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培英嚇的一哆嗦，還記得上次他差點拔槍的動作，此刻，就好像真的有一把槍頂在她的腦門子上。
畢竟，兒子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俺真的沒做啥呀……不信你問問瑩瑩……俺就是說，再說，你們不也快離婚了嗎？”
說着，曹培英把姜瑩瑩拽了過來，小護士本身就因敬生畏，此刻再看首長的臉色，她哪裡敢說話。
“再說最後一遍，以後，不要讓我在看見你！”
宋德凱一聽離婚這兩個字，他渾身的骨頭都在顫抖，不會的，他這輩子都不會放開她，絕不會。
說完轉身就出了醫院，當下就撥了王春暉的電話，那頭很快就接了。
宋德凱本想發脾氣的，沒有他的允許怎麼能擅自行動？
可是，他想起了子良，從他入伍開始，只有這個偶爾偷奸耍滑的黑小子最能摸清他的脾氣，可這人已經不在了。
所以，宋德凱還是壓住了脾氣：“你嫂子她現在怎麼樣？”
“可能醫院太吵，嫂子睡不好，現在一到家就睡了，我一直在客廳守着，請首長大人放心，一旦有事情，我會第一時間送嫂子去醫院的！”
許久，宋德凱才嗯了一聲，放下電話看着即將天亮的京北上空，灰藍色的天際即將贏來破曉，而他卻忘記了今天還要去司令部。
好像整顆心都被女人掏走了一樣。
…………
這一覺，對於陳雙來說確實睡得很舒服，一覺醒來已經中午十一點多了。
換掉病號服，穿着睡衣走出臥室的時候，竟然看見王春暉直勾勾的站在客廳的大門口處，一動沒動。
“你別總站着呀，不是有沙發嗎？”陳雙小聲說道。
那人一動不動，陳雙微微一愣，款步上前擡手在這位軍人面前晃了晃手，發現他睜開的眼睛倒映不出任何可移動的東西。
“看家眼？”鄉下都說睡覺不閉眼的是看家眼，也叫狗眼，這是先天性的。
不過，站着都能睡着的，陳雙還是第一次見到，不免對軍人有了更深的崇拜感。
“小王！”陳雙叫了一聲，過了一小會兒。
“有！”王春暉的眼珠子終於動了，滿臉的疲倦和乾涸的脣角，陳雙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謝謝嫂子！”王春暉依舊先敬禮才雙手接過茶杯一口氣喝完了。
“那有沙發，你坐一會兒！”
王春暉拿着空杯有些茫然的看着嫂子的背影，有些扭捏的坐下了，可那也只是沾了半個屁股的木質沙發而已。
因爲肋骨很疼的原因，陳雙只是抓了些豆子熬了一鍋粥。
“其實我康復的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師部去！”
陳雙盛了兩碗稀粥，雖然重量很輕，可肩胛骨傳遞到肋骨的拉扯疼痛讓她險些沒拿起來。
幸好王春暉眼疾手快給接住了，手上撒了些滾燙的稀粥，他卻無動於衷。
“嫂子，您一個人……”王春暉本不想過問任何與工作無關的事情，可是，他還是沒能忍住：
“我說句……多餘的話，其實……咱們首長看上去很是冷酷無情……但是……他不會做出對不起嫂子的事情！”
說完這句話，王春暉看着嫂子，就怕說錯了話，畢竟這跟他沒關係。
陳雙扯開嘴角的弧度笑了：“可能是太在乎了吧，總是過不去心裡頭的那道坎，等我冷靜冷靜再說！”
“那……那您……千萬……別跟咱們首長離婚！”
“軍婚哪有那麼好離的？”陳雙看着王春暉笑了，是啊，除非雙方都一致同意要離，上級批准纔可以離。
但凡有一方面不想離的，這婚，都離不掉。
即便執意要離，還要經過部隊的審查，確定婚內出軌的嚴重性，說不定還有機會能批。
此話一出，王春暉竟然出了一口氣，好像面臨離婚的是他一樣。
“嗯，待會兒我跟首長請示一下！”
吃完了半鍋稀飯，王春暉給首長去了電話，可卻沒有批。
王春暉苦着臉說：“看來我還得叨擾嫂子兩天，不過，我不會影響到你，您有事叫我就好，我就在門外！”
說着，王春暉出了大門，站在了樓梯道口。
陳雙已經兩三天沒洗澡了，現在左肩上又上了活血止疼的藥膏，看來只能擦擦身子了。
換了一身乾淨的睡衣，陳雙拿過手機，有幾個未接電話，陳雙一一回了過去，大都是桑花打來的，彙報擴建菜市場進度的電話。
一些小事沒來得及等陳雙回話，桑花就自己做主了，陳雙並不反對放手讓手底下的人去做。
就像她曾經說華木一樣，作爲華中集團最高管理者，如果這個人整天爲了生意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那麼，整個公司系統就是一盤散沙。
看着華木也打過一個電話，陳雙猶豫了許久才撥過去：
“打電話有事兒？”
“就看看你死了沒！”
陳雙嫌棄的撇過臉：“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呢，就再見了！”
“有！”華木打斷了陳雙：
“前天晚上你出事的時候，程安安自責的要死要活的，你現在好歹還能說話，爲什麼不給人家打個電話報個平安？”
“知道了！”陳雙掛了電話，當下就給安安去了個電話，程安安在電話裡因爲激動，聲音都提高了幾個分貝。
“我現在沒事了……不怪你……我自己想喝酒，這跟你顧上顧不上我沒關係！”
“我看到你在和一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在說話，你告訴我，是不是他看你長得漂亮故意灌你？只要你說，我保證讓他明天消失在京北！”
“……”陳雙腦門子冒汗：“沒有，那是我認識的一位朋友，就喝了一杯！”
“那個調酒的小馬呢？他肯定灌你了，因爲客人喝他的酒，他就能拿到提成，只要你說是不是，我今晚上就廢了他！”
陳雙撫了撫額頭，看來前天晚上離開後出了車禍，程安安還刻意調查了有誰跟自己喝過酒。
“謝謝你，還這麼關心我，不過，真的和別人沒有關係！”
這種關心雖然來的有點瘋狂，可在此刻陳雙空落落的心裡，何嘗不是一股暖流？
“真的？”
“真的安安，是我個人感情問題，所以就學你們借酒澆愁嘍，誰知道一下子……”
陳雙還沒說完，程安安就抱不平了：“啊？你男人欺負你了？只要你一句話，我就……”
“就怎麼？”陳雙有些啞然。
“呃，他……人家好像是師長呢……這個……有點難辦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