的角色?”
“呵呵。怎麼會,像這樣的機會。我可是求之不得啊,”將心底那一絲困惑掩住,郭守雲笑道,“別說最近我沒什麼公事可忙,即便是有,那我也得把手頭所有地事全都放下,優先考慮佳人的邀請嘛。”
“嗯,這纔是一個紳士應有地態度嘛,”希奎娜輕掩小嘴,笑道,“我看這樣吧,今天就算了,坐了一天的飛機,我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倒一倒時差。就明天吧,明天咱們一早就走,先去那個共青城,記得那裡離你這哈巴羅夫斯克最近了......”
“這麼急?”不等希奎娜把話說完,郭守雲已經忍不住了,他皺着眉頭,在女人那張精緻的小臉上看了看,說道。“難道還有什麼困難嗎?”希奎娜不急不緩的反問道。
對郭守雲來說,類似這種事情顯然不存在任何困難,在遠東的地面上,他要去哪還不是一句話的事,現在最主要的問題是,他搞不清楚希奎娜的用意何在---這個女人難道真地是爲了來遠東旅遊地?這顯然不可能,而除此之外,郭守雲又想不出她有什麼別的目地。
“困難倒是沒有,我只是......”郭守雲搖搖頭,說道。
就在郭守雲這句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咚咚”兩聲輕微的敲門聲從外面傳來。
“稍等,”郭守雲知道,肯定是波拉尼諾夫按照事先的約定過來找自己了。
對希奎娜送上一個歉意的笑容,郭守雲轉過身,低頭朝休息室的門口走去。
“請進!”站在休息室的門前,郭守雲朝辦公室裡喊了一聲。
“先生,”門外進來的果然是波拉尼諾夫,他站在辦公室門口,對郭守雲說道,“有兩位從中國過來的客人找您,他們說是您的老鄉,有事需要您幫忙。”
“沒看到我這兒有客人嗎?讓他們稍等一會兒。”郭守雲乾咳一聲,裝模作樣的說道。
“可他們很着急,還說是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波拉尼諾夫面無表情的說道。“哦,”郭守雲回過頭,朝重新坐回軟椅上的希奎娜看了一眼,猶豫道,“希奎娜小姐,你看......”
“去吧,去吧,”希奎娜別有深意的看着郭守雲。笑道,“既然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守雲自然是要優先處理了,你們可以多商量一會兒,我正好在你這兒小睡一下。”
“這個狡猾的女人!”郭守雲知道希奎娜可能猜到了什麼,畢竟波拉尼諾夫找的這個藉口太做作了,什麼“人命關天”的大事,真不知道這個小子是怎麼想地。
“那我就失禮了,嗯。小姐如果有什麼需要的話,隨時可以招呼秘書們去處理,牀邊就有叫鈴。”知道類似這種事情沒有必要去多做解釋,郭守雲最後說了一句,帶上休息室的房門,一溜煙的逃了出去。
“真是個狡猾的男人,”看着郭守雲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希奎娜將身子蜷縮進軟椅內。雙手託着嬌俏的下巴,笑意盎然的嘀咕道,“不過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有趣。”
“先生,怎麼樣?”跟在郭守雲地身後走出辦公室的房門,波拉尼諾夫壓低聲音問道,“這美國佬又在動什麼鬼心思?”
緊皺着眉頭,郭守雲把頭一搖,沉吟片刻,直到走進波拉尼諾夫的辦公室之後。才說道:“這女人很狡猾,她半點口風都沒漏。不過我懷疑......”
儘管很想知道郭守雲在懷疑什麼,但是波拉尼諾夫還是沒有開口詢問。老實說。相處這麼長時間,他對眼前這個郭氏集團的當家人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欽佩,在他看來,郭守雲顯然有一套極其神秘但是卻非常有效的思維方式,這種思維方式集觀察、推理、廣泛聯繫以及跳躍思維於一身,可謂是一個出色情報分析人員夢寐以求的素質。
“嗯,我看這樣。”郭守雲沉思了一會兒。擡頭說道,“波拉尼諾夫。這兩天我可能要出門幾天,在這兩天裡,你給我做好兩件事。”
波拉尼諾夫點點頭,順手拿起了揣在口袋裡的記事本。
“第一,把美國那邊地情報線動起來,讓他們給我打聽一下,看看最近東部財聯和摩根財團是不是起了什麼衝突,亦或是他們在對俄的大宗投資項目上是不是有了利益的糾葛。”郭守雲手扶着下巴,在房間裡來回踱了兩步,皺眉說道,“還有一點,那就是跟我盯好了美國各大媒體,看看他們這兩天是不是會發布一些關於咱們遠東的新聞消息,只要有,那不管是哪一方面的,一律在第一時間轉復給我。”
“是,我明白。”波拉尼諾夫將這些要求記下來,這才點頭說道。“第二,給我想辦法聯繫莎娜麗娃,”郭守雲繼續說道,“讓她這兩天給我打起精神來,把遠東幾個主要城市的情報網絡張開,不管有什麼風吹草動,都給我第一時間平了它。”
“先生懷疑美國佬要在這邊搞陰謀?”波拉尼諾夫手下一停,擡頭看着郭守雲,愕然問道。
“這種可能性不大,”郭守雲搖搖頭說道,“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準備總比被人打個措手不及來的好。”
這麼說着,郭守雲又將剛纔與希奎娜所談到的內容簡單的說了一番。
“很明顯,”將希奎娜地要求簡單複述了一遍,郭守雲噓口氣說道,“以希奎娜的身份,她絕不會無緣無故地跑到遠東來旅遊,因此,我懷疑她這番作爲很可能是抱了三個目的。第一,拖着我,把我從郭氏拖開,以便實施某種不可告人地陰謀。從目前來看,這種可能性不大,但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第二,拖時間......”
“拖時間?”波拉尼諾夫疑惑道。
“嗯,拖時間,”郭守雲解釋道,“就我所知,東部財聯和摩根財團都對咱們的遠東懷有野心,此前,摩根的代表已經同我有過兩次接觸了,不過因爲他們開出的條件過於苛刻,所以我沒有點頭。而今呢,東部財聯又湊了進來,我相信摩根對此不可能毫不知情,出於競爭的緣故,摩根應該會對他們之前提出的合作條款作某種程度上的修改,以便壓過老對手東部財聯,贏得與咱們郭氏合作地優勝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