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樹林之後,黑沉沉的一大片屋子顯在衆人眼前,只是天已經這麼黑,裡面竟然沒有絲毫燈燭之光,更沒有任何的炊煙升起,一片肅殺蕭瑟的情景。
“二弟,這就是莊家居住的地方?怎地連個燈光也不見?”李西華不禁頗爲懷疑。
“不錯,正是此地,咱們就在此處落腳。清史一案,莊家男人全數被殺,剩下的都是女子,爲了躲避官府,她們纔不得已過上了這種生活,並且平日裡裝鬼嚇人,使得路人不敢來此,卻也能夠生活平靜。她們的這一切全都是拜這個吳之榮所賜,大哥現在進去把這個狗官交給莊家處置,只怕她們定會將當做大恩人對待。”洪天嘯笑嘻嘻地看着李西華,直看得他心中發毛。
“二弟,大哥我也只是打打下手的料子,上不了大場合的,所以這莊家的恩人嘛,自是得要二弟來當了,誰讓你是咱們這些人的頭頭呢。”李西華看着洪天嘯詭異的笑容,只覺得做了這個什麼莊家的恩人定非什麼好事。
“那好吧,只是大哥可不要後悔。”洪天嘯聳了聳肩膀,一臉無奈的樣子。
“不後悔,絕對不後悔。”李西華越發相信洪天嘯是設了個套讓自己鑽。
“溢之,你去敲門。”洪天嘯看着李西華一副猶恐躲閃不及的樣子,心下好笑,便令楊溢之去敲門。
“跳進去,從裡面將門打開。”洪天嘯見楊溢之敲了半天,裡面卻沒有人答應,知道莊家之人不會開門。
“相公,這裡怎麼這麼陰森恐怖?”饒是方怡膽大,在這種情形下也不禁覺得害怕,身子不由自主向洪天嘯靠來。
洪天嘯的精力本集中在那扇木門之上,突然感覺一個軟軟的身子貼在了自己的身上,一陣淡淡的幽香也隨之進入鼻息,讓洪天嘯爲之一蕩。
人都說成熟女人的一舉一動無不在每時每刻勾引着男人,此言果真不假,方怡這小妮子只是剛剛二十歲,若是蘇荃和李嬌娘三人都在此,只怕自己定力便不夠了,洪天嘯一邊收斂心神,一邊暗想道,方怡的身體成熟之極,比之身體尚未發育完全的沐劍屏相比更加誘惑男人,還好自己的九陽神功已經大成,否則當日與小郡主的那一幕會不會在此地重演?想着想着,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沐劍屏那白花花的身子和那日方怡脫下上衣後裸露出來的碩大豐滿的玉女雙峰,下體不由是一陣衝動。
“呵呵,怡妹不要害怕,這世上本就沒有鬼神,只不過現在我等在明處,而莊家之人在暗處而已,更何況我們來此並沒有惡意,而是將莊家的仇人送來,她們只會感激豈能害我?”洪天嘯趕緊壓抑住心中的綺念,心中暗罵自己的定力爲何變得越來越差,輕輕拍了拍方怡的胳膊,輕聲安慰道。
“咔嚓”一聲,楊溢之從裡面將門打開,洪天嘯轉首對李西華道:“走,咱們先進去。”說完,從方怡手中接過蘇荃,走了進去,李西華見狀,也一把提起裝着吳之榮的麻包,大步跟在了洪天嘯的身後。
大門裡面是個好大的天井,再進去是座大廳。楊溢之從身邊取出油包,解開來取出火刀火石,打着了火,見廳中桌上有蠟燭,便去點燃了。衆人眼前突現光亮,都是一陣喜慰,見廳上陳設著紫檀木的桌椅花幾,果真是大戶人家的氣派。
李西華伸手在桌子上摸了一下,心下暗想:“桌椅上全無灰法,地下打掃得這等清潔,看來莊家之人果真住在這裡。”
方怡“咦”了一聲,說道:“相公,這廳上乾乾淨淨,屋裡有人住的。”李西華扯開喉嚨大聲喊道:“喂,喂,屋裡有人嗎?屋裡有人麼?”大廳又高又大,他又是如此大聲叫嚷,隱隱竟有回聲。
李西華對楊溢之道:“溢之,咱們分頭查看一下,這屋內究竟有什麼古怪。”說完,自向左側的裡屋走去,楊溢之見狀,向右側的裡屋走去。洪天嘯將幾個凳子拼在了一起,將蘇荃暫且平放躺下。
洪天嘯剛又爲蘇荃號了一把脈,便聽得腳步聲響,李西華和楊溢之已經回到廳上,臉上神氣均是透着十分古怪,李西華說道:“一個人也沒有,可是到處打掃得乾乾淨淨的,牀上放着被褥,牀底下有鞋子,可都是娘兒們的。”楊溢之又接着道:“衣櫃裡放的也都是女人衣衫,男人衣服卻一件也沒有!”
“裡面有牀?”洪天嘯聞言大喜,急忙抱起蘇荃從左側進入裡屋,果真有一張牀,而且是紫檀木雕刻而成,牀上的被褥也都是真絲棉線。洪天嘯趕忙將蘇荃抱到牀上,拉開被子爲她蓋上,然後轉首對方怡道:“怡妹,快去找碗清水來。”
但方怡卻絲毫沒有動身之意,洪天嘯感到奇怪,回首一看,只見她一臉猶豫之色,眼神中似有一絲畏懼,洪天嘯這才恍然大悟,知道她是對這間房子充滿了畏懼,於是笑道:“原來怡妹也有害怕的時候,溢之,還是你去吧。”
楊溢之應聲而去,方怡則是一臉的感激,趕忙搬過一個凳子塞到洪天嘯屁股下面。
一會功夫,楊溢之便端來了一碗清水,洪天嘯接過,從頭頂取下一個銀針,將針頭深入水中,然後拿出來看了看,確認無毒,這才放心。
“少教主,屬下在後院東面的一間屋子裡面發現很多靈牌,足足有三十人之多,我又看了看其他屋裡,也都是如此,七八間屋裡的靈位怕不下二百之多,看來都是莊家男人的靈位,只是這莊家的男人也太多了。”楊溢之怎麼也想不透什麼樣的大戶人家,竟有一百多的男人,畢竟能設上靈位的人自然不會是下人和傭人。
洪天嘯道:“這些靈位並非全是莊家的,只不過他們的情況和莊家大同小異,都是死在了那場文字獄中。”
李西華怒道:“這滿清韃子真是混賬。”
洪天嘯嘆了嘆氣道:“大哥所言正是,所以小弟纔要立志恢復我漢人何山,將滿清韃子趕出關外或者將之滅族。”衆人聽到“滅族”二字,後脊樑都是一陣發涼,那可是要將男女老幼盡數殺死,一時之間三人再無言語。
洪天嘯轉首對方怡道:“怡妹,你到牀上去,扶着她,讓她盤腿坐好。”
待蘇荃坐好之後,洪天嘯運起功力,右手在碗中一抄,掌中立即形成幾個冰刺,只見洪天嘯嗖嗖嗖連連將之打入蘇荃體內,每打一次,蘇荃的眉頭都是緊皺一回,似乎很是疼痛。這正是洪天嘯從天山折梅手轉化而成的新的生死符手法,以此療傷,可起死回生。
衆人那裡見過這種療傷的手法,個個是看的目瞪口呆,但是,只是片刻功夫,蘇荃原本蒼白的臉上竟然出現了紅暈。洪天嘯收功之後,擦了擦額頭的汗道:“堵塞的筋脈全都打通了,估計過個三五天就能痊癒了。”
衆人聞言暗暗心驚,本來應該是至少半個月才能痊癒,沒想到經過洪天嘯怪異的療傷之後,竟然三五天即可痊癒,這怪異的療傷手法果然神奇,只是看洪天嘯一臉的汗水,此療傷之法甚是消耗內力。
洪天嘯看着衆人目瞪口呆的樣子,對李西華笑道:“怎麼,大哥以前沒有見過這種療傷功法,要不小弟在大哥身上也試一次?”說着,洪天嘯伸手又在碗中抄了一些水,就要灑向李西華。
李西華急忙一個縱步躍到門口,笑着搖頭道:“別別,大哥我可受不起你這冰刺之痛。”剛剛說完,李西華忽然有“啊”的一聲尖叫,蹦進屋內,原來竟然不知外面何事下起了雨,一會功夫,雨便越下越大。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幾下女人的哭聲,雖然大雨漸瀝,這幾下哭聲卻聽得清清楚楚。除了洪天嘯之外,衆人心中都是一陣猛驚,方怡更是嚇得“啊”了一聲,鑽入了洪天嘯的懷中,身軀不停地顫抖。
若說方怡平素也是膽子極大,但是但凡是女人都有這樣一個通病,在自己心上人的跟前,就算是剛強之極的女人也會變得柔弱無助,方怡也不例外,倘若是她自己身處這屋裡,絕對不會如此害怕。
李西華和楊溢之面面相覷,都是毛骨悚然。過了片刻,西邊屋中又傳出女子悲泣之聲,二人竟然忘記了洪天嘯所說這裡是莊家居住之地,不禁齊聲叫道:“鬼哭!”
洪天嘯“哼”的一聲,突然大聲道:“我等押送一名雲南貪官吳之榮,路經貴處,天色已黑,想借宿一晚,無意擅闖寶宅,特此致歉,賢主人可肯賜見麼?”這番話中氣充沛,遠遠送了出去,過了良久後面沒絲毫動靜。
洪天嘯搖了搖頭,大聲道:“賢主人既然不願接見俗客,咱們可不能擅自騷擾。眼下外面雨大,我等便在此間避一避雨,一等天明雨停,大夥兒立即動身,絕不耽擱,還請貴主人行個方便。”說完連打手勢,命衆人不可說話,側耳傾聽,過了良久,不再聽到啼哭之聲。
洪天嘯感覺到懷中的玉人不再顫抖,知道方怡已經不再害怕,卻見她依然賴在自己的懷裡一動不動,心下好笑,便在她耳邊輕輕道:“怡妹,你相公我現在的定力可是差得很,可受不得你胸前那兩塊肉團。”
說完之後,洪天嘯竟然忍不住在她的耳垂出輕輕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