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1:35 本章字數:3579
吳氏不語，也沒去看慕明德，保持着驚人的沉默。
“思來想去，在你進門之前，我尚且沒有娶正妻的時候，身邊的女子反倒是更多一些的。”慕明德繼續說道，慢慢的，像是陷入了回憶之中，口吻也十分柔和，“你進門之後，她們都一個個的消失了。”
沒有人敢說話，都聽着慕明德慢慢的說着話，雖然他現在看起來一點都不生氣，但誰都明白這平靜之下隱藏着的會是什麼。
“還有子女，你看看，我現在還有兒子在身邊嗎？”慕明德又說道，正面看向吳氏，吳氏還是端坐着，什麼也不說，“一個都沒有，這樣你是否就如願以償了呢？”
“父親，你要不要這樣質問母親了，母親什麼都沒做。”這時候慕仙瑤聲音哀切的開口說話，剛剛在宴席中途就已經回來了，她現在的妝容淡了許多，傷口現在並沒有遮蔽得那麼嚴實了。
“我沒有質問她做了什麼，我只是在問問她的意見而已。”慕明德不疾不徐，撇了慕仙瑤一眼，目光在她臉頰上的傷口上停留了片刻，緩緩問道，“不然，你說說你的想法？你覺得呢？我相府的情況如何？”
原本是想幫吳氏說話，沒想到倒是把自己搭進去了，慕仙瑤只是低下了頭，也不敢再說話了。
“很好，你們一個個都不說話，我也拿你們沒辦法。”慕明德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說道，“吳氏，你做沒有做過那些事情，我不想追究，反正已經發生了也挽回不了，我只恨當初怎麼就信任了你。”
又是“吳氏”兩個字，讓一直不動的吳氏，稍微動了一下，手顫抖了一下，但依舊不言不語。
“靈泉寺，你不去也罷，你就在相府吧，我會專門爲你修建一個佛堂，你是應該清心養性。等永平公主過門，府中事宜，全部交給她吧。”慕明德站了起來，面無表情，“我不想再見到你這樣狠毒的女子，這十幾年夫妻之情，全當我喂狗了吧。”
“老、老爺……？”吳氏終於有了反應，擡眼去看慕明德，淚水不用醞釀，一下子就從她的眼中滾落了出來，“老爺，你、你不再信任妾身了嗎？鄒氏說的，我不、我沒有做。”
若是換做過去，也許慕明德並不會這麼容易就相信，但是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之後，在有了這麼多的信任危機之後，吳氏在慕明德心中的印象一直在改變着，現在只是致命一擊而已。
“嗯，你沒有做。”慕明德似乎連帶多說一句話都懶得，“我只是希望府中不要再出事了。今日，本是我慕明德丟進臉面之日，你將鄒氏的事情拿到宴席上來說，但幸好永平公主的賜婚到了，我纔不至於那樣狼狽。吳氏，今日也不是你故意的，對不對？”
吳氏說不出話來，淚水一滴滴的滑落，只看着慕明德。
其實，兩個人之間也沒有多少真感情吧，慕離想着，吳氏想要嫁得好，當朝宰相確實是一個不錯的選擇，而慕明德是要娶得好，吳氏的孃家夠硬，兩個人之間，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姻罷了。
“至於仙瑤，你也安分點兒，好好將你的臉養好，暫時也不要出去丟人現眼了。”慕明德繼續冷酷的說道，“鄒氏的事情，我會親自處理，離，你隨我去書房。”
說罷，慕明德邁步，準備出門，只是卻被吳氏猛地拉住了。
“老爺，你真的不肯在看我一眼，真的也不再相信我了嗎？”吳氏哭泣着，沒有了慕明德的信任，即便有她爹，她在相府也幾乎等於是沒有地位了，而且，永平公主的到來，對她絕對是一個十分大的衝擊。
“我只希望你父親死了之後，我好休妻。”慕明德狠狠的甩開了吳氏，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慕離環視了這一片狼藉，慘不忍睹的大廳，跟着慕明德出去了。不過這跟出去未必是好的，慕明德現在的心情肯定十分糟糕，一會兒沒準兒會將氣撒在她的身上的。
直接到了書房之中，整個路上慕明德一言不發，走得飛快，慕離幾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子，等到了書房，慕明德直接坐下了，坐到了案臺後面，面色說不出的陰沉難看。
“鄒氏的事情，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慕明德擡眼，看向慕離，開門見山一句話，劈頭蓋臉。
慕離一愣，隨即快速道：“離不知道，離這段時日這樣忙碌，並不曉得後院的事情。”
慕明德深深看了慕離一眼，也沒有說信還是不信，只是道：“那麼吳氏做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呢？”
果然，這氣是望着自己的身上撒了，慕離深吸一口氣，說道：“父親，女兒從前一直在大雜院中，並不曉得這些事情。有的事情，是有耳聞，只是，女兒該如何跟你說呢？畢竟都是過去的，而且也沒有證據，父親那時候是信任母親的，女兒實在是……”
“所以你便瞞着不說嗎？”慕明德暴躁的說道，“哈，感情整個相府的人都知道，唯獨我一個人矇在鼓裡，你們一羣人欺瞞我一個人，也真是不容易啊，難爲你們了。”
“離有提醒過……”慕離只是小聲的說道，慕明德生氣與否，她懶得理會，現在不過是應付着，只等着宋凌軒動手了。
這話讓慕明德沉默了片刻，過了一會，突然嘆氣：“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相府後院看上去一片祥和，其實就藏着這麼多陰暗的東西，讓我、讓我情何以堪啊，簡直就是督陽城的第一笑話。”
“父親，事情會過去的。”慕離柔聲說道，桌上有下人爲慕明德準備好的熱茶，慕離到了一杯，“父親先喝口茶，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永平公主嫁給父親，父親又被封會宣平侯，也算是值得慶賀的好事了。”
慕明德不語，看着杯中的茶水，突然也倒了一杯，給慕離：“剛剛是爲父心中一肚子的怨氣和怒火，不該質問你的。來，你也喝茶吧。”
慕明德的茶是他提拔的一個下屬從西南那邊特地弄來的，比之宮中的茶還要好喝，慕離在這裡幫慕明德處理事務的時候，也沒少喝過，現在自也是不疑有他，端起來喝了一口。
從鄒氏的事情開始，她就一直沒有喝過水了。
慕明德看着慕離喝下，卻沒有碰他的茶杯，心中只是計算着數量，這是第六次了。
“父親，今日可有什麼事情要處理？”慕離放下了杯子，輕聲問道。
“今日不必了。”慕明德搖搖頭，臉上總算是有了一絲放鬆，“潘管事已經回來了，一會兒他到了之後，你將你手中的事情交給他就好了。這段時日，辛苦你了。”
“能爲父親排憂解難，是女兒的福氣。”慕離說道，帶着微笑，潘楠回來，她也許應該找個機會和潘楠聊一聊，她去找胡生實在不方便，而且她也不太想和胡生打交道。
宋凌軒等不及了，能否先把慕明德給解決了？
還有，她還得進宮，將她現在手中有的慕明德黨羽的名錄，收集的他受賄貪污的證據，以及他藏匿金銀珠寶和龍袍的地方，都應該和宋凌軒通個氣，這樣才方便到時候的行動。
“今晚我正好也要出去應酬，你就和潘楠交接吧。”慕明德交代道，纔剛剛說完了這句話，潘楠的聲音便在門口響起來了，說是回來了，慕明德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道，“進來。”
“老爺，小人回來遲了些，老爺可還好？”潘楠是風塵僕僕的模樣，單膝跪下給慕明德行禮，“東西我也拿到了，老爺你……嗯？離小姐也在這裡嗎？那小人等下再給老爺稟告。”
“無妨，你說。”慕明德看了慕離一眼，只是對潘楠說道，“什麼都可以說，你不再的這段日子，都是離幫我打理許多事情的，她是值得信任的，我的秘密她都知道。”
潘楠看向慕離的目光意味深長，不過只是一眼而已，很快便回頭了，也沒有說話，從懷中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放到了慕明德的前面，低聲道：“一共是五十粒，小人從太子殿下那裡討要到的。”
如果說潘楠進門只是讓慕明德表情鬆了一絲的話，現在聽到這個消息，慕明德的臉上根本就是止不住的笑容，比方纔聽到他被封爲宣平侯，被賜婚都還要高興的模樣。
“很好。”慕明德撫摸着那個盒子，“做得好。”
“這是小人的分內之事。”潘楠說道，退開了幾步，再次看了慕離一眼，眼神中有些慕離看不懂的東西。
慕明德讚歎了半天，才戀戀不捨的從盒子上移開了目光，輪番看了看潘楠和慕離：“唔，你們兩人做一下交接吧，我要出去準備應酬了。潘楠至於其他的事情，等我晚上回來之後，你再細細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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