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選擇
一股令他寒毛倒豎的強烈危機感，猛然自似乎近在咫尺的核心處傳來。
不要動不要動會死會死會死……
每一絲精神力似乎都在瘋狂的吶喊，拼命阻止着他試圖關閉核心能源室魔力輸出，取走永恆之核的舉動。
這時，懸掛在他腰間的舊日秘經再度自行漂浮起來，與安維斯建立了一道魔力連接。
於是，在他的視線中，動力室的厭魔合金牆壁上，那些看似十分正常的魔力迴路忽然閃了閃，隱隱浮現出一條條漆黑的觸手虛影！
甚至不僅僅是牆壁表面的迴路，更多較爲細小的黑色觸手直接自牆上探出，尖端蠕動着探向動力室中央散發着光芒的永恆之核。
甚至隔空在永恆之核周圍，編織成了一隻由觸手組成的漆黑‘鳥籠’，肆無忌憚的吸取着永恆之核的能量。
原來……是這樣啊。
擡起的權杖慢慢落下，安維斯心中警鈴大作的同時，立即便明白過來，並非那隻未知生物沒有侵入到現實中，而是它將自己的存在掩藏了起來。
塔靈波彌亞在數百萬年來，始終沒有發現核心能源室的問題，恐怕也正是這個原因。
不過，對於舊日秘經的存在，這些觸手似乎同樣有些畏懼的樣子。最靠近大門的數根觸手甚至自行挪遠了些，不願被書籍散發出的幽光所籠罩。
想了想，安維斯直接控制着舊日秘經往能源室裡飛。
他想試試，能不能用舊日秘經的封印能力，直接封印永恆之核。剛好也能借此判斷一下，舊日秘經的真正力量層次。
最初效果很不錯，一路上所有的觸手都自動讓開了一條通道，任由墨綠色的厚書飄到了永恆之核附近。
不過，對於安維斯發出的封印永恆之核的指令，舊日秘經並無反應。
很明顯，這超出了它的能力範圍。
但當安維斯小心沿着觸手的空隙進入能源室，準備親自取走核心時，他再度察覺到了某種異常。
一絲略顯虛幻的、閃閃發亮的晶體塵埃，忽然自他的臉頰側方飄過。
“這是……晶化之風？！”
精神力控制着那縷裹挾着晶塵的微風環繞在指尖，安維斯再三分辨了一下，終於確認了，那就是他記憶中的那種恐怖天災。
在前世數十年後的時間點，伊特爾王國聯邦西側的弗雷諾斯王國，曾經發生過一場起因不明的恐怖爆炸。
爆炸中心點位於曼爾琴科山脈的一條支脈，在爆炸發生後，整條支脈與附近的弗雷諾斯城完全被夷爲平地。
迅速擴散的超高能級魔法粒子與空氣劇烈摩擦，幽藍色魔力輻射輝光直衝雲霄，映亮了亞爾大陸半邊的夜空，甚至連遠在一千公里外的卡爾拉斯都能清晰看到。
當爆炸結束後，衆多職業者前往爆炸核心區域探索時，忽然發覺這裡的風中夾雜上了一種細微的晶粒塵。
被這種閃閃發亮的風吹拂時，生物的肉體會逐漸產生不可逆的結晶化現象。
最爲恐怖的是，所有四階以下的職業者，都無法抵擋這種風的侵襲。
而偏偏禍不單行，在弗雷諾斯西側海域，每年夏季掀起的鯊魚龍季風的影響下，這種晶化之風的覆蓋面積，迅速蔓延至近乎四分之三的亞爾大陸。
在那場大災難中，所有的城市被迫全年開啓城市防護盾，居住在城外的普通人數量銳減七成，這還是晶化之風並非經常吹拂的結果。
有人猜測是某位九階施法者的魔法實驗事故，也有人猜測是聯邦秘密研製的某種新的破限級武器。
而現在，看着面前邊緣正在緩緩逸散出一縷晶塵，並且波動頻率稍顯雜亂的核心，安維斯突然明白了些什麼。
那只有着血色巨眼的怪異存在的吸收，似乎導致這枚核心產生了特殊的不穩定現象。
而魔法議會在研究這枚核心時，估計是由於某種意外刺激了它，結果令這枚核心發生了爆炸。
暫時退出能源室，安維斯最後看了一眼衆多九階此時的方位。
由於他的刻意引導，此刻夢境層面大多數九階小隊，均已經接近了核心能源室。
最爲接近的是魔法議會的一支隊伍，教廷的隊伍要稍慢些，但也同樣十分接近。
少部分獨行九階與九階隊伍，則接近了中央控制室。
而卡洛特公爵與亞爾弗雷德公爵，此刻已經抵達了城市一側的出口附近，但卻在那裡停了下來，並未選擇直接脫離，似乎是在擔憂着什麼。
此刻，距離安維斯預計的十分鐘的絕對安全時間，已經只剩下一分鐘左右。
凝望着面前的永恆之核，安維斯忽然產生了一個瘋狂的念頭。
如果他不將這枚不穩定的核心帶走，而是將其就地引爆，會怎麼樣？
這個念頭並非無故升起，這一世，三大勢力進入浮空城的九階數量遠超前世，足有大陸九階總數的一小半。
如果藉着這個機會，將其餘兩大勢力入內探索的九階隊伍永遠留在這裡，那麼即便他們在未來還能復活，對近百年間的大陸局勢所造成的影響，也是不容忽視的。
最重要的是，這次帕米爾學院的浮空城探索，整件事的背後都有着【觀星者】布倫茨的影子。
他精心引導了目前這一幕局勢的發生，而此前的安維斯始終不清楚，布倫茨的真正目標究竟是什麼。
不過現在，當自身真正突破了高階預言師後，站在永恆之核前方，安維斯忽然產生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
這一刻，他所作出的任何抉擇，都將直接對命運之網造成深層次影響。
這正是高階預言師的‘命運操縱’狀態，有了這一能力，安維斯才真正具備了與觀星者對局的資格。
遵循着冥冥中的感覺，安維斯輕舉權杖，向塔靈下達了一道指令。
於是，夢境世界層面，所有九階的眼前，忽然同時出現了安維斯身披斗篷與兜帽的虛影。
沒有選擇，那麼他就自己創造選擇。
對於【觀星者】佈下的棋局，他做出的迴應是直接掀桌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