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我知道了。”花費了將近三四分鐘的時間。郭守雲才重新穩住神。他虛弱無力的在上尉肩膀上拍了拍。苦笑道。“你做的很好。不過。。。。。。”
說到這兒。郭守雲的目光微微一凝。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後面色蒼白的小妮子陳紅兵。這才繼續說道:“你們剛纔看到了什麼?”
“什麼都沒看到。先生。”上尉雖然人長的粗獷。可是腦子卻一點都不笨。他目不斜視。挺直了身子。大聲回答道。“我只知道在車廂裡找到了先生。除此之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嗯。很好。很好。”郭守雲笑了。他回頭牽住陳紅兵的小手。然後在扯着她往外走的同時。湊到上尉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千萬別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別人。如果走漏了半點消息。我就那把你這顆大腦袋揪下來當球踢。”
“我什麼都不知道先生。所以。也沒有什麼消息可以走漏。”上尉仰着頭。強忍着嘴邊的笑意。大聲回答道。
堂堂的郭氏集團總裁。遠東第一號當家人。爲了躲避追兵竟然藏進了廁所。而且還是跟一個小姑娘一塊藏進去的。這件事說出去太糗了。郭守雲要保住顏面。自然得提前交代好一切。
“嗯。記住就好。”郭守雲揉揉鼻子。頗帶着幾分尷尬說道。“好啦。我問你。這次你們來了多少人?”
“報告先生。整個十六師都來了。”緊跟在郭守雲的身後。上尉一邊朝那些士兵打手勢。示意他們趕緊下車發出通告。一邊回答道。“只不過在這附近的。只有我們一營。不過您可以放心。主要咱們把通告發出去。用不了半小時。將軍他們就能趕過來。”
“怎麼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郭守雲就是那種典型的好了瘡疤忘了痛的主。剛剛脫離了危險。他就開始考慮影響的問題了。
“報告先生。我不知道。”上尉大聲回答道。“不過。不過咱們似乎走錯了。先生。車門在這邊。”
“我還有個朋友在車廂。”沒有理會上尉的建議。郭守雲緊了緊握住小姑娘地大手。嘴裡笑道。“妹子。在想什麼呢?”
“啊。沒有。什麼都沒想。”陳紅兵垂着頭。悶聲悶氣的說道。
這一刻。她已經知道眼前這位“小牛哥”是什麼人了。郭守雲。這個名字在中俄商人這個圈子裡叫的很響。只不過說他好的人少。稱他惡地人多。正因爲有了他的存在。那些跑中俄邊貿的國內商人才不用擔心在遠東的人身安全問題。尤其是那些從哈爾濱來的。那些老毛子都對他們客氣得很。就連黑手黨的保護費都收不到他們的頭上。可話說回來。同樣是因爲有了他的存在。遠東纔會與國內連打兩次貿易戰。先後兩次促使中俄遠東邊貿中斷。受此影響而落得個傾家蕩產的商人不在少數。
陳紅兵過去就聽幾位哥哥談起過這個人的名字。在她地心裡。這人應該是個鷹眉豹眼、虎背熊腰的兇惡漢子。可現如今呢。這個人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還同自己兄妹相處了整整兩天。兩天裡。這個人給自己留下地印象。就只有。。。。。。和善、博學、溫文儒雅。另外。還有太多地落魄。難道這就是那個在遠東號稱無所不能的郭氏集團總裁?揣測與現實的巨大反差。令小姑娘有些不適應。
“不要怕我。”郭守雲一眼就看出了小姑娘地心思。他嘆口氣。說道。“其實啊。哥就是個普通人。會喜會怒。會膽小會怕死。一頓飯不吃會餓得慌。看到大兵找上門來。也會打哆嗦尿褲子。呵呵。你要是願意地話。我就永遠都是你那個小牛哥。嗯。那個躲在廁所裡不敢出門的小牛哥。那個老牛自知夕陽晚。不用揚鞭自奮蹄地小牛哥。”
“撲哧。”小姑娘被他這一番話說樂了。或許是回想到了兩天來的相處時光吧。她的眼睛裡。重新閃現出那種純真快樂的眼神。
兩個人在一大羣士兵的簇擁下。穿過過道。重新回到自己那個氣味刺鼻的車廂裡。
去餐車喝酒的陳擁軍這時候已近回來了。他看到郭守雲與小妹相攜而來。後面還跟着一大羣荷槍實彈的士兵。一時間便愣在了那裡。也不知道該怎麼害怕擔心了。對他這樣的小商人來說。前來俄羅斯做生意最怕的就是兩件事。一是惹上黑社會。另一個就是惹上當兵的。而在這兩者中。後者更是忌諱中的忌諱。對他們來說。惹上黑社會還可以花錢來解決。而惹上了當兵的。那就是傾家蕩產也沒的救了。
幸好的是。郭守雲很會揣摩人心。在陳擁軍的面前。他也沒有什麼那麼多的忌諱。三言兩語的解釋清了自己的身份。這位“三哥”心中那種擔心害怕的情緒也就消失無蹤了。
不得不承認。陳擁軍的確是一個神經大條。或者說是生性豁達的人。在知道了郭守雲的真實身份之後。他並沒有太多的忐忑。更沒有什麼放不開的地方。面對“遠東大佬”那一口一個的“三哥”。他接受的很坦然。而面對對方做客的邀請。他也沒有絲毫拒絕的意思。在他看來。郭守雲也罷。小牛兄弟也好。那就是他的一個朋友----對方家財萬貫、權勢熏天是他的朋友。對方身無分文、落魄無形。同樣也是他的朋友。二者之間並不存在太大的分別。這次爲了出來尋找郭守雲。伊萬諾夫的十六師是全體動員。而葉菲姆上尉的裝甲營也全都安排在了鐵路沿線一帶。專門負責搜查過往的車次。當郭守雲幾個人從列車上下來的時候。一眼看到的。就是停在曠野中的十六輛嶄新裝甲車。
“嘿嘿。好傢伙。”在郭守雲的陪伴下。陳氏兄妹進入裝甲營的臨時營地。陳擁軍眼熱的爬上一輛裝甲車。撫摸着車頂上那挺機關炮。嘖嘖嘆道。“羅斯托克裝甲車。好東西啊。比咱們國內的86步戰先進太多了。”
“哦。三哥還懂得這東西。”郭守雲坐在一把軍用摺疊椅上。看着爬上裝甲車的三哥。笑道。“那可是比我強多了。對這東西。我就知道它有四個輪子。其他的一概不知。”
“怎麼說咱也是三十八軍的老兵了。在保定呆過三年。”陳擁軍坐在裝甲車的炮塔上。來回的扭了扭屁股。說道。“可惜。就是個汽車兵。那時候。總是有機會從七一路的軍區司令部門前過。每回看到大院裡那輛坦克。咱就覺的眼紅。”
“不用眼紅了。”郭守雲搖頭笑道。“你要想嘗試一下的話。等回了遠東。我給你安排。最新的T90。你愛怎麼開就怎麼開。現在啊。你就先別想這些了。下來。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啥事?”陳擁軍又在炮塔上砸了一拳。這才一溜屁股。從上面滑下來。站到郭守雲的面前。大大咧咧的問道。
“還記得咱們兩天前曾經說過的事嗎?”郭守雲笑道。“那時候。你跟我說打算找個新的生意做。我當時給你出了個主意。讓你繼續做皮草生意。只不過要換一個方式來做。就是這件事。你還記得吧?”
“嘿嘿。這事哪能忘得了。”陳擁軍很直爽的說道。“說真的。當時啊。我還認爲兄弟你是瞎掰呢。而今啊。我已經想好了。回去之後就按你說的去操作、按照你的經驗。這事鐵定能成。”
“三哥是個痛快人。直腸子。”郭守雲低頭想了想。說道。“我也說句真話。其實那時候我並沒有打算與三哥你們深交。這個。。。。。。這個具體的原因想來你們也能猜到。不過。今天情況不同了。在我看來。三哥。你就是我真正的三哥。而小妹呢。也就是我真正的妹子。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所以呢。我有的想法也就不跟你們兜圈子了。咱們直來直去的說。”
“那好啊。”陳擁軍笑道。“我也喜歡有話就直來直去的說。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沒意思。那是娘們才幹的事。”
“三哥說話真難聽。”蹲在一邊。陳紅兵擺弄着一根青草。口氣不滿的說道。“是這樣的。”伸手在小姑娘的腦袋上撫摸一把。郭守雲笑道。“在我看來。三哥你們目前做的生意。存在三個很嚴重的問題。第一。危險性太大。這一點相信你們自己也明白;第二。前景不好。收購類似這樣的野生皮草。無異於涸澤而漁。而且現如今聯邦雖然沒有嚴查。可將來早晚有一天會在這方面下大力氣的;第三。銷路不通暢。生意裡潛在的巨大利潤。都被別人賺走了。你們能夠拿到的只是一個小頭。”
“兄弟說的不錯。這些問題我也意識到了。”陳擁軍深以爲然的點點頭。說道。“不過你也知道。除此之外。我們也沒有別的什麼選擇。”
“誰說沒得選擇。”郭守雲搖頭笑道。“在我看來。這個世界上只有去不去做的事。根本就沒有做成做不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