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倒是有些道理。
只是，這位戴婆子可不是省油的燈啊，若是她猜測的沒有錯。
無論戴珏也好還是戴望，都不知道戴婆子不是親孃而是姨娘。
這事兒越來越複雜了。
“大娘子，您可算是回來了，那位顧小姐鬧騰着要回清華園呢。”
“那就讓她回去。”
寧宴擺擺手，她對顧小妹的感情並不是很深，之前那般救人，也不過是不想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般沒了。
而且，顧箴言將清華園管理的很好。
已經走上了正軌。
裡面學什麼的都有。
可以說是百花齊放百家爭鳴了。
清華園的現在就是大宣朝未來的雛形。
一切還得讓時間說話。
一個人的生命只有匆匆百年。
有些發展，她怕是看不見了。
日月星辰，斗轉星移，未來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誰也說不清楚。
琥珀見寧宴陷入了她看不懂的狀態，悄悄的離開了花廳，往客房走去。
顧小妹這會兒披着一件狐狸皮子的斗篷，坐在院子裡的臘梅樹下的椅子上。
顧小妹長得好看，人生經歷的最大的苦難大概就是被人給拍走，但是……那個時候的顧小妹處於暈厥的狀態，對外界的事情，幾乎是沒有任何感知。
這樣的話……
就沒有遭受太多磨難。
所以，現在的顧小妹，呆呆坐着不說話，就跟喝露水長大的小仙女一樣。
然而，這位小祖宗真的發脾氣的時候，誰也控制不住。
“顧小姐，您可以回去了。”
“啊？”
顧小妹猛地站了起來，看向琥珀。
“你說什麼？”
“大娘子說您可以回去了，之前不是鬧騰着要回去麼。”琥珀覺得，顧小妹現在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我，我那只是……”
“只是什麼？”
“……”琥珀盯着顧小妹。
心裡着實糊塗的厲害。
顧小姐到底是什麼意思麼，這是不回去了？
若是不想回去也無所謂嘛。
只是，不想回去之前那麼鬧騰是個什麼意思哦。
平日裡，琥珀也不覺得自己是笨蛋，但是這會兒，面對顧小妹，她是真的猜不透顧小妹的想法啊！
“……”
就那麼瞧着顧小妹。
顧小妹臉上佈滿了黑線。
“行吧行吧，我回去還不行嗎？”
“……顧小姐，您之前不是要鬧着回去嗎？現在怎麼這麼爲難，是又不想回去了嗎？”
“……”顧小妹沒說話。
大步往客房走去。
拿出包裹，把自己的東西給收了起來。
拎着包裹往外走去。
琥珀趕緊跟了上去。
她得把顧小妹送到清華園裡，也不用交到誰的手上，只要看見顧小姐走進清華園就好。
不然……
若是顧小妹再次在外面給走丟了。
到時候，大娘子裡外都不是人了。
遠遠看見顧小妹走入清華園，身體有些殘缺的守衛還跟顧小妹說了幾句話。
顧小妹走到裡面。
琥珀往前走了幾步，跟守衛確定顧小妹已經走到裡面，這才轉身往陸府回去。
冬日裡難得的晴日。
琥珀走到院落，就看見坐在院子裡懶洋洋曬太陽的寧宴
在寧宴身邊還有兩個奶娃子跑來跑去。
這一瞬間，琥珀心裡蹦出一句話：你若盛開，蝴蝶自來。
大娘子這個人呀，永遠都有法子把生活過程別人想要的樣子。
真的是讓人佩服的很。
“大娘子，顧小姐已經回去了。”
“嗯，回去就回去了。”寧宴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視線落在院子裡玩鬧的桃子身上。
看一眼琥珀問道：“你有沒有覺得桃子似乎有些嬌氣？”
“嬌氣？”沒有的事兒。
琥珀搖搖頭。
小小姐懂事又好看，這樣的主子擱誰身上誰都會喜歡。
也不知道大娘子幹什麼用嬌氣這兩字來形容小小姐。
“沒有嗎？”寧宴的眼睛的閃過疑惑，她總覺得自己養出來的桃子有些不對勁兒。
只不過，三歲看到老，小桃子連兩歲都沒有，性子還沒有定下來。
不管什麼樣的猜測都有些不準確。
寧宴決定再觀看一下再說。
她的女兒肯定是英姿颯爽，敢愛敢恨的那種，嬌氣包什麼的，肯定不會是她的女兒。
寧宴如此想着。
太陽慢慢偏離中央，溫度也慢慢的降低下來。
寧宴看一眼城門的方向，陸含章依舊沒有回來。
也是，鹽鐵大事，怎麼可能幾個月救回來。
翻了年，那人能回來也就是雲起好了。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對於感情這東西，沒有遇見的時候，會避之如蛇蠍，但是遇見了那個對的人，就會變的不再像自己了。
若是放在以前，寧宴是不會相信自己會變成這麼一個樣子。
坐在院子裡就跟望夫石一樣。
晌午桃子跟糰子休息去。
寧宴則是往書房走去。
府裡的生意該做的還是得做的。
若是不好好經營，這靠着將軍府生存的丫鬟小廝就沒有收入了。
一家上百口人呢。
被上百號人伺候着，若是放在以前，寧宴是不敢相信她會墮落成這樣子的。
但是……
真正融入這個社會之後，寧宴才發現……
被幾百個人伺候着，其實並不是那麼享受的。
將軍府裡又馬伕，車伕有丫鬟小廝，採買的庫管的，各司其職。
若是其中一個沒有幹好，距會對生活造成影響。
這些人的職業是爲了主子家服務，但是同時也在維持整個府邸生活的正常運轉。
富裕人家的日子，也不是那麼好過的呀。
想想之前在溝子灣裡，每日生活就是數數錢，遛遛狗，後山之上就是滿地的野花。
那樣的日子纔是真的好啊！
然而，想要會去，得費些心思了。
“大娘子，外面多了一些對您不好的流言？”
“流言？”
寧宴側目，看向鴛鴦。
鴛鴦麼有幾乎賣關子。
直接說道：“大娘子，有人說您毒害婆母……不配爲人婦。”
“是二房那邊兒傳出來的？”
“可不是！”
說道這個鴛鴦就來氣。
二房的二夫人就跟瘋了一樣。
見到自家的大娘子就想要啃一下、
昨兒夜裡大將軍府裡發生了什麼，還真的當別人不知道。
只要眼睛亮堂的，稍稍動作查一下就知道老太太偷人了。
這會兒有搞出這種傳言，可不就把外界的視線都給吸引到將軍府上。
這麼一來。
昨兒夜裡的醜聞就再也瞞不住了。
最後……
則，都落不着一個好名聲。
聽了鴛鴦的話，寧宴淺淺笑了一下。
小丫頭就是愛操心，無中生有的事兒又怎麼可能真的影響了她。
雖然說，這這頭，清者自清不太適用。
但是……
個人都有自己的緣法。
只要鹽鐵之事順利，只要棉花還在人民生活裡流傳，她寧宴的名字就會被史書記載。
那些論人長短的，又會如何？
這些自然用不着她操心了。
“大娘子，戴嬤嬤過來了。”
琥珀從外面走進來，沉聲說道。
寧宴眼裡閃過愕然。
戴婆子這會兒過來是爲了什麼呢？
想了想說道：“讓她過來就是。”
“諾。”
琥珀走出了書房。
碧耿從外面溜了進來。
依舊是沒有規矩的樣子。
“夫人，您爲什麼不去將軍府住着啊，這府邸比將軍府小多了，好麼好的府邸讓給二爺，那就是鳩佔鵲巢。”
“讀過書的人就是不一樣，小碧耿你竟然還認識字，能說出鳩佔鵲巢這樣的詞。”
“可不是認識字麼。”
碧耿嘿嘿笑了一聲。
胸膛也挺直了。
寧宴瞧着碧耿說道：“前些日子不是說要給你安排一件輕鬆的事兒嘛，你今兒就去吧！”
“好呀！”
碧耿點頭，滿不在意。
這態度，讓鴛鴦多看了一眼，
鴛鴦想，若是大娘子讓她去外頭伺候別人，她肯定是不樂意的。
就算是大娘子的話不能違背，也不會答應的太痛快了。
最起碼會讓大娘子看出她的不願意。
碧耿這個人，突然的敵對都敵對不起來了。
“一會兒就讓人帶你去。”寧宴話落，戴婆子走了進來。
戴婆子眉眼間帶着喜氣，作爲旁人，就算碧耿都能看出在戴婆子身上發生什麼好事兒了。
戴婆子給寧宴行禮之後說道：“大娘子，戴望的身子好了許多，這次真的是多虧了您了。”
“跟我有什麼關係，這是薛先生的醫術高。”
寧宴說話的時候，看戴婆子的時候，眼裡多了一絲審視。
若是沒有得到賈管事的話，她大概會真的認爲戴婆子在爲戴望身子好轉高興呢。
現在……真的是覺得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當姨的替着身亡的姐姐養兒子，雖說不是必須的，但是，這麼做了也不算過。
只是，戴婆子這一出，寧宴是真的看不懂。冒充戴望的母親，是想要同時冒充陸含章的母親，然後……要一個誥命夫人？
換一句話說，陸含章在戴婆子的眼裡就這麼蠢麼。
戴婆子根本不知道寧宴想些什麼，訕訕說道：“大娘子，若不是您薛先生也來不了這裡，該謝您的。”
“太客氣了。”
“大娘子若是有時間，可以多去那邊看看麼，戴望那個人，有些孤僻，尋常人跟他做不成朋友的。”
戴婆子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發虛。
寧宴眼裡多了幾分興趣。
這位戴婆子還真的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