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塵封的記憶

歐石楠給自己和黃煜倒了一杯酒,昏暗的燈光下,黃煜的側臉被黑暗淹沒,看不出表情,歐石楠沒有說話,只靜坐在黃煜身邊,看着他一口口的嚥下烈酒。

黃煜不知道怎麼開口,去述說很久很久未曾言及的記憶。

歐石楠感覺到了他的爲難,於是開口問“感情出現什麼問題了嗎?”

“算是吧!”黃煜低頭喝酒,沉聲說着“他跟別人走了,你知道的,那個酒吧的老闆!”

“很難過!”歐石楠又問

“我不知道!”黃煜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感覺“或許有一點傷心,我習慣了。這麼多年來,來來去去的!”

“……”歐石楠不知道怎麼迴應

“呵呵……”黃煜感覺到身邊的人的猶疑,低低的笑起來,擡頭看着歐石楠,微醺的樣子,眼神卻是少見的明亮。“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歐石楠回答

“上次在京城跟你見面之後,我在回蜀州的飛機上遇到一個人,一個很久沒見的人。我不知道他竟然回來了。”黃煜的聲音散亂零碎。“分手了,我不太傷心,反正我早就知道,沒有人會一直陪在我身邊的。有什麼呢?但是,當那個人再次出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竟然無法控制自己的心痛。不是離開了嗎?爲什麼又回來,還出現在我面前。我沒有想到,我居然在他面前倉惶逃走。”

歐石楠靜靜的聽着。

“十三年了吧!十三年前,我們在學校相識相愛,我們都是京城影視學院的學生,他是我的學長,我去學校報到的時候,就是他接的我。第一次見面,我就知道自己會愛上這個男人,他的笑容那麼明媚,深邃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材吸引着往來學生的注目,那個時候我很內向,我不知道那樣的我是怎樣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主動過來幫我辦理入學手續。然後就很自然的出去吃飯喝酒,然後自然的約會在一起。那個時候我真的很快樂,他就像是上天對我的恩賜,我多麼感激我能夠遇到他。”說到這裡,黃煜的嘴角揚起,似乎是想起那段美麗的回憶。

“後來,他在大四那年參加一部電視劇的試鏡後,正式出道了。他是混血兒,在學校成績也好,老師都很喜歡他,很受歡迎。一部電視劇讓他一炮而紅,雖然如此,他跟我的感情依然很好。再後來,他把我介紹到他演戲的劇組,在他的幫助下也做了演員,拍攝了幾部紅火的電視。那個時候,我真的感覺很幸福,跟自己心愛的人一起工作,一起演戲。那個時候我們約定,無論面對怎麼樣的境況和誘惑,都要保住我們的本心,好好的維持我們的感情,一起走下去。我以爲我們可以,現實卻告訴我,這樣的認識多麼可笑。”

“他的事業越走越高,慢慢的他開始接受很多外國的邀請,走向國際。雖然我也一直在努力的拍戲,終究不像他那樣長袖善舞,善於經營自己,也沒有他優秀,我們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追趕他成爲我努力的唯一動力。我們變得聚少離多,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我們終究沒有勝過現實,當他受到國際娛樂公司邀請將遠赴國外發展的新聞出來時,我才知道他即將去往國外。他竟然沒有告訴我,讓我看到新聞才知道這件事。我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就立即去找他,最後在他的家裡,我們見了最後一面,在那裡,有我們無數快樂的經歷,可是那天當我進入那個地方時,卻感覺到刺骨的冰冷。我質問,我發火,但是他真的是很強的人,他已經做了決定,就不會放棄。就如他當初選擇我一樣,那麼堅定。我多麼瞭解他,知道這是無可避免,發火的激動過後,我又跟他說,我願意等他,可是,他卻跟我說,讓我不要等他,他對不起我,但是,我們必須分手。”

“那天他的表情到現在都記得清清楚楚,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他家裡出來的,我茫茫然的離開,然後回到劇組。繼續拍戲,那部戲也是我拍攝的最後一部,慶幸的是那個時候我沒有簽約給經紀公司。那部戲也即將結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也試着讓自己堅強,可是我終究是低估了他對我的影響。我根本無法繼續從事演員這個行業,每次拍戲的時候,他跟我對戲時的情景都會出現,那些曾經甜美的記憶,都成爲插入我心頭的一把一把的鋼刀。艱難的結束那部戲的拍攝之後,我就退出了這個圈子,用我全部的片酬和積攢下的存款,一個人到蜀州,建立了蜀葵娛樂。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說要跟他存在的圈子撇清關係卻又建立這樣的事業,十年來,我讓自己變得堅強,不苟言笑。也以爲這些曾經已經過去,我也談了幾次戀愛,卻都是無疾而終,小楠,不怕你笑話,我不敢愛了。不敢付出真心,自然沒有辦法留住愛人,我想要有個人陪在身邊,一個人真的很孤獨,可是又不敢,我知道,我真的經不起另一次傷害了。”

歐石楠專注的聽着,每個人都有不願回首的過去,我們都是負傷行走在人生路上,很多傷,即使是一輩子的時間也無法痊癒。她早就知道,她身邊的這個男人,看似冷硬的外表下有一顆敏感的心,因爲他們是如此相似,都是這樣的敏感,都揹負着難以言語的傷痛。她能感受到黃煜的痛苦,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因爲,這樣歷久彌新的傷,不是她說一句話或幾句話就可以撫平的。

看着黃煜壓抑着眼淚,痛苦的哽咽,歐石楠伸手抱住他,低聲說着“難過的話,就放肆的哭一場吧!你以後都不會孤單,因爲,我會永遠做你的朋友。”黃煜終於不再強忍眼淚,在歐石楠懷裡放肆的哭泣。

“小楠,我以爲我已經忘了,我以爲我可以的。可……可是,當他出現在我面前,我才發現,還會痛,我該怎麼辦,怎麼辦?”黃煜崩潰的哭着問

“……”歐石楠沒有回答,只是更擁緊了他,讓他感受她的支撐,她的溫暖。

哭了好一會,黃煜也平靜下來,他擦乾眼淚,到洗手間整理了一下。哭過之後,黃煜也變得輕鬆了一點,他坐在歐石楠的對面,眼眶紅紅的,有些不好意思。歐石楠伸出手,牽起黃煜的手,緊緊的。然後鼓勵的看着他“還記得我曾經給你講過的那個故事嗎?曾經美麗卻遺憾的愛情故事。其實我後來也想過,若是當時我沒有那麼多的擔心,真的跟她在一起,是否就是幸福的呢?答案是,我不知道。感情的事情就是這樣,誰都無法保證相愛就會天長地久,有傷有痛能怎麼辦,只能承受。換個角度看吧,哪怕結束的痛苦,但是你們卻曾經擁有一段美麗的愛情。我也這樣,只記憶那個人曾經賦予我的美好,不去回憶遺憾的分手。這其實很難,但是努力總是能做到的,勇敢的把這些拋掉,然後再勇敢的去愛上值得愛的人,善良的人會得到幸福的。相信我,如果我能夠有現在,那麼證明老天爺是寬容的,他會讓善良的人幸福。”

黃煜紅着眼眶認真的聽着,少小離家,因爲他的性取向,家人不接受他,他一個人生活,遇到的第一抹溫暖,就是那個人。這次,他再次遇到了一個人,也在試圖用心的理解和支持他。多麼難得,原來只能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的他,只因爲一場巧合,讓這個女孩認識了真實的他,這種緣分讓他感恩。黃煜握着歐石楠的手,將情緒全部發泄出來後,他舒服了很多,至少他現在不孤獨,有人在支持他。

“謝謝!”黃煜說

“嗯!”歐石楠對着他笑了笑

夜晚的霓虹照亮了整座城市,歐石楠和黃煜坐在黃煜家的落地窗前,看着萬家燈火,相互傾訴着他們的感觸,她一點一點的給黃煜開解,讓他面對曾經,也是開解着自己,讓她自己勇敢的正視她的過去,然後勇敢的面對未來。

第二天清晨,歐石楠一個人離開黃煜家趕往片場。整夜兩個人都在談心喝酒,黃煜最後醉倒,而歐石楠卻依然清醒。她草草的洗漱就獨自趕往片場,她相信,黃煜醒來之後,就會更堅強一點,他人生的關卡需要他自己跨過,而她,願意成爲他的支撐,讓他在向前邁步的時候,不會倒下。

坐在出租車上,聽着廣播上預告娛樂新聞“十年前前往國外發展的何煦歸國,有望加入著名導演李卓的新電影。”歐石楠聽着新聞,抿着嘴角。一行無話。

來到片場,歐石楠的戲也馬上開始了,歐石楠匆匆來到化妝間,換上服裝,在這部戲中,歐石楠扮演一直在男主角身邊的妹妹。扮相以白色裙裝爲主,突出這個角色外表的可愛。在戲中,歐石楠的這個角色一直扮演着天真的妹妹,但是實際上卻是完全相反的個性。

龍成業扮演歐石楠的哥哥,是一個殺手集團的繼承人,程浩嵐扮演的是一個警察,爲了尋找失蹤的妹妹而被捲進一場巨大的陰謀當中。

第一場戲就是歐石楠跟哥哥的一場對手戲,再次熟悉了一下臺詞,歐石楠和龍成業站定位置,正式開拍。歐石楠調整好自己的表情,揚起可愛的微笑,對着龍成業撒嬌,龍成業則寵愛的看着她。

可愛的波波頭,大大的眼睛閃爍着光芒,歐石楠搖晃龍成業的胳膊“哥哥,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給我帶什麼禮物了?”

龍成業斂去身上的血腥,笑着回答“小蘭想要什麼禮物啊?”

歐石楠側着頭,一臉可愛的說“我想要哥哥陪我去遊樂場玩。”

龍成業哈哈大笑,捏了捏歐石楠的臉“好,哥哥帶你去。”

“哥哥最好了!”歐石楠高聲歡呼。兄妹兩個的感情可見一般。

然後,程浩嵐扮演的女警察也出現了,她追查妹妹的下落,目前的證據都指向夏國最神秘的殺手集團,經過明察暗訪,她發現龍成業扮演的這個角色有可能是這個集團的人。因此,主動接近龍成業。

“加我一個怎麼樣啊?”程浩嵐笑着問

“好啊,姐姐跟我們一起去吧!”歐石楠牽着兩個人一起離開,前往遊樂場。

第一場結束。同樣的造型,歐石楠的第二場戲則是完全不同的情感,昏暗的房間裡,歐石楠慵懶的坐在沙發椅上,左手拄着頭,右手拿着一把小刀轉來轉去,晦暗的燈光趁着歐石楠蒼白的肌膚,有一種詭異的氣氛,下面坐着幾個穿着各不相同的人,他們報告着他們的任務及完成狀況。歐石楠的表情晦澀不明,下面的幾個人戰戰兢兢。歐石楠簡單的發佈着她的命令,邪肆的眼眸黑暗嗜血。

沒錯,這部戲中,歐石楠的角色是反派,表面是可愛的女孩,實際上卻是真正黑暗的陰謀者。這樣的角色對於演員來說是種挑戰,歐石楠選擇出演這樣的反派並不是簡單的因爲黃煜的邀請,而是這樣的角色很適合歐石楠。前世的經歷讓歐石楠有很多的黑暗面,這個角色或許對別人來說還難以完成,對於歐石楠來說反而容易駕馭。同樣的,歐石楠也希望通過扮演這樣的角色更加深的認識自己,以及找到真正的自己。

第一天的拍攝尚算順利,歐石楠的表現很出乎導演的預料。作爲選秀歌手來說,歐石楠的表現可圈可點,將小蘭雙面的個性表現的比較好,特別是小蘭的黑暗面,表現的非常好。反而是可愛的那邊,ng的次數較多,但是作爲一個新人,已經是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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