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凌子桐說的絕對不違心,但此時此地,凌子拓怎麼聽怎麼覺得這話敷衍的成分多,他垂頭,望進凌子拓的眼中,說道:“桐桐,再說一遍。”
凌子拓一臉認真,看樣子是十分不滿意凌子桐的心不在焉了。
雙手抱住凌子拓的手腕,晃動一下,撒嬌道:“哥哥,你最帥啦!哼哼,如果讓哥哥穿軍裝,這些人統統都得靠邊站。”
凌子桐好奇的其實也不過是哥哥穿上軍裝的樣子。
不過另一方便吧,不管哥哥穿什麼,凌子桐知道那就是最帥的,凌子拓絕對是傳說中的天生的衣架子。
這話充滿對對面那些人的嫌棄,又滿是對凌子拓的讚美,凌子拓染上陰霾的心情總算撥開雲霧了,他摟住凌子桐,將人往懷裡匝去,在凌子桐耳邊輕聲說:“桐桐想看,等單獨的時候哥哥穿給桐桐看。”
凌子桐眼睛閃亮亮,她踮着腳尖,湊到凌子拓耳邊,同樣悄聲問:“哥哥,這是不是就叫制服誘惑?”
凌子拓掃了她一眼,沒有做聲,只是翹起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心情。
兩人親暱靠在一起,悄悄說話的模樣在對面那軍裝男眼中就是在密謀着什麼,他眼角瞄過身後其中的人一眼,那人暗暗點頭,之後頭微微側偏,想聽清楚凌子拓跟凌子桐的對話聲。
兩人動作雖然隱晦,當然,還是沒被凌家人錯過。
凌一跟凌二分別看向對面的兩人,仔細觀察這兩人的表情。
兩人身上沒有任何竊聽設備,也就是說,這兩人想要聽到凌子拓跟凌子桐的話,靠的只能是單純的耳力,又不是人人都能喝到凌子桐的空間水。
以一般人的耳力,是不可能隔着那麼遠的距離還能聽得到凌子拓跟凌子桐的對話聲。
除非——
凌一跟凌二同時想到一個可能,他們若有所思地看向韓戚玥。
韓戚玥是強化異能者,異能讓他五官變得敏銳,再加上本來就喝了空間水,凌家所有人當中,恐怕除了凌子拓外,就屬韓戚玥的聽力最好。
既然韓戚玥都能是強化異能者,別人自然也可能有。
畢竟這世上的任何一種異能都不可能是一個人有。
既然凌一跟凌二能感覺到對面之人的異樣,感覺最敏銳的凌子拓又怎麼可能沒見過?
他突然更湊近凌子桐了,貼着凌子桐的耳朵,小聲說:“桐桐,一會兒如果打起來,你要躲在哥哥身後,哥哥槍法準,即便他們那麼多,也都不是哥哥的對手。”
本來兩人說的好好的,凌子拓突然變換了語氣,這讓凌子桐滿心的納悶,她看上去,見凌子拓朝她眨了一下眼睛,雖然還是不明白哥哥的意思,不過凌子桐卻也反應迅速的重重點頭,還用略大的聲音回答:“好,不過哥哥你一定要小心,你受傷的話,我會生氣的。”
後面這話沒有演戲,完全是處於本心。
聽出凌子桐口中的認真,凌子拓揉着她的發頂,點頭:“嗯,哥哥一定小心。”
然後,凌子拓將凌子桐的身體略微轉了一下,讓凌子桐能看到對面。
對面其他人都是站姿筆直,身體正對着他們,唯有一個人與衆不同,這人的姿勢表現的也不太明顯,如果不是凌子桐離得遠,她也是看不出來的。
見那人的動作表情有些怪異,凌子桐先是詫異,繼而腦中突然閃過什麼,她回頭,詢問地看向凌子拓。
凌子拓肯定地點頭。
這人是強化異能,自然可以遠距離聽到別人的話。
敢偷聽她跟哥哥的話?
而且還是兩人之間的悄悄話,這讓凌子桐一瞬間覺得惱怒。
她往旁邊歪了一下,擡手,擋住嘴角,無聲地跟凌子拓說,哥哥,那個人等會兒留給我。
知道這丫頭彆扭的毛病又犯了,不過見自家寶貝這麼維護兩人之間的小情趣,凌子拓也樂得縱容凌子桐,不過心下再願意,凌子拓也沒有任何明顯表現,相反,他挑起了一邊的眉角,說道:“哥哥將人給你,桐桐是不是該付出點什麼?”
這種劍拔弩張的時候凌子拓還是如無人在場一般。
外人聽着,自然是感覺凌子拓的語氣清冷,跟平時沒什麼差別,可最瞭解他的凌子桐明顯感覺到凌子拓熱絡的眼神,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這會兒她一定已經撲到了凌子拓身上。
“桐桐?”見凌子拓又遺憾,又有些類似咬牙的憤怒,兩種截然不同的表情混合在臉上,使得凌子桐那張小臉有些扭曲,卻扭曲的可愛。
“哥哥,我確定你是故意的。”凌子桐故作惡狠狠地說。
“呵呵呵——”被這炸毛的小模樣逗樂,凌子拓直接將人摟住,身體稍微顫動,這足以顯示出了凌子拓的好心情。
凌子桐算是發現了,自己越是炸毛,凌子拓越是高興,這種惡趣味讓凌子桐直翻白眼。
“桐桐,小丫頭別做這種表情。”凌子拓捏了一把她嫩滑的臉頰,笑道。
如果是平時,凌子桐一定會乖巧地順從自家哥哥的話,可今天她還有來勁了,凌子桐擡頭,仰望着凌子拓,然後嘴巴一咧,而後睜大眼睛,再次犯了個白眼。
“哈哈哈——”凌子拓再也忍不住,仰頭大笑。
兩人這回說話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其他人聽不到,可那個強化異能的男人卻一字不落地將兩人的對話收入耳中,他耳朵動了動,實在不理解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笑。
就在他剛失神的時候,突然,男人覺得一股壓力自頭頂過來,他仰頭看去,男人分明看到頭頂一道白光,那是一道極細的白光,在他還沒分清這白光到底是什麼的時候,那極細的光芒已經竄到了他的頭頂,之後男人覺得頭頂一陣麻痛,白光似乎已經透過堅硬的頭蓋骨,打入了他的腦海裡。
男人只來得及悶哼一聲,疼痛讓他眼睛募然瞪大到極致,緊接着,身體抽搐幾下,身體往旁邊同伴的身上倒去。
那些軍裝男人視線一直在凌家人身上,因而並沒在意男人這邊,他們也沒看到那道隱藏在亮白天際的白光,自然不知道男人死亡的原因。
“趙五——”旁邊一人感覺到動靜,看過去時,男人正往他身上倒去,他只來得及放下槍,將人接住,在接住趙五身體的剎那,男人感覺到手臂麻了一下,不過隨即被趙五的死亡蓋過,他喊道。
這一聲叫喊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凌家人。
“怎麼了?”站在最前頭,也是他們頭子的那個精明男人轉頭,當看到倒下的人時,他本能地再轉頭看了一眼凌子拓。
此時的凌子拓正一臉柔色地看向凌子桐,整個人看不出絲毫異樣。
男人收起心中的疑惑,這才轉身,走向趙五。
在那邊的大部分人注意力都在趙五身上時,凌子桐踮着腳,胳膊勾住凌子拓的脖頸,嘴角揚的高高的,凌子桐也顧不得旁人,側頭,在凌子拓臉上重重親了一下。
這個親吻響亮,跟對面哀慼難過的場景正好相反。
那邊的人聽到凌家這邊動靜,看了一眼,恰好見到凌子桐正賴在凌子拓身上,淺笑嫣嫣的模樣,他們頓時怒從中來。
雖然這件事他們怪不到別人身上,可是在死者面前,這兩人卻如此不知廉恥,簡直,簡直就是斯文敗類。
這些軍人大多數是直性子,定力自然沒他們的偷偷高,見到凌子拓跟凌子桐這種表情,頓時大怒,其中一人跟趙五平時最是交好,他抱住趙五的屍體,一隻手指着凌子桐,怒罵:“簡直不知廉恥!”
這人話剛落,凌四不幹了,他瞪過去,同時拋出一個火球,火球直衝男人的臉而去。
凌四即將到達三級,這會兒正是手癢的時候,他恨不得直接將異能用到極致,好突破火系三級,故而,凌四拋出的火球自然是比平常都厲害而且迅猛的。
那人也沒想到凌四僅僅因爲他的一句話就想置自己於死地,眼見着火球已經越來越近,那男人有心躲避,可他手中還抱着趙五的屍體,男人不能扔掉趙五自己躲避,萬一火球砸到趙五身上,到時他一定萬死難辭其咎。
既然不能躲避,那就只好迎戰。
這人是沒有異能的,有的也只是手中一把軍刀,用軍刀對抗火球,是沒有勝出的可能的,就在男人打算赴死的時候,那趕到跟前的領頭男人突然揚手,拋出一個水球,水球直接覆蓋住火球。
嘩啦啦——
噗嗤——
雖然水球沒法使得整個火球在第一時間快速被撲滅,不過被水覆蓋,火球的威力自然小了很多,等變小變弱的火球到了罵凌子桐的男人面前時就只剩下拳頭大小了。
對付一個拳頭大小的火球,男人自然做得到,他軍刀揮動,直接將剩下的小火球打飛。
凌四見一擊不成,還想着再放出一個火系異能,這時,對面那領頭的男人開口:“等等——”
凌四這耿脾氣自然不會聽他的話,在男人開口過後,凌四還是如約繼續放出一個更大,更灼熱的火球。
男人臉色有些陰沉,不過還是跟着又釋放出一個水系異能。
男人一邊阻止凌四的火球,一邊對凌四揚聲說:“等一下,不過是我的兄弟說錯了一句話,你也不至於下殺手,再有,我們都是倖存者,與其在這邊自相殘殺,爲什麼不能同仇敵愾,一起殺喪屍?”
前面的話是跟凌四說的,不過凌四顯然沒聽進去,這男人無奈,又看向凌子拓,說:“這位先生,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我說的是對的,今天這件事是我們的錯,我替我兄弟給你道歉,還希望你能約束一下自己的兄弟。”
“畢竟,如果我的兄弟們真的被激怒了,也不是那麼容易罷休的。”男人又補充了一句。
先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然後又告訴凌子拓,他們示弱可以,但是也絕不是無能之輩,狗急了還跳牆,如果凌家再咄咄逼人,到時候他們就是拼命一戰,也絕不認輸。
這人的未盡之言凌家人都聽得出來。
凌四脾氣暴,自然經受不了這男人變相的威脅,他手心再多一個火球,凌四同樣陰沉着臉,說:“看來你還是想嚐嚐我的火球滋味了。”
之前第二個火球再次被男人兩個水球打落,現在正滾落在地上,頑強地繼續燒着。
男人苦笑:“我甘拜下風。”
凌四接連拋出兩個火球,卻臉色正常,而他不過拋出也就拋出三個,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體力已經接近耗盡的邊緣,如果凌四繼續發出火球,到時他一定會無法抵抗。
軍人固然得有傲骨,但是大丈夫同時也要能屈能伸,不敵就是不敵,如果不想死要面子活受罪,他就得痛快承認。
凌四固然霸道,有時甚至無理,可人家已經說了不是對手,他再這麼硬是出手,那就是欺負人了。
凌四不是好人,可也不是欺男霸女之輩,在男人自甘下風的時候,凌四端詳了一下手中的火球,而後身體傾斜,直接將火球拋向堵在高速路最前面的一輛橫着的加長車身上。
嗤——
噼裡啪啦——
又不是在演黑社會,這加長車子玻璃自然不是防彈之類的,暗色的玻璃被凌四砸出去的火球砸碎,火球趁機鑽進車內。
緊接着刺啦一聲,車內瞬間着火。
“快點離開。”男人對着身後的一羣人喊道。
他們離加長車子不遠,如果車子爆炸,他們自是會充當其衝。
那些人也顧不得怒視凌四了,紛紛往後撤去,好在他們的車子離加長轎車還有一小段距離,不會被波及到。
很快,轟的一聲炸響。
橫在路中央的加長車子整個被火蛇吞噬,沖天蘑菇雲籠罩住衆人的頭頂,讓對方一羣人的心情也蒙上一層陰影。
一股焦灼的氣味快速瀰漫在空中,那些跟着軍車返回來的倖存者見到這種情景,頓時抱頭鼠竄,整個場面混亂不堪,他們本以爲軍人是無所不能的,對付區區幾個小隊自然不在話下,可是這羣人忘記了,此時已經不是法治社會了,這會兒憑的完全是實力說話。
不說對方的實力強弱,就是他們對很多事的處理都不如凌家人直接,簡單來說,除非不得不殺的毒梟,以及各類破壞祖國領土的人,他們還真沒暴力處理一般壞人的精力。
凌家人卻不同,他們腦中沒有所謂的原則,殺人不說全憑喜好,可也算是一般人不能惹的。
這聲響有些大,凌子拓快速捂住凌子桐的耳朵,不想讓這震耳欲聾的聲響刺激凌子桐的耳膜。
凌子桐倒是不怎麼在意,她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那爆炸的車子吸引了,她有些激動地看着已經成了廢墟的車子,嘆道:“原來電視電影裡的場景並不是騙人的,這炸起來的威力還真是不小啊。”
“桐桐想看的話,以後遇着廢棄的車子了,讓凌四炸給你看。”凌子拓很痛快地給出承諾。
凌四聽到這話,頓時苦下臉來,他爭辯道:“少爺,我不是故意的,剛纔那火也沒處扔,我就覺得那車子礙事,不如炸了了事。”
難道這就是玩火自焚的另一種解釋?
不過凌四也清楚,自己哀嚎歸哀嚎,凌子拓說話很少有食言的時候。
“你不是想突破?將異能耗盡或許是個好辦法?”凌子拓看了一眼凌四,毫不猶豫地戳穿他剛纔的想法。
凌四恨不得仰天嚎叫,不過在凌子拓的注視下,他還不得不揚起一抹我很贊同的笑,說:“少爺說得對。”
那邊的中年軍裝男人都要給凌家人跪了,這,這羣都是什麼人哪?火光之中,周圍涌上來了數個喪屍包圍下,他們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每個人都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樣。
如果不是親生經歷,他幾乎要以爲自己是在末世前某個拍攝片場了。
“少爺,這回來的喪屍不少。”凌一前後看了一下,大略數了數,後對凌子拓說。
爆炸聲響太大,自然會吸引周圍的喪屍。
那些本打算再跑開的倖存者聽到凌一的話時,不得不停下腳步,他們大多肩膀縮瑟,眼底驚懼一覽無遺。
你們都彆着急,慢慢來,這些喪屍固然可怕,但我們是人類,人類是不可戰勝的,我們要相信自己,相信人類會滅掉喪屍,繼續存活着這個地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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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
這些都是場面話,慣於用來安撫受驚的人,這中年男人習慣於說這類似的話,所以,他安慰倖存者的表情誠摯無比,同時也帶有一股奇蹟的治癒暖意。
這種話對倖存者是最爲有效的,這讓他們彷彿又回到了安穩時候,那時候,每每聽到領導者用類似語氣說話,那種感染力總讓人感動。
這時,人羣中一箇中年女人聽到男人這話,眼睛往軍用卡車上瞟去,問:“既然你們要救下我們,那能不能讓我們先去卡車裡躲躲?”
見中年男人看過去,那女人大概也覺得自己的話太過沒理了,她上下嘴脣動了動,徒勞地解釋:“這樣的話,我們也不會拖諸位的後腿。”
那軍用卡車後車廂自然是可以關上的,到時他們躲藏在裡面,關上門,就能隔絕了喪屍的攻擊,等外面喪屍被這些人殺乾淨後,他們再出來。
跟女人一起的倖存者都覺得女人這辦法是最好的,很快,另一個男人附和道:“這位大姐說的很對,我們在外面非但幫不上忙,可能還會阻礙你們的行動,所以,我們去車上是最好的選擇。”
軍用卡車可比他們的小車堅固的多,即便二級喪屍,甚至是三級喪屍,也不那麼容易破壞,如果上了車,他們定會安全無虞。
這種事情在末世三個多月以來他們已經遇到了很多次,按說已經是麻木了,畢竟求生是人的本能,可這些人只顧着自己的行爲還是讓這羣鐵血漢子憤怒起來。
“滾,都他媽的給我滾。”那個跟趙五最好的男人看過去,狠狠瞪着那羣倖存者。
許是在末世看多了四人,這些倖存者已經對生命逐漸漠視,偶爾一兩個倖存者死在他們面前,他們根本就是無動於衷。
而在這些軍裝男人看來,他們辛苦守護救助的倖存者在面對他們的恩人死去時,竟然沒有給多餘的,哪怕一絲一毫目光,這不得不讓人寒心,男人本身就痛苦憤怒,被這羣倖存者的表現徹底激怒,他口不擇言地大聲吼道。
“小祁,好了。”中年男人嘆口氣,開口阻止,語氣倒是沒有多少責怪。
即便他再會做人,可面對這羣總喜歡躲在別人身後,將別人的保護當做理所當然的倖存者來說,雙方就像是農夫與蛇,如果真有那個一天,這羣倖存者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將他們的救命恩人推進喪屍羣中。
這樣的蛇到底該不該救,他有些矛盾。
私心裡,他自然是更想他的兄弟們好好的,如果實在不敵,可以躲進卡車內,這樣也減少了傷亡,可是多年來的軍人熱血還是讓他狠不下心來直接拒絕,男人的糾結被他的兄弟們都看在眼中,一個平常很得他照顧的其中一人附和着小祁的話說:“副隊,我們也得有退路,而且我們這次過來還有別的目的,不能全軍覆沒在這裡。”
這人的話讓本來還有些猶豫的男人終於下定決心,他對那羣倖存者說:“你們都有自己的車子,除了被炸的兩輛,其他都好好的,你們何不去自己的車內,這也總比站在外面安全。”
言下之意,就是拒絕了那羣倖存者的要求。
倖存者中那些本來以爲肯定順利的人消化了這話之後,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其中那個中年女人的反應尤爲激烈,她撥開人羣,走在倖存者的最前面,大聲質問:“你們不是整天標榜着要爲人民服務嗎?現在我們性命垂危,你們這些當兵的卻只顧着爲自己留條後路,你們這樣對得起人民,對得起國家?
中年女人的話咄咄逼人,完全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這讓那羣軍裝的男人臉色一陣難看,那個後來開口的年輕人還想爭辯,卻被副隊使了個眼色制止。
那中年男人到底是經歷多了各種場面的,女人的話並沒讓他生氣,相反,他卻是笑了起來,在離女人還有三四米遠的地方,男人緩緩開口:“我們到底是不是你說的那麼自私,你不能因爲這一件事就妄下論斷,末世剛開始的一週之內,我們每天天還沒亮就出了基地,每天在京都的各個角落搜救倖存者,光我們這一小隊,一週之內足足救下了有千人,爲了救下倖存者,我們的好多兄弟全部喪生在喪屍口中,救完了倖存者後,我們還得出去尋找物資,好養活倖存者。”
隨着這中年男人的一字一句,包括那女人在內,在場的大部分倖存者都一臉羞愧,他們原先臉上堆積的憤怒早就被心虛取代,當然,這其中還有一臉不相信的。
中年男人見此,也不惱怒,他指着剛纔喊的那個年輕人,眼睛卻看向倖存者,他說:“他叫劉鑫,今年才二十二歲,他家就在京都,我們曾不止一次從他家不遠處經過,可是爲了搜救分散的倖存者,劉鑫他硬是否決了我們救下他家人的決定,最後,等我們救完了周圍的倖存者,再趕到他們家時,他的父母跟姐姐,姐夫,以及那個僅有兩歲的小侄子不是變成了喪屍,就是被殺,他們屍骨無存哪!”
說到這裡,中年男人聲音有些哽咽。
而那個叫劉鑫的年輕人卻一直低着頭,不讓人看到他眼底的愧疚跟傷痛。
剩下的少數幾個還在頑強看着中年男人的倖存者悄悄轉開臉,不停聳動的喉頭充分顯示了他們的不自在。
中年男人並沒有止住話頭,他又指着那個小祁說:“小祁有個親兄弟,也是我們隊的,我們一起救助倖存者,殺喪屍的時候,小祁的哥哥,也是他唯一的親人就是因爲救倖存者被喪屍傷了,後來還是小祁親手殺了他哥哥。”
聽到這裡,倖存者紛紛低下頭,只要稍微有良心的,哪個不心虛?
“我們雖然是軍人,但我們也是人,我們不是鋼筋鐵骨,被喪屍傷到,我們也得死,再有,我們的確是以爲人民服務爲宗旨的,可那也得要量力而行,爲了人民,我們小隊已經死了十一個人,那是是一條命哪!倖存者是人,我們就不是人了?我們就活該爲你們赴湯蹈火而死?”中年男人開始也不過是找個說服那些倖存者的理由,這會兒說着,悲傷的情緒徹底上來,包括他身後的兄弟們,他們各個滿臉悲痛,拳頭緊握,錚錚鐵骨也掙脫不了的悲傷。
這人的話也被凌家人聽在耳中,原本凌子桐對這男人還真沒什麼好感,這會兒聽到他的描述,男人的悲痛並不是裝的,而且吧,對比那些倖存者,凌子桐更傾向與這些穿軍裝的。
“副隊,跟他們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劉鑫抹了一把眼睛,對副隊喊道。
那些倖存者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們原本的信誓旦旦已經變成了躲閃,當然,這其中也有固執的,人羣中,一個年紀最大的,約莫六十左右的一個老頭仍舊高昂着頭,不屑地看向那些穿軍裝的男人,中氣十足的喊:“就是你們全部都死了,那也得先救下我們。”
所有人都望向那個大言不慚的老頭。
老頭見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這才說道:“難道我說錯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呀,也得學學之前人家抗戰時期,那些紅軍纔是真的偉大,人家能不拿羣中一針一線,爲羣中犧牲性命,別說親人朋友,就是戰鬥到剩下最後一人,那也得給我頂住,再看看你們現在,不過死了幾個人,就整天哀嚎,人民羣衆可是大於天,你們這樣怎麼對得起黨,對得起國家?”
老頭說的抑揚頓挫,將所有的軍裝男人都鄙視了一邊,尤其是副隊,老頭指着男人說:“你堂堂一個隊長,非但不鼓舞士兵戰死沙場,反倒慫恿他們臨陣脫逃,哼,這要是放在原先,十個你都不夠槍斃的。”
副隊他們被說的一愣一愣的,他身後那些還算脾氣火爆的年輕人也都睜大了眼,忘了反駁老頭的話。
一羣人的沉默給了老頭信心,老頭以爲他的話讓這些軍人無地自容了,更加得意地擡頭,說:“你們都是出身羣中,爲羣中犧牲性命是你們的指責,大不了等喪屍被滅了,到時給你們立個碑,好讓後世之人紀念你們,到時你們也算是流芳千古了。”
老頭說的唾沫橫飛,滿臉的褶子更加深了,如果有個高臺,他一定得站上去,輕蔑地指着地上一羣螻蟻說教。
老頭獨角戲唱到最激烈的時候,突然,安靜的高速路上傳來一聲清脆的笑聲。
“你這丫頭笑什麼?”老頭話頭梗住,臉有點紅,他氣急敗壞地指着凌子桐喊:“就是因爲有你們這樣不思進取,還殘害同族的敗類,我們人類纔不是喪屍的對手,如果你們還有點人性,就給我好好殺喪屍,替我們擋住災難。”
凌子桐自認自己算是不講理一類人中的佼佼者,可今天一見,她才知道何爲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老頭簡直就是個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