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美有很多種。
李月華並不是那種讓人打眼一看就是大美女的人，可是你細細的看，慢慢的品，就會移不開眼。
一雙溼轆轆的眼睛看着你，小小的嘴嘟着，自艾自憐，你還沒等欺負她呢，就覺得自己是罪人了，這還是才十五歲的小姑娘，等真到了十八歲大姑娘的時候，又是何等的模樣？
只怕沒有幾個男人能拒絕得了。
楊斌沉沉的笑出聲來，“不會嘴上乖，心裡在罵我吧？”
“知恩要圖報。你算算，我幫了你有幾次了吧？”
李月華先是用力的搖頭，否認前面的話，又憨憨的用力點頭，認同最後一句話。
要是有尾巴，她此時都想搖起來表表忠心了。
“乖！”楊斌揉揉她的頭，算是‘獎勵’，走了。
李月華忍住想打冷戰的衝動，起身跟出去。
不管怎麼說，只要這人不記仇就行。
她孫子都裝了，要是還無法挽回，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不過有就是這樣的惰性。
剛剛還嚇的裝孫子，轉身的功夫這事過去了，小腰板又直起來了，而且越尋思心裡越不是滋味，就是李月華這樣的主。
她不平。
又不是她求着他帶她看病，是他多管閒事，怎麼就成了‘知恩要圖報’，要讓她記住這‘恩情’了？
突然揹着這樣的債，李月華是渾身不舒服，卻又找不到機會還回去。
一路擰着兩道眉，跟在楊斌的身後，直到到了醫院大廳，要出去了，前面的楊斌才停下來，還是被人攔下來的。
李月華從身後側頭往前看。
女人。
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
穿的時尚，長的高挑，五官端正也找不出缺點來。
絕對是大美女。
美女先停下來，或者說攔住了楊斌的路，才讓楊斌纔下來。
攔下來，她的態度也帶着強勢，“楊斌，好巧，在這裡遇到。”
楊斌一隻手插在褲兜裡，一貫的冷淡，他的回覆也只是淡淡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有故事。
李月華立馬一掃先前的憂鬱，小眼睛瞪得大大的準備看戲。
醫院大廳裡來來往往的人很多。
軍人、美女、嬌娃娃，又成了一道靚麗吹引人注意的風景線。
美女不受外界影響，秀眉微蹙，顯然是不滿意楊斌的態度，目落從楊斌的身上落到了他的身後，態度也有些蠻橫，“聽說你進了部隊，這些年還是老樣子，和當年在學校時沒有什麼變化。”
咦。
李月華有故事。
聽這語氣，怎麼像怨婦呢。
如果讓李月華翻譯這話，那就是：這些年不見，你還是這個‘落魄’樣？
用她在上一輩子學的話那就是：屌絲！
大院裡的雙劍，部隊裡的清貴高幹子弟，竟然被看不起了。
李月華對眼前的女人好奇了，不知道是什麼來頭啊，聽聽這語氣，看看這作派，來頭也該不小吧？
而被看不起的楊斌，自始至終也沒有解釋過。
李月華想到了他說過的‘報恩’，眸子一轉，就有主意了。
小短腿挪的快，幾個大步到了兩個人中間，手裡的黑雨傘也直指向楊斌的胸口，爲了更真實，她幾乎是用吼的，“啥？你還和上學時一樣，那給我買的豐田凌志400是不是太便宜了？你自己上學時開寶馬，就給我買豐田凌志？寶馬740要九十四萬，我的凌志才六十九萬五。”
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又被這張口九十四萬，閉口六十九萬五給震驚的時候，李月華又輕飄飄的的甩出一句話，“你一定是不愛我。”
委屈的眼睛水汪汪的帶着指控，一扭身拖着雨傘跑了。
黑雨傘因爲在地面上拖着走帶着的泥，杵在楊斌衣服上時，還留下了髒印記。
楊斌修長的手指在胸前的衣襟上彈了彈髒印，波瀾不驚的走了，留下絕色驚愕的美女，和一大廳裡僵住的人羣。
直到走出醫院，頭頂上多了一大把雨傘，楊斌淡漠的側頭俯視着身旁一臉諂媚帶着討好的小女生。
......
這是什麼眼神？
李月華臉上的笑僵了笑，不滿的腹誹了一句，不過還是忍不住得意的賣弄道，“你不是說讓我知恩圖報嗎？剛剛在你前女友的面前，我算不算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見對方一臉的疑惑，她耐着性子解釋道，“以前發展水平有限，有錢是用萬元戶衡量，現在有小汽車纔是有錢人的標誌。我剛剛說的兩款可都是進口汽車，不是一般富貴人家能買得起的。”
要說李月華能懂這些，還是拜上輩子暗戀萬坤明所賜，爲了瞭解萬坤明，她沒少求張婷幫她打聽萬坤明的事情，包括萬家有多有錢，比如家裡換的這幾臺車，張婷都從羅浩文那裡打聽來了。
沒想到這輩子在這裡用到了。
蝨子多了不咬，知識多了都有用，這話不假，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就用上了。
楊斌掃了她一眼，接過她手裡的雨傘，撐在兩個人頭上，一個小小的動作，李月華覺得她的做法得到了認同，人放鬆了、自在了，話也就多了。
“對付拜金前女友，就不能手軟。剛剛的一番話，震的她傻眼了吧？”
她說話時，嗓音軟軟的，說到高興的地方，還不忘記挑眉揚下巴，像只偷聽到食的小耗子，美滋滋的。
楊斌眼角餘光掃過去，又淡淡的收回來，兩人走出醫院，攔了電動三輪車，挨在一起坐着，感受到身旁身子隱隱傳來的溫度，李月華才安靜了，以不引起對方注意的情況下，身子又往一旁移了移。
一路上，安靜了。
他們是揹着雨行走，下雨天的路上並沒有多少人，秋風掃落葉，亂起一往片黃葉，也帶着雨點敲打在三輪車上面的鐵皮棚子上。
到了大院下來，下了車，往大院裡走，仍舊是楊斌撐着傘，一路到了李家，李月華跑出雨傘站在屋檐下，“楊大哥，今天麻煩你了。”
你的恩情我也報了。
平了。
誰也不欠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