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硯的笑臉映入眼簾時,一股奇異的香氣撲面而來。
在周身都極淡的空氣中,這股香氣便顯得格外突兀與刺鼻。
雲梔下意識後退一步,擡手在鼻尖輕捂,蹙着秀眉看向祁硯,一眼越過他看到他身後的雲霓裳。
谷歡扶着雲梔的腰,與此同時輕輕皺起眉。
確實許久未見了,自雲霓裳上次和姝然同一天出嫁之後就再未打過照面。
現在一見,雲梔險些都認不出她。
整個人消瘦得厲害,厚重的脂粉都掩蓋不了她的憔悴,反倒顯得臉色愈發蒼白。
眼神空洞還含着怨氣,一雙極大的眼在瘦弱的臉上突出。
好似被抽去精神,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失去呵護後變得黯淡無光。
雲梔被她的眼神看得渾身不適,蹙起眉看向面上依然含笑的祁硯。
這兩人不是兩輩子都情投意合來着,現在卻明擺着兩人已生出嫌隙。
收回眼神垂眸,“二殿下。”
說完便繞過他往旁邊走,祁硯在她同自己擦肩而過時眼疾手快伸出手卻被她更快的躲開。
雲梔在他這的耐心一向不多,皺着眉滿臉不贊同後退,“二殿下若是有事可以直說。”
“沒有,我只是....”
祁硯的話在看到雲梔臉上濃濃的嫌棄意味後戛然而止,抿了抿脣吞回已到嘴邊的話。
雲霓裳這時快步走上來攙着祁硯,瞪着雲梔的眼十分滲人,聲音也不復從前的嬌柔。
“二殿下,我們走吧。”
祁硯蹙眉,下意識看向雲梔卻發現她方纔已經離開了,心裡的不耐更甚,一把推開雲霓裳。
居高臨下睨着摔倒在地的人,拍了拍她碰過的衣袖。
雲霓裳一張臉更是煞白,一直積攢的怨氣在見到雲梔之後瞬間爆發,不顧其他人望過來的目光大吼。
“我可是你的妻子,娶我不是你心甘情願的事情嗎?!爲何現在卻這般對我?我做錯了什麼?!”
祁硯靜靜看着她發瘋的樣子,走到她身邊扯過她的頭髮強迫她揚起頭。
“你倒好意思問爲什麼?在本皇子這裡,人只分爲有用和無用,想讓我看重你?
好啊,拿出你的價值來,別在用這幅假惺惺的模樣對着我,我只覺噁心極了。”
噁心極了。
雲霓裳頭皮撕痛,一顆心更是摔得稀碎,可又不知要如何反駁。
祁硯甩開她的腦袋,目露鄙夷,“妻子?你算哪門子妻子,一個妾室而已,哪有和本皇子囂張的資本?”
雲霓裳下意識握拳,掌心火辣辣的疼痛攀爬而上,熱淚滑過臉頰,嘴角牽起自嘲的笑。
她不是不知道祁硯爲何會這般冷淡,無非是父親和兄長對她的不重視讓她在祁硯面前失去價值。
整個人如同魔怔般仰頭低低笑了聲,身後的丫鬟聽得心裡發怵,連上前將她扶起都不敢。
已經走遠的雲梔隱約聽到些動靜,轉頭看到的便是坐在地上發瘋的雲霓裳。
雖不喜她,可她好歹是雲府的人,祁硯這般做莫不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