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琪悅這一大哭,一旁的陳爺爺就感覺有些尷尬了。他想不明白,只是想拉着老李頭去菜市場一趟,怎麼把這孩子弄的像是要死人了一般?
看着懷裡白琪悅扯着嗓子使勁的哭,聲音都有點變調了。他們說也說了,打也打了,但她的小手依然緊緊的抱着外公不放,倔強的樣子讓三位老人感覺到無奈。
正當三位老人對白琪悅頭疼的時候,李家的大門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外婆打開門,只見鄰居劉爺爺衝了進來,看到就在門邊站着的外公與陳爺爺後,長長的出了口氣,緊接着就是拍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受了驚嚇的樣子。
被劉爺爺的樣子弄的有些茫然,加上白琪悅讓人哭的頭疼的聲音,幾位老人相互看了眼,便走回屋裡。看到外公不再往外走,白琪悅也漸漸停止了哭泣,只是小身子還是一抽一抽的,小手不再抱着外公的脖子,只是依舊緊緊的捏着外公的衣服。可能哭的太用力了,她此時感覺腦袋疼的更厲害了。
幾人一坐下,剛好順過氣來的劉爺爺就開口說道:“可嚇死我了,我剛纔先去老陳家敲門沒人開門,我以爲你們已經出去了呢,來你們家都是抱着僥倖來看看,幸好你們都在。”
“出什麼事了?給你急成這樣?”陳爺爺問道。
“出什麼事了?出大事了!剛纔聽說菜市場那有煤氣罐子炸了,我在外面都隱約聽到了響聲,你們都在屋裡,所以沒聽到吧。”劉爺爺一臉後怕的樣子。
劉爺爺的話讓所有人一愣,外婆最先反應過來,轉頭看向外公懷裡的白琪悅。隨後陳爺爺也反應了過來,目光也看向了白琪悅。白琪悅聽到後,突然感覺心中一輕,剛纔的不安感全部消失不見了。身子也放鬆下來。她知道沒事了。
劉爺爺沒有注意到大家的神情,徑自說道:“剛纔聽到聲音,我跟老王就想出去看看,正好遇上隔壁院老林家二小子,他剛巧從菜市場那邊回來,說是裡面有幾個煤氣罐子炸了。那小子膽子小,沒敢上前看,所以具體情況他也沒跟我學明白。我知道你們下午要去菜市場,就怕你們也在那,所以來你們家看看你們到底去沒去。雖說不知道那到底什麼情況,但還好你們沒去。”
劉爺爺的話讓三們老人心裡都咯噔一下,陳爺爺看向白琪悅的眼神有了些許異樣。
“對了,剛纔老遠就聽到你家外孫女的哭聲,怎麼了?這小臉都哭花花了。?”劉爺爺看着外公懷裡的白琪悅隨口問道。對於這個小丫頭,他還是很喜歡的,又懂事又聽話,從來不讓大人操心。即使老李頭對她不親,她還是經常跟在老李頭的後面,是個挺可愛的孩子。
“沒什麼,小孩子脾氣犯了,不聽話讓我打了兩巴掌。”此時外公心裡雖有疑問,但他沒有時間細想,只是一語帶過的回答了劉爺爺的話。
劉爺爺也沒感覺出來有什麼不對,他現在的注意力完全不在這裡,“我出去打聽打聽到底出了什麼事。”
“等等,我也一起去。”陳爺爺也站起身隨着劉爺爺一起出了門。
看着劉爺爺他們出去了,屋裡一片安靜,只是時不時聽到白琪悅一抽一抽的吸氣聲。外婆從外公手上接過白琪悅,輕輕撫慰着。頭的疼痛加上手上的疼痛,白琪悅整個人感覺疲憊不已,放鬆下來的身體,沒一會便在外婆的輕撫中睡着了。
半個多小時過去,陳爺爺回到李家,神色有些奇怪的看着外婆懷中睡着的白琪悅。
“怎麼樣?”外公開口問道。
陳爺爺吸了口氣,壓着嗓音說道:“我剛纔過去的時候,大老遠就看到那邊在冒煙。近了一看那火着的叫一個猛。聽邊上的人說,是裡面有家做小炒生意的攤子,弄了三個煤氣罐子,不知道什麼原因炸了。你們也知道現在這都快十一月了,就算菜市場那不是露天的,但是也開始冷了,裡面賣菜的有些人就開始準備了木頭、煤球啥的。還有那些賣菜的案板架子都是木頭。還有賣糧油的。這一炸,火星一點就全着了。我離開那會,看着菜市場倉庫的大架子,也快要燒塌了。”
想着那熊熊烈火,陳爺爺心中不由得感覺到害怕。“聽跑出來的人說,裡面應該有人被困住了,好多人想衝進去救人,但火着的太大,根本進不去人。就連消防隊的人來了,也只是灑水,沒人敢衝進去。”
看向白琪悅的眼神也露出些許慶幸。陳爺爺轉頭看向外公,輕聲說道,“如果不是悅悅鬧這麼一場,把咱們拖住了,咱們兩個老傢伙肯定就被困裡頭了啊……”
外婆抱着白琪悅的手緊了緊,一口氣彷彿噎住了一般,吸不進來吐不出去。
看到外婆的神情有些不對,外公趕緊過來將白琪悅從外婆懷裡抱出來放到牀上,然後趕緊拍了拍老伴。陳爺爺也趕緊幫外婆倒了杯水遞過來。“老嫂子,別緊張,我們這不是沒去嗎……沒事,放寬心啊!”
順過氣來的外婆輕輕點頭,眼睛不由得看向牀上睡的人世不知的白琪悅。滿肚子的話想說,卻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得擡頭看向身邊的老伴,眼神裡有着無措。
知道妻子個性的外公只是拍拍她,轉頭對陳爺爺說道:“老陳,今天這事就咱們三個知道,再別讓其他人知道了,算是你幫我個忙。”
陳爺爺聞言連忙擺手,“老李你這不是寒磣我嘛,雖說我比你少活了些年頭,但這些事情還是明白的。你也別說幫不幫忙,我現在還能好好站着這都是借了孩子的光,哪裡能讓你這麼說。你放心好了,這事就到此爲止,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我也不會向外說的。”
得到陳爺爺肯定的回答,外公外婆都放心了不少。陳爺爺知道他們一家子還有話說,跟兩人打個招呼就離開了。
外公又安慰的拍拍外婆,開口說道:“我去給淑華打個電話,讓她下班過來一趟,有什麼事咱們等淑華來了再說。你也放寬心,我這不是好好的嘛,你身體不好別想那麼多。一切有我呢。”外婆點點頭。外公眼神不由得看向牀上沉沉睡着的白琪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