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傳喚
李學武幾步就下了樓梯,跟着保衛幹部鑽進了等在門口的吉普車裡。
“劉車長和司機在回程時已經被截到了那邊,現在就差您了”
“我坐火車過去?”
“是的,時間最近的一班車已經安排好了,到了地方會有人接你,如果處理的快,您還能趕上回去的這班貨運,貨運去鋼城再裝一組車廂才往回走,您有足夠的時間處理事情”
李學武點了點頭,保衛幹部說的很清楚了,該說的已經說了,不該問的不能問。
吉普車一路疾馳,進了車站,直接上了站臺。
列車已經在等了,所有車門已經關閉,只有一個車廂的門還開着,站在門邊的列車長見吉普車上來,忙往這邊打手勢。
保衛幹部下車後沒有跟過去,而是李學武自己跑着去了列車長那邊。
“同志,先上車,列車已經晚點4分鐘了”
李學武沒打站兒,一個箭步跳進車廂,列車長和站在車內的乘務員合作關了車門,列車跟着就啓動了。
“同志,您跟我來”說着就帶着李學武去了17號車廂。
17號車廂是硬臥車廂,中間用白布簾兒隔着的,半截兒是旅客,半截兒是乘務人員。
進了乘務人員那半截兒,列車長指着一張下鋪說道:“同志您就住我這張牀,到了地方我叫您”
“萬分感謝,給您添麻煩了”
“客氣了,您休息吧”,說完就出去了。
列車長不知道這個經察是什麼人,但是七一廠和局裡協調硬加進來的,還下了晚點也等的通知,只能安排,不敢問。
這牀位是一人兩用的,車長有兩個,一個白班,一個夜班,倒着睡在這張牀上,現在給了李學武,倒班的車長就得另找地方休息了。
李學武想了想那場事故,沒什麼異常啊,見周圍的乘務人員都準備睡了,也就不再想,趕緊躺下睡覺了。
一覺睡到凌晨1點多,跟着列車長去餐車吃了口飯,就站在過道兒裡等着。
自己睡了一覺,這會兒再去佔着鋪位不讓車長睡覺就有點兒沒眼力見兒了。
列車到了上次交接嬰兒的車站停下,李學武跟列車長道了一聲謝便下了車。
凌晨的車站特別的寒冷,旅客三三兩兩地擠下車往出口走。
站臺上已經有一輛吉普車在等了。
見李學武迎着車燈往吉普車這邊走,再加上李學武穿着警服,吉普車副駕駛下來一個穿着中山裝的年輕人。
“是李學武同志嗎?”
“是我”
“您好,我是外事部幹事,我姓樑,咱們上車吧”
李學武與樑幹事握了握手,打開後車門上了車,坐着吉普車一路往城裡趕。
小城市路不是很好走,有些顛簸,但是車速不減,進了主幹道,拐到一處賓館門前停了車。
賓館門前停着幾輛車,還有警查站在門口抽菸。
李學武皺着眉頭跟着樑幹事下了車,往賓館裡面走。
賓館的規制不算高,看着很老,三層樓,灰突突的蘇式建築。
李學武跟着那位上了三樓,進了一間較大的房間。
房間內部有座椅沙發,還有一張辦公桌,裡屋還有牀。
顯然這是一件套房,風格都仿着蘇式的。
李學武進來的時候,屋裡分區域或站或坐着幾撥人。
沙發上背對着門口坐着兩個外國人。
沙發對面的椅子上坐着一對兒中年夫婦,男人一臉悲憤,圍着方巾子的女人則是在捂着臉哭。
還有一對兒年輕男女冷漠地坐在旁邊。
辦公桌那邊坐着兩個四十多歲的幹部,一個穿着中山裝,一個穿着警服。
先前見過的劉國友和韓大車都坐在辦公桌對面的椅子上,牆邊站着幾個跟樑幹事一樣穿着的年輕人。
見樑幹事領着李學武進來,屋裡幾人都看向李學武。
劉國友和韓大車在回頭看向李學武時,眼神慌亂,欲言又止。
樑幹事在中山裝幹部耳邊說了句什麼,便退到牆邊去站了,留下李學武站在門口有些茫然地看着屋裡。
“李學武同志請過來坐”
李學武點了點頭,走到辦公桌前,挨着劉國友坐了。
這個時候最好是謹言慎行,話越少越好,能不說就不說。
中山裝幹部看了李學武一眼,用手中的筆敲了敲桌上的筆記本。
“李學武同志,我在外事部工作,我姓周,這位是劉局長,我們現在有一些情況需要向你瞭解,請你據實回答我們所提出的問題”
“是”
“前天夜裡你所押運的火車遇到的那場事故你有參與處理吧”
李學武見室內衆人都看向自己,好像都在等自己的回答。
“是,我在”
“你在查看火車下面的死者時有發現死者的身份特徵嗎?”
“沒有,天很黑,只有一個手電筒,而且”
幹部知道李學武的意思,死者頭部已經軋爛了。
劉局長問道:“我們知道你的履歷,以你在偵察營的經驗看,死者是什麼原因撞火車的?”
李學武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口中回道:“當時時間緊急,我沒有仔細查看現場,以爲就是一場事故而已,但是從死者在車底的狀態來看.”
說到這裡,李學武認真回想那人的身體姿態,話便停頓了。
劉局長和周幹部都盯着李學武的眼睛,好像一句話不對就要引起大慌亂一般。
就連在旁邊坐着的劉國友兩人都臉色煞白地看着李學武。
李學武眯着眼睛回想,沒有受到他們的影響,再確認一遍後才肯定地說道:“我認爲應該是一場意外事故,死者是臥在兩條鐵軌之間的,懷中死死地保護着孩子,身體沒有束縛痕跡,不存在強制被動死亡”
“我就說嘛,我們的車是臨時加的,時間不確定的,村民不知有車過的”聽見李學武的話,劉國友一拍大腿激動地確認道。
周幹部幾人都是鬆了一口氣,眼睛向沙發那邊瞟了瞟。
李學武繼續說道:“倒是那個女子,似乎是被掛帶起來的,身上沒見到傷處,只有頭頂被路基的石頭磕了個洞”
劉國友和韓大車都是點頭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