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沒心沒肺的?再說了,就算是交出去那也是你自作自受!有膽子做沒膽子承認怎麼着?沒門!”黃穎死活不撒手,一副跟定了他的樣子。
孫凱無奈,垂頭喪氣,“得了,姑奶奶,我只求你等中午見了宋偉明的時候,你能攔着點,可別讓他真把我給交出去!”
關曉琪醒來的時候就已經過了飯點。因爲不知道她什麼時候起來,所以宋媽並沒有給她做飯,打算等她醒過來之後再另外做給她吃。左右要出去,關曉琪就拒絕了宋媽再給她另作的建議,打算着一會在外面吃一點好了,順便給宋偉明也帶去一些。
一路到了宋偉明的學校。這會已經過了飯點,外面的小飯店裡都空了下來。關曉琪便去裡面點了一道菜又要了米飯,一起帶進去準備跟宋偉明一起吃。卻沒想到,此時宋偉明的宿舍裡倒是頗爲熱鬧,這餐中飯到底是沒吃成。
昨晚宋偉明被那麼折騰,回宿舍都是關曉琪一路撐着送回來的,他自己也是強撐着的精神。回了宿舍,再沒有精力,便直接昏睡了過去。這一睡,也是將近中午,黃穎揪着孫凱來了,他才徹底醒了過來。
而關曉琪進門的時候,恰好孫凱老實交代完了所有事,一室靜謐,只等着宋偉明開口發落。
關曉琪這樣闖進來,倒是因爲屋裡的氣氛愣了一下。
看到關曉琪過來,宋偉明立馬露出笑容,“曉琪,你怎麼來了?”
關曉琪舉了舉手裡冒着香氣的食物,“我給你送飯來了呀,不過你這裡是?”
宋偉明淡淡地看了孫凱一眼,道:“有人來負荊請罪來了,昨晚上,我就是頂他的班。”
關曉琪看向在一邊顯然有些不安的孫凱,眼神帶着些玩味,“原來是你。”轉頭看着宋偉明笑道:“昨晚上徐謙澤說,他們的計劃裡原本是沒有你的,臨時卻替換成了你,倒不知那人是故意陷害還是因爲什麼沒交代清楚。正好今天正主來了,也好好說說,給我解了這個疑惑纔是。”再轉頭看向孫凱的目光,卻已變得冷漠。
孫凱心下顫了一顫,看看宋偉明,又看看黃穎,最後還是認命地將事情的始末再次講了一遍。
關曉琪很是認真地聽完,十分專注的樣子,只是她這專注卻更讓孫凱心裡沒底。短短一段話說完了,連手心裡都浸出了汗,黏黏膩膩的,百般難過。
等他全部說完了,屋裡便又恢復了之前那樣的安靜,只是這次,孫凱卻覺得比之前那次更令人難熬。
過了好一會,關曉琪纔開口,看向孫凱,似是疑惑的樣子,“你剛纔說,你認識韓東?”
孫凱愣了一下,隨即才反應過來有些傻傻地點頭,“嗯,當初去面試的時候恰好趕上他去,隨手點了我去服務。後來許多次都是我去爲韓少服務的,還算是熟悉。”這也是爲什麼,當初徐謙澤直接找上了他去給韓少開後門。被自己身邊的人,親手提拔的人背叛,那滋味纔是最有感覺的。
關曉琪點點頭,“那麼,你應該對韓東的某些私人信息很清楚吧?!”
孫凱看着關曉琪看似無害的表情,心卻是無休止地沉了下去…
相比於宋偉明的情況,韓東就要慘更多了。雖然兩人是攝入了同樣劑量的藥,但是後來有古戰幫宋偉明解了藥性。而韓東卻沒這麼幸運,在藥物的驅使下極度興奮,幾乎耗費了他所有的精力,以至於之後他雖然衝了出來還跑到樑晨的那個包廂裡從宋偉明手裡搶走了錄像資料,也完全是憑着一股非人的毅力罷了。如今回了他自己的地盤,精神一旦完全鬆懈下來,等待他的就是徹底的無邊無際的黑暗。以至於已經過了十來個小時,韓東仍舊處於昏迷中,而這種情況,在他逃出會所,回到接應他的車上就開始了。
西醫來了一圈又走了,如今中醫也被拽了來把脈,向彬一身的火氣,恨不得把面前搖頭晃腦的老傢伙整個人揪出來,“到底怎麼樣?他到底什麼時候能醒?”
老中醫又捋着鬍子半眯着眼睛過了一會,這才慢悠悠開口:“早着呢!精氣耗損以致於脫力,若想着恢復過來,少說也要幾日。”
“可是他從半夜回來就一直昏睡,你總能診斷出來他什麼時候醒吧?!”向彬說得咬牙切齒。
老中醫也不懼他這猙獰模樣的威脅,依舊搖頭晃腦,“休息過來自然就醒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說着,還拿眼角瞪了向彬一眼。向彬苦口無言,只得生生受了這一眼。
送走了老中醫,向彬看着滿身傷痕昏睡在牀上的韓東,眼神越發陰厲。
下面的人看着這樣子的向彬,都是硬着頭皮上來,“那小子抓住了。”
向彬眼神一閃,“老規矩。”
那人躬身退下,向彬坐在牀邊,看着韓東的睡臉呢喃,“韓東,你放心睡,在你醒過來之前,我一定把該清理的人,都清理乾淨!”
關曉琪從孫凱那裡問出了些可有可無的東西,但總該能派得上用場,然後並不管接下來要如何處置孫凱,又囑咐了宋偉明幾句,連飯也顧不得吃,便匆忙出來回家去了。
關家其實是有兩臺電腦的,一臺是關博恆和徐靜辦公用,另外一臺則是給關怡正的。這年頭,電腦還沒有後來那麼輕便簡潔,大塊頭小屏幕操作起來還是很有些繁瑣。再加上關博恆本身武將出身,對這些高科技的東西並無甚大研究,所以家裡面配備的這些,也只是較市面上的一些高級貨而已,但也足夠滿足關曉琪的需要了。
關曉琪決定還是去用關博恆的電腦,一個是那臺電腦在書房她容易進去,再一個他經常不用,這樣她用起來也不大會被人發現。現在她還沒想好要把自己會電腦的事告訴大家,主要還是沒有好的藉口吧這件事平和地傳達給大家而不讓他們生疑。
關博恆的書房裡,除了書桌上一臺電腦之外,四周圍擺得都是滿滿的書,當然其中軍事類的佔了大多數。桌子上也頗有些凌亂地放着兩三本,還有散亂的本子和草稿本,看來關博恆還真是相當不習慣用電腦,依舊保持着凡事動筆看書的習慣。
關曉琪小心地避過桌上的東西打開了電腦。雖然是老舊的操作模式,可到底是難不住關曉琪這與電腦打了半輩子交道的人,很快便也上手來。昨晚在會所的時候,她有注意到樑晨他們用來錄像的機器是電腦中控的,當時樑晨有準備一個便攜式存儲器。韓東帶走了存儲器,那麼只要他不是出門就把那存儲器給扔了,一旦他放在電腦上,那麼關曉琪就有機會追蹤到甚至將那些錄像資料重新找回來。
因爲操作不很熟練,所以關曉琪還是頗費了一番功夫,終於鎖定了對方的電腦。只可惜卻並沒有找到她需要的東西。難道,韓東一出門,就直接把那存儲器給扔了不成?
正當關曉琪盯着顯示器猜測時,就聽到有人上樓的聲音。下意識看向時間,早就過了他們放學的時間,估計是關怡正或者關怡情回來了。關曉琪手腳麻利地關了電腦,這纔出門去。
“你怎麼在這裡?”關曉琪正輕手關門,後面關怡情的聲音便傳了過來,真是冤家路窄。
關曉琪揚揚手裡的書,朝着關怡情露出一口白牙,“我在家裡待得無聊,去書房找本書看。”
關怡情狐疑地看了她幾眼,然後才哼了一聲,繞過她走了。
關曉琪鬆了一口氣,趕緊溜回自己的房間。
這次的計劃失敗,對樑晨還有徐謙澤他們彷彿都是個挺大的打擊。這一點從第二天關曉琪去上學就感覺出來了,這幾個人都是陰沉着臉,其中又以黃博佳最甚,因爲他和關曉琪一樣,還面臨着即將來到的國慶匯演中的話劇節目。
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就聽到樑晨和關怡正在那裡不知道嘀咕什麼。然後就見樑晨似乎說了一句什麼,關怡正身體一僵,"死了?!"竟是不自覺說了出來。
關怡情和關曉琪都被嚇了一跳,不自覺朝着關怡正看過去。關怡正也顧不得她們,只急切地問樑晨是怎麼回事。樑晨只說了幾句模棱兩可的話,說是那人不聽話,招搖過市被人給抓住,今天上午就發現了屍體,說是道上的人乾的。
關怡情聽得一頭霧水,關曉琪卻隱約覺得有些明白。吃過午飯回去的時候,關曉琪還是忍不住去找樑晨透了底。樑晨也沒瞞着她,全都說了。還真是猜測得不錯,他們飯桌上說的那人,卻是之後替了宋偉明去給韓東開後門的人!
關曉琪白着一張臉,先是不可置信,隨即就是無聲的控訴,這幫人,這幫人玩得太過火了!之後又是無限的後怕,倘若那天晚上不是宋偉明強撐着毅力不肯就範,那麼今天死的人,豈不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