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月也沒想到葉五奶奶會突然去世,身子一晃,抱着葉城就哭了起來,她不是沒怨過,可是畢竟是是她親孃,她也只是在心裡抱怨兩句,可人怎麼就突然沒了。
葉城將事情說了一遍,又將今日過來的主要目的說了一遍,他們一家要回葉家莊了,如今葉五奶奶還沒有入殮,至少還能再見一面。
葉月也慌着要回去,既然回去就一起回去吧,至少還有兩個兒女給她送終,只是這兩個都不是她生前待見的,葉城嘆了口氣:“她最喜歡大哥,回去把她葬在大哥身邊,孃兒倆也好作伴兒!”
等葉城一家跟相熟的人告辭,關了茶樓,一家人才朝柳川縣走去,一路上,詭異的安靜,讓路程變得更加的漫長。
葉五奶奶是被葉恆帶回來的,被老爺子安排了這麼個活兒,葉恆一路走來臉都是黑的,回來纔多久好處沒撈到,就撈到這麼個事兒,真是不夠噁心的。
陳氏的臉色也不好,只是老爺子老太太吩咐了,他們爲了做一對好兒子好兒媳自然不會多說什麼,陳氏勸着葉恆:“好歹是三哥的親孃,等三哥回來,我們也好撈點好處。”
這麼一說葉恆的心裡舒坦了不少,這倒是,怎麼說二房能有今天全是葉城的功勞,他們去作坊和山頭看過,只是沒插得上手,這次五嬸沒了,葉城不在,那他就勉爲其難的幫一把,回頭再多討點好處就是了。
幸好是冬季,葉五奶奶的屍體倒是沒什麼變化,讓葉恆的鬆了一口氣,將葉五奶奶裝入棺木,搖着頭:“誰讓你有個好兒子,便宜你了!”
葉城一家的行程也不算慢,不過幾天就趕了回來,剛進門就看到了院子裡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此時正在院子裡掃雪,弓着身子還挺像回事兒。
葉恆一邊掃着雪一邊抱怨着:這婆娘,想的什麼鬼主意,快累死了,就爲了博個好感,他這幾天天天在院子裡掃雪,這麼大個院子,累死人了。
“老四?”
葉城皺着眉頭喊了一聲,能在自家院子裡掃雪的人委實不多,只有剛回來的葉恆了,只見他喊了一聲後,這人的頭一擡,笑了起來:“三哥,你們回來了,快,累了吧,趕緊回屋裡歇着,小歡,叫人,這是你三伯!”
葉恆一臉的諂笑,讓葉帆的眉頭皺了起來,他們是親兄弟,四哥壓根就沒有注意到他們夫妻,讓他心裡有些不太舒服,不是他有意爭什麼,三哥他們之前並不熟悉,如今這熱乎勁兒讓他覺得有些不正常。
“三伯,三伯孃,哥哥,姐姐!”
這葉歡也是個嘴巧的,見一邊愣着的葉帆兩口子,楞在了原地,葉恆纔看到原來葉帆兩口子也回來了,倒是沒想到這個弟妹長得這麼漂亮,恍惚了一下,立刻笑道,“這是你五叔,五嬸,叫人!”
餘氏已經拿了一些糖果遞了過來:“好孩子,給,分給你們兄妹吃,三伯孃沒帶什麼好吃的,改天咱們去鎮上再買。”
“三嫂不用寵着她,有糖果吃就堵住她的嘴了。快進屋,外頭冷,先暖和暖和!”陳氏笑的燦爛,偏是個尖下巴,讓整個人顯得有些刻薄,讓她的笑少了幾分和煦。
“這是四弟妹吧?我們還帶了一些府城那邊的布料,正好給你們一家做衣裳,來,自己挑!我就先進屋了!”
陳氏一聽,立刻眉開眼笑起來:“三嫂還真想的周全,還別說,我對府城的料子可是好奇呢,這倒是有了福氣,你們幾個還不過來謝過三伯孃!”
“這是五弟妹挑的。”
餘氏這話倒是沒說錯,他們一心惦記着葉五奶奶的事兒哪裡有心思管這些,林瑤之前是賣布料的,對這些瞭解,這都是她一手操辦的,沒想到到讓她撿了便宜,聽了陳氏的話忙指了指林瑤,而陳氏似乎沒有聽到。
葉青籬的眉頭皺了皺,這夫妻兩倒是有意思,自家的親兄弟不待見,倒是跟自己一家熱乎,倒是有些耐人尋味了,只是他們這纔到家,一切都是未知數,還是等辦完了葉五奶奶的喪事再說。
果然葉城坐不住,朝葉恆問道:“五嬸如今在哪裡?”如今進了二房,連孃親也不能叫了,不然讓老爺子老太太心裡有了疙瘩。
“在五房裡,你們一家過去看看吧,不管怎麼樣,人已經沒了,人死如燈滅,什麼都不要計較了!”老爺子老太太聽到動靜也過來了,聽到葉城這麼說心裡有些高興,他這樣看重他們,已經夠了,畢竟是親孃,怎麼也送一場。
“爹孃,我——”
“那是你親孃,葉海沒了,葉林也不見了,只有你能送她一場,不用顧忌,你這樣,爹孃已經很高興了,若是你連送她一場都不願意,爹孃該失望了。”老太太點了點頭,事情來得突然,沒想到她會這麼早就去了。
“謝謝爹孃!”
葉城在院子裡跪了下來,他一跪,葉青宇幾個也跪了下來,老爺子老太太眼裡含了淚:“好了,都起來,冰天雪地的,快起來,這有什麼?我們誰都有這一天,早晚的事兒。”
五房裡,葉五奶奶靜靜的躺在棺木裡,神色安詳,這還是葉城一家第一次見她這般安靜,之前不是打就是罵,如今卻只能這樣安靜了。
葉城一家跪下磕了頭,到底是親孃,葉城伏在棺材旁邊泣不成聲,餘氏也落了淚,扶着葉城,葉青宇葉青皓兩個也擦着淚,可葉清風,葉青塵,葉青籬幾個真的哭不出來,見父母哭也低下了頭。
葉月本來也是一起回來,只是路上竟然發現害了身孕,所以馬車慢了些許,如今五房裡只剩下葉青竹,葉青芳兩個姐妹,見葉城一家回來,也抹着淚:“三叔,你們總算回來了!”
這一聲倒是惹得餘氏又落了一回淚,儘管他們的爹不是個東西,可他們的娘也不算是個壞人,只是可憐了這姐妹兩個,日後該怎麼過活?
雲山鎮,李府裡,葉青蘭看着回來的丫頭:“打聽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