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中目前所有的食物,供給五個人。
現在的問題是,選擇哪五個人?
聽到常一嘗的話後,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常一嘗繼續說道:
“這五個人,有了充足的食物後,要進行底部開挖,將冰層積雪打通,並且前往交易集市。”
“開挖冰層積雪體力消耗巨大,所以必須要身體比較好的,到時候要走五公里前往交易集市,路上可能會遇到喪屍,所以作戰能力也有要求。”
在這兩個前提之下,人員選擇的範圍一下子就小了許多。
執行這件任務的人,好處就是暫時能夠吃飽,缺點就是會很累,晝夜不停地挖掘冰層積雪。
而且外面遍地積雪,由於交易集市人氣旺盛,他們過去的路上有可能會遇到喪屍,可能會死在路上。
“我願意去。”彪子第一個舉手。
常一嘗看向彪子點頭道:“算你一個,還有誰願意去?”
“我也去。”順風丟了一塊木柴到中央的火堆,悶聲說道。
“好。”
劉國棟與趙東寶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我也去。”
“四個了。”
常一嘗思索片刻後看向南山說道:“南山。”
南山擡起頭,以爲老大讓他也去。
豈料常一嘗說道:“等下面積雪挖通後,你負責帶領大家,我與他們一同去交易集市。”
“哦,好吧。”南山有些失落,同時又鬆了口氣。
執行這項任務有利有弊,他剛纔也在糾結,現在不用糾結了,老大直接敲定了。
常一嘗看向衆人繼續說道:
“其他人還是按照最低標準食物配給,大家現在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齊心協力才能夠渡過難關,如今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退路了,留在這裡只能夠餓死,與其餓死,不如搏一搏,或許還有機會能夠闖出一條活路來。”
丁蒙點了點頭道:
“老大說的對,這一切都是爲了大家,我支持老大的決定!”
“我也支持!”
“我同意。”
看到大家都同意自己的決定,常一嘗滿臉欣慰,雖然他們這支隊伍很弱小,但卻很團結。
一路經歷了這麼多魔難,大家都能夠攜手一起度過難關。
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常一嘗拍了拍手,對着衆人說道:
“事不宜遲,那就現在開始行動吧,早一點挖通冰雪,咱們就可以早點出去。”
“順風,這兩塊玉米餅你拿去煮了,待會吃完之後,大家就開始幹活!”
常一嘗從揹包中取出了兩塊玉米餅,遞給了順風。
這兩塊玉米餅乃是當初交易集市的人給他們的,一直都沒捨得吃,當初給的五十塊玉米餅,現在只剩下最後兩塊了。
兩塊玉米餅壓根就不夠他們三十多個人分。
看到玉米餅,衆人的眼神都冒着光。
王姐看了看懷中的女兒,又看了看那兩塊玉米餅,欲言又止。
他們這個團隊之所以能夠這麼團結,最關鍵的就是常一嘗能夠做到較爲公平。
每個人都有基本食物配給,貢獻越大,食物越多。
同時,常一嘗也會經常拿出自己的一部分食物補貼給團隊中的一些弱小之人,受到他的影響,那些貢獻較大食物分配比較多的人,也會拿出一部分給弱小者。
在絕對公平之後,又充滿了人性關懷。
他這樣做,使得整個團隊的人都沒有怨言。
不可能說你餓,在分配的時候,就要求給你多一些食物吧?
都現在這種時候了,誰不餓啊!
順風又弄了一小片棕熊肉,用鋒利的匕首在樹樁上進行切割。
玉米餅也分成了數塊,切割完後,他連木樁上的碎屑都沒有放過,一股腦地倒入到滾燙的鐵鍋熱水中。
咕嚕姑姑。
熱水冒着泡,將玉米餅與肉片軟化。
順風拿着匕首在鐵鍋中攪拌,噴香的食物鑽入到室內每一個人的鼻中。
咕咚咕咚!
很多人眼巴巴地看着鐵鍋中的食物,恨不得能夠立刻把裡面的食物吃掉。
可是他們不能,這些食物都是給要下去挖掘冰雪的人準備的。
餓到他們這種程度,不吃點東西墊吧一下,壓根幹不了重力活。
很快。
鐵鍋中的肉片玉米餅煮成了糊糊,常一嘗拿出木勺,一勺一勺將裡面的食物分配在五個鐵罐中。
就連鐵鍋裡面的一個底,他都用木勺颳了又刮,舀到鐵罐中。
原本他想弄點水在鐵鍋中涮一涮,同時將木勺上沾到的食物洗一洗,將這個洗鍋水也倒入鐵罐中。
但他看到周圍衆人的眼神後,還是算了。
“這五罐,你們先選。”
彪子毫不猶豫地拿了一罐,顧不得滾燙,狼吞虎嚥地將糊糊倒到嘴巴中。
但剛從鍋中舀出來,糊糊太燙了,燙的他舌頭伸直,下意識想要吐出來。
可食物太寶貴了,他硬生生把口中滾燙的糊糊直接吞了下去。
然後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地吸着冷空氣,“燙燙燙,燙死我了。”
旁邊的順風等人默不作聲地拿走了一罐屬於自己的食物。
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手中食物露出了渴望的表情,順風嘆了口氣,說道:“要不還是給大家分一些吧”
“不行。”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丁蒙就眼神堅決地說道:
“給大家分了,大家也吃不飽,就像是老大說的,咱們要集中力量幹大事,我們能夠堅持住,你們待會要幹苦力,不吃飽哪來的力氣幹活,大家都餓了這麼久了,不差這一會。”
“說得對,你們趕緊吃,這是你們應得的。”南山補充道。
看到大家如此,順風與彪子幾人瞬間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
這可是大家集體共有的食物啊,他們與自己一樣,都很餓。
現在大家忍着飢餓,就是把希望寄託在他們身上。
心情頗爲複雜的順風,不敢看大家的眼神,低着頭一口一口地把罐子中的食物吃光。
常一嘗也拿起了最後一罐食物,指着勺子與沒洗的鐵鍋說道:
“南山,你燒點熱水,把勺子涮一涮,給大家分點湯吧。”
聽到老大說這個,衆人眼睛瞬間亮了。
好歹能夠喝個湯啊,雖然稀的不成樣子,但好歹能嚐個味道。
總比干巴巴看着順風他們吃要強得多。
南山起身,弄了點積雪過來,放到了鐵鍋中融化。
“好久沒有這麼舒服過了。”滿滿一罐的玉米肉片粥下肚,彪子低聲呻吟道,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餓到極度的感覺,整個人身體都發虛,走路都腳軟,手腳都是冰涼的。
現在他能夠很明顯感覺到,吃到肚子中的食物,正在轉化成身體所需要的熱量,身體在慢慢變得有力量。
暖洋洋的。
唯獨他的舌頭還有上顎剛被滾燙的粥燙到了,現在還有些生疼。
看到順風與彪子吃完了,常一嘗開口道:
“我們分成兩組,彪子順風,你們一組,先下去開始挖掘吧。”
“一個小時之後,換成我們。”
“好。”
彪子用舌頭將罐子中的食物殘渣舔的乾乾淨淨,起身伸展了一下胳膊,拎着一把鐵鏟就朝着樓下走去。
順風也拿了一把工兵鏟,這把軍用多功能工兵鏟乃是劉國棟的寶貝,可以摺疊兩次,手柄爲類三角流線型,有鏟、鎬、撬棍(刺),鋸、刀的功能。
在生產工藝上,採用上好淬火高碳鋼,抗磨損、抗腐蝕、耐高溫。
是劉國棟在末世爆發的第三年,在一具喪屍屍體上找到的,發現這把工兵鏟的時候,把劉國棟高興壞了。
這玩意可以當成刀拿來砍喪屍,還能拿來在山林中挖土掘根尋找根莖類可食用的食物,也能夠拿來當鋸子鋸樹。
爲了挖掘冰層積雪,劉國棟主動借給順風使用。
順風揮舞了兩下手中的工兵鏟,旁邊的劉國棟走過去說道:“不用摺疊了,這個地方固定住就可以了”
“我知道怎麼用。”順風從劉國棟手中拿走了工兵鏟笑道:
“這玩意結構很簡單,我知道怎麼用。”
劉國棟忍不住說道:“那你小心點啊,別給我弄壞了。”
這是他用了幾年的寶貝,平常他時不時都會拿出來擦拭保養一番。
“大哥,那我們下去啦。”順風拿着工兵鏟說道。
“等會。”
常一嘗提醒道:“你們挖掘的時候,一定要挖出坡度來,不能只是一味地往前挖,不然我們挖到死都上不去。”
“我曉得。”順風點頭道。
說完,他便與彪子往樓下走去。
路過三樓的時候,順風與彪子都刻意避開那幾具屍體,不忍心看到。
二樓。
裡面凍結了不少冰坨坨,那些都是他們這段時間以來的排泄物。
雖然被凍住了,但是還是臭不可聞。
順風與彪子捂住鼻子急匆匆下到了一樓。
叮噹!
彪子把手中的鐵鏟隨意丟在了地上,對着順風說道:
“咱們先把門打開吧。”
“嗯。”
順風也把工兵鏟放在了地上,上前將上面的鎖鏈抽出來。
“來一起拉開。”
兩人拉着扶手,使出吃奶的勁,用力往後拉。
這扇門他們經常開關,雖然後面又被凍住了,但是沒有完全被凍住。
隨着兩人的拉扯,這扇門猛地被拉開,門外則是白色的冰層,從門底到門頭都是冰。
凍得極爲紮實。
原本這些也是積雪,但受到了上方重力的擠壓之下,隨着時間的流逝逐漸變硬,最後形成了冰。
彪子朝着手上吐了兩口唾沫,搓了搓,拎着鐵鏟就開始開幹。
咔咔咔!
冰碎屑四處飛濺,原本室內氣溫就比較低,現在還是零下五十多度,不一會兒彪子手掌就滿是冰碎屑,凍的他手直顫抖。
“凍死我了!”彪子一把將手中的鐵鏟丟在了地上。
用力甩了甩手上的冰碎,將手放到腋下取暖。
緩了好一會,他又從口袋中翻找出了一副手套穿上。
旁邊的順風早就穿好了手套,不僅如此他還戴上了面罩,防止冰碎濺到自己的臉上,然後順着脖子滑到衣服底下。
咔嚓咔嚓!
兩人一左一右,不斷用力地砸着冰層。
冰塊被凍得很硬,現在的溫度其實與一個天然冰箱沒有多大區別,甚至比冰箱還要更冷。
兩人砸冰層的聲音,彼此交替,形成了節奏感。
半個小時後。
他們看着才砸了不到半米後的冰層,欲哭無淚。
特麼太硬了!
要是剛纔沒有吃下那些食物,現在兩人估計直接累暈過去了。
踏踏踏——
他們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是常一嘗三人下來了。
常一嘗看到他們的進度後,頗爲滿意。
“按照這個速度,估計用不了一天我們就能夠挖上去,上面還是積雪,只有下面是冰,挖到後面會越來越快。”
“這還快啊,大哥,這特麼忒累人了!”彪子將面罩一把脫下,呼着白色的霧氣說道。
“我們砸了這麼久,才砸了半米。”
常一嘗笑道:“已經比我想象中的速度要快許多了,冰層可沒有那麼好打通的。”
說着他走上前,看着後面的冰層說道:“長矛配合着使用,或許更好破冰,砸開了一道口子之後,再用鐵鏟往周圍延伸速度會快一些。”
“我去拿。”後面的劉國棟聽到常一嘗的話後,丟下這句話便匆匆往樓上跑去。
不到一分鐘,他便拎着兩把最粗的長矛走下來。
這個長矛有三釐米寬,頂部極爲鋒利,是末世中比較適合捅殺喪屍的武器。
彪子接過來用了一會,“大哥,還真挺好用的。嘿!”
呼呼——
“我不行了,來個人替我吧。”順風大口喘着粗氣,對着後面的常一嘗說道。
挖砸冰層是個苦力活,極爲耗費體力。
砸向冰層的每一下都要用力,不然軟綿綿的力道根本破不了冰的,等於沒砸。
順風他們之前餓了太久了,雖然剛剛吃了那一罐食物,可是身體素質到底無法與全盛狀態相比。
常一嘗看出順風並不是裝累,於是上前說道:
“我來吧,你休息一下。”
他接過了順風手中的工兵鏟,與彪子一同開挖。
叮!
第一下工兵鏟碰撞到堅硬的冰層,冰層的反作用力震的他手微微發顫。
果然不是那麼好乾的!
他忍住手酥麻的感覺,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冰層。
沒幾分鐘,彪子也大口喘着粗氣,表示自己扛不住了。
劉國棟接替上去。
他們沒有按照之前敲定好的一人一個半小時輪換,而是誰堅持不下去就撤下來,然後休息緩緩。
高密度的砸冰,需要鉚足勁用力,與全速奔跑個五公里之後,大腦缺氧後的感覺差不多。
何況他們現在身體狀況還不是很好,稍微持續久一些砸冰,腦袋就暈乎乎的,眼冒金星,頭暈腦脹。
他們砸出了一個一米寬度之後,就開始向上傾斜四十五度角砸。
如果豎着往上砸,等到砸到高點的位置,根本就不好用力,也不好站位。
所以他們哪怕砸長一點距離,也要砸出一個坡度。
時間緩緩流逝。
他們不知道輪換了多少次。
“應該有三米了吧?”常一嘗從防潮墊上站了起來,比劃了一下長度。
“差不多了,老大,我頭暈,剛剛吃的那一罐食物消化完了。”彪子扶着集裝箱板說道。
常一嘗看了下手錶,他們已經砸了整整五個小時了。
一開始他們的速度很快,但越到後面越慢。
甚至長時間砸冰,整個手都在顫抖。
“你們上去先吃點東西吧,吃完東西下來替換我們。”常一嘗看着眼前的冰層說道:“一鼓作氣再而衰,咱們爭取今天把這個冰層砸穿了!”
順風點頭道:“行,大哥,我和彪子先上去,待會就下來。”
“去吧。”
兩人走了之後,常一嘗上前接過他們的工具,與趙東寶一同砸冰層。
夜晚悄然降臨。
他們已經砸了整整十二個小時了,打通了將近6米。
幾乎每過一兩個小時,他們就要吃點東西,纔有力氣繼續幹活。
甬道中漆黑,他們拿來了火把照亮。
擦擦擦!
順風一鏟子挖出來的卻是積雪,他興奮地朝着後面喊道:
“大哥,我們已經鏟到積雪了,冰層部分全部被我們打通了。”
“太好了!”常一嘗興奮地走了過來。
眼中迸發出喜悅,“現在已經凌晨三點了,再有三個小時就天亮,咱們趕在天亮之前,打通上面,這樣我們白天就能夠直接去交易集市了。”
他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早一點去交易集市就能夠趁着還有體力,早點尋找到活下來的機會。
拖到後面,他們會變得更加疲憊,到了那個時候走都走不動了,遇到喪屍根本無法抵抗。
“繼續!”
看到了希望的彪子,原本快要堅持不住的他又來勁了。
猛烈挖掘積雪。
這上面的積雪雖然也有些凝固,但比下面的冰層好挖太多了。
積雪中夾雜着一些凍住的冰塊,就像是挖掘沙子的時候,會撞到沙子中的石頭一樣。
兩個小時後,他們把甬道從六米直接拓長至十八米。
按道理來說,現在外面的積雪厚度最多也就只有十一二米。
他們角度沒錯,應該能到頂上了。
由於積雪沉澱了許久,變得非常凝實,所以不容易下陷滑落。
趙東寶用鏟子用力往上一紮,直接扎到了最上面。
沙!
趙東寶將積雪往上推,直接用手推開頭上的積雪。
但上面的積雪卻嘩啦啦往下落。
下面負責清理積雪的順風被積雪撲了一身。
“咋回事啊!”
趙東寶抹去臉上的積雪,外面的新鮮空氣吹了進來。
他興奮地朝着後面大喊道:
“通了通了!”
“小聲點,現在天還沒亮呢,萬一有喪屍聽到過來就麻煩了。”後面的常一嘗提醒道。
“現在怎麼辦?”趙東寶壓抑着興奮,問道。
常一嘗想了想後說道:
“你們都先回來,趁着天還沒亮,咱們吃點東西休息下,待會天亮了直接去交易集市。”
“好。”趙東寶收起鏟子,踩着挖出來的階梯,一點點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