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步虛韻

吟唱聲循環往復,帶有一股獨特韻味,令人難忘。

公良聽了幾遍,就學會吟唱聲調,看着獨步虛空飄然若仙的道人,情不自禁的跟着吟唱起來:

“大道洞玄虛,有念無不契。

煉質入仙真,遂成金剛體。

湛寂真常門,恢漠大神通。

生死五苦難,超脫天地外。”

一曲唱畢,道人已了無蹤跡。忽然腦中傳出一道洪亮聲音,其聲非語,而是一種玄奧莫名的音符。但不知怎麼回事,公良居然聽懂了。只聽那聲音道:“步虛韻。韻自天成,渾與道俱,飛虛浮空,出入幽冥,嘯詠洞章,贊九天之靈奧,尊玄文之妙重也。雅步審整,正身前向,臨目內視,注念玄真,使心形同...”

片刻後,聲音消失,公良清醒過來,眼中大放精光。

原來,他方纔聽到的吟唱聲是宗門前輩以天地自然生成韻律創出的道歌“步虛韻”。

步虛韻不僅僅是道歌,還是一門飛行道決,修煉到高深處,一步可達千萬裡之外。

只是初初修行要求極爲嚴苛,必須一邊吟唱道歌,一邊感受天地,是一門直指大道的功法。

公良得到步虛韻,心中歡喜不已。他身上雖有多門飛行功法,但都不大滿意。沒想到今天竟得到這麼一門逆天的道決,叫他怎能不開心。忽然,他想起師尊說的前來閬風山尋求機緣的話,難道這就是機緣?踩個腳印也能得到機緣,那也太搞笑了吧!

公良眼睛不由往四處瞄去,想看看山頂還有沒有腳印之類人爲足跡,可惜什麼都沒發現。

當他一腳踩在大腳印上的時候,坐在閬風山後溪邊石上的嬌柔女子擡頭望了一眼。

閬風山中,離堆山上,也有幾道神念掃來。坐在洞府中的長梧,微微點了點頭。

找不到東西,公良就坐回圓石,繼續觀看腦中突然出現的功法。

步虛韻初學之時雖要求嚴苛,但也不是沒有好處。因爲步虛韻是以天地生成的韻律創造出來,直指大道。若能參悟,對以後修行很有助益。公良看了一下,便依照方纔聽到的吟唱聲,唱起了道歌。

吟唱片刻,感覺已經和聽到的道歌差不多,他就用道歌配合功法,開始修煉步虛韻。

步虛韻看起來簡單,其實極難。

一邊吟唱道歌;一邊施展功法;一邊渾然忘我,契合天地,看似一心三用,其實是一心一意,進入無我無物,杳杳冥冥,空無所空的玄妙境界。

公良雖然已經學會吟唱,但練習之時,卻十分艱難,往往剛踏出一步,就直接從空中掉下。

幸好他皮糙肉厚,摔下去也沒什麼事,旁邊的米穀倒是看得擔心不已。

看了一會兒,發現粑粑沒什麼事後,小傢伙就扇着翅膀去邊上玩了。

公良練了一會兒,逐漸進入狀態,從最初的踏出一步掉下去,到一步幾米、十米、十幾米、二十米開始慢慢增加距離。到一步百米,感覺步虛韻初成,他就沒再練習下去,而是打算繼續尋找機緣。

依照宗門規定,他可以得到兩門道決仙法,現在才找到一門,還能再收穫一門。

只是這一門功法在哪裡,他還沒有頭緒。

休息一下,公良就在山頂逛了起來。

山頂有巨石,有雜草,有灌木,有堅硬的地面,也有蒼勁挺拔的老鬆。

老鬆長在一塊巨石邊上,也不知經歷過多少歲月,枝幹蒼虯,皮甲如鱗,葉如鐵針,有的枝幹上還掛着去年未曾落下的巨大鬆塔。

公良轉了一圈,感覺若有仙法道決的話,最有可能藏在老鬆上,所以就爬上樹尋找起來。

米穀扇着翅膀好奇的跟粑粑找了一陣,可惜什麼都沒找到,頓時沒了興趣,就扇着翅膀飛到旁邊去玩了。忽然,小傢伙看到下面一塊醜醜的石頭中竟然有一顆漂亮的小珠珠,立即扇動翅膀飛了過去。

小珠珠鑲在石內,乒乓球大小,潔白無瑕,晶瑩剔透。

米穀一看就喜歡上了,隨即取出一根長矛,刺破小珠珠邊上石頭,將小珠珠挖了出來。

看着小珠珠,小傢伙開心極了,連忙扇着翅膀飛回去和粑粑分享心中喜悅。

公良在樹上找了一陣,沒有找到道決仙法後,就想放棄。

此時,米穀飛了回來,抓着小珠珠臭屁的向粑粑顯擺道:“粑粑粑粑,你看,偶找到的小珠珠,好漂亮吧!”

公良看着珠子在陽光下反射出的彩色光線,點點頭道:“嗯,確實很漂亮。”

米穀聽到粑粑的話,開心得抓着小珠珠在粑粑身邊轉起了圈圈,一邊轉還一邊唱着莫知名的歌謠,一條九彩尾巴,更是甩得都快斷了。

看到小傢伙高興的樣子,公良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再往樹上看去,忽然發現,老鬆最頂部的一根松針似乎有點不俗。那一根松針如劍般,直刺雲霄,傲視蒼穹,一股非凡氣勢散發出來,令人心中凜然。

公良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從一根松針上感受到如此氣勢,感覺有點荒唐的同時,又詫異不已,不由伸手往松針摸去。

剛剛碰到,松針就消失不見。

驀然,腦中出現一幅畫面,青冥之上,一片如魚鱗般的捲雲下,忽有一道亮光自底下破雲而出,夾帶着無匹氣勢,直入青天,似要破開天地般。

這一道光,如刀如劍,如矛如戟,看起來什麼都像,卻又好像什麼都不是。

畫面很快消失,但那道刺入青冥的亮光卻已深深刻在公良腦中,怎麼也不會忘掉。

畫面消失後,一門法決出現在他腦中。

說是法決也不對,算起來應該是一門囊括了各種兵器功法的總決。

這門功法總決對公良來說簡直就是及時雨。

這幾年他在訓練和出外執行任務中,將學到的東西融入到自創戟法中,讓只有雛形的戟法有了一點樣子。但也只是有一點樣子而已,再往上就不行了,他感覺自創戟法似乎還欠缺一點東西。

現在有這門功法總決借鑑,他自創的戟法應該很快就能大成。

不只如此,這幾年他將自己學到的東西梳理了一遍,發現本命法寶陰陽雙戟有點雞肋,所以他就想將雙戟重新祭煉一下。

可祭煉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行。

原本他對想要祭煉的東西還有很多不懂,但現在有了這本總決參考借鑑,再加上自己這幾年來努力修煉的煉器水平,想來重新將陰陽雙戟祭煉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公良正沉迷在獲得功法的喜悅中,忽有一道清風吹來,將他和米穀捲起,帶到山下。

離堆山中,長梧睜開眼,長袖一揮,公良只覺眼前景物一變,就到了師尊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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