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大欺人大甚了’……、米頭何貴狠狠的砸着桌面那足有一個拳頭厚的實木桌子也不由地發出吱嘎吱嘎的顫抖聲。
“我說大河馬你就不能鎮定點,你要是將桌子砸碎了,還要我們自己花錢在買一張!”身着一身青羽水柳裙,顯出嬌好身段的沐穆青端着一杯泛着冰碴的茶,一邊小口的唾着,一邊說道。
“哼!”何貴沒去理會沐穆青,而是扭過頭,看向上首位置的岳飛,道:“統領,就這麼算了,統領爲了戰事,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而這羣傢伙卻蹬鼻子上臉,如果不是有我們在前方衝鋒陷陣,就憑那些烏合之衆也能打退襄陽水軍!”
“你先坐下!”岳飛一壓手,面色肅容的道:“對方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我們船上並沒有太多的士兵,難道我們要靠自己衝上襄陽去麼,傳令下去,船隊掉頭,我們先去臨海鎮,接了士兵,然後在追上!”
“可是統領!”
“何貴,統領既然下令了,就照辦,哪來的廢話,何況襄陽水軍不還沒垮掉,或許會幫着我們教之一下這羣烏合之衆,到時候,他們還不得乖乖的跑過來求我們!”歐陽朗說着站起身,對着岳飛抱了抱拳道:“統領大人,如果無事,我光回去指揮了!”
“恩!”岳飛擺了擺手,道:“都去吧!”
片刻的夫,船艙內的人就陸續的走光了,醉心這纔來到岳飛的身後,一雙玉手輕輕的按在岳飛的太陽上,輕柔無比的按了起來,順着那指尖,一絲絲的清涼拂過大腦,讓人全身心的舒爽了下來。
“統領大人,你也不要太在意,何貴就是那直腸子脾氣,卻是沒有什麼壞心,不過這些楚州的也着實可惡,我知道統領大人顧忌我們是客軍,所以才百般忍讓,配合那些楚州的水軍,不過說實在的,大人爲顧全大局,而那些傢伙卻是以爲大人軟弱可欺!我們如果還這樣,下面的人嘴上不說,但心裡難免命……!”
岳飛微微皺眉,道:“你是不是聽到些什麼!”
醉心搖晃了一下頭,道:“那倒沒有,不過大人也該知道,下面的人大多都是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快意恩仇的傢伙,被人騎在脖子上作威作福,如果對方真有本事,那還沒什麼,但眼下這種情況,確實有些欺人太甚了!大人顧全大局沒有錯,但是也要顧及一下手下人的感受!”
岳飛聽言,卻是道:“打仗豈是兒戲,而且我們畢竟是在楚州地方,鬧僵了畢竟不好,總之這事我知曉了,這一次拿下襄陽之後,我們就會分道揚鐮,再也不用去看楚州水軍的那些嘴臉!”
“大人,揚州水軍調轉船頭,朝東南去了!”
“呵呵,看來那揚州水將還算是識時務,好了,這次調開了揚州水軍,接下來攻略襄陽的大能否到手可就全賴各位精誠協作了,一鼓作氣的打到襄陽城下,讓我水軍揚名可就在這次了!”
“全聽將軍吩咐!”
“既然如此,我可就下命令了,全軍立刻北上,明日清晨,我們要在襄陽西水灣堵住襄陽殘餘水軍,將他們滅個乾淨,然後從側翼威逼襄陽城,讓那羣反王軍知道知道我們鄱陽水軍的厲害!”
“是!”
襄陽城外,西水湖灣,襄陽水軍錨地,昔日強盛的襄陽水軍自從兩月前抽調了主力精銳出湖口,進入天河內,留下的襄陽水軍不過是些舊船,雖有船廠日夜不停的造船,但是不足兩月時間,也不過是打造出些走舸,快船等中小戰船。
靜靜的夜,夜似棋盤,星若棋,如水的月華照在湖面之上,泛着粼粼的波光。
一艘飛魚船就好像是一條靈動無比的飛魚,藉着那月光,在湖面上飛快的穿梭着,直到月偏向一旁,這艘飛魚船上的水卒纔看到幾點燈光。
“總算是回來了,兄弟們,在加把勁,等回了營地,就可以好生的休息了!”
匆忙的腳步聲在帳外響起,低聲的對話聲讓帳內並沒有睡的安穩的水將從迷糊中醒來:“外面是誰!”
“回大人,是我,剛剛有快船送回的緊急軍報!”
“那還不進來!”
燭光被點亮,整個帳子總算是有了亮光,一個身着內衫的武將眼中佈滿了血絲,顯然已是幾天沒睡過好覺:“說吧,什麼情況!”
“我們在鄱陽海部下的探哨帶回的消息,鄱陽水軍已經開拔北上,估計明日正午前就會趕到西水湖灣外!看樣子是打算趁勝追擊。”
那水將聽言,非但沒有焦急之色,反而笑了,道:“來吧,讓他們通通都來吧,讓外面的崗哨盯緊些,其他人繼續睡覺,明日勝敗就會見分曉!”
上千艘戰船,行在湖面……可謂是鋪天薔地,密密麻麻。桅杆上,大小的船帆遮天蔽日,船頭上,旌旗獵獵,隨風飄蕩。
儘管襄陽水軍反叛,讓鄱陽水軍勢力大損,但是在鄱陽湖沿岸可是帝國造船中心之一,從蠻荒叢林砍伐的大木順着湘水就能進入海子,而靠着河岸邊上的造船作坊,一旦開足馬力,只要一週的時間,象走舸,飛魚,甚至是艨艟這些中小戰船就會源源不斷的被造出來。貼吧握手手打奉獻。
而象小型樓船,也不過一月多的時間,而大型樓船,最快也只是三個月的時間就能建造而出,自從襄陽叛亂以來,已過了四月有餘,新建立的鄱陽水軍從船隻數量上已經達到了以往的規模。
如果加上揚州水軍,光是數量就是如今襄陽水軍兩倍半,如果襄陽水軍主力猶在,之前那場水戰勝負還不可知。
西水湖灣,殘存的襄陽水軍三百條大小戰船並沒有畏懼的駛出了水灣,面對着三倍於己的楚州鄱陽水軍,在湖面上裂開了陣勢。
“這羣反王水軍倒還真他孃的頑強,就靠那兩三百艘小破船,以爲能擋得住我們,傳令,接駁戰,我要殺他個血流成河,片甲不留!”
“是!”傳令兵飛快的來到一側,打着旗語,雖然襄陽水軍這邊沒多少大船存在,但是鄱陽水軍的大船也不多,而且大半都是新建,根本就沒有安裝投石車,頂多有些牀弩配備,何況就有算有安裝,能否發揮威力還是一個未知數。
襄陽水軍這邊卻是發出零星的石彈出來,不過這投石車全靠數量還有石彈的覆蓋打擊,纔有一定的命中,這零星的石彈的落點,距離楚州水軍可是差的老遠。
完全是在做無用,但是就好像能壯膽子一樣,依舊一發接着一發射着,船隊在的接近,雙方陸續的開始動用中程攻擊利器,牀弩開始對射,傷亡開始出現。
“下令,潰退回水灣內部!”又是幾輪對射,無疑剛經歷大敗的襄陽水軍完全被壓制,而這水將卻是從容不迫的下達命令,各船收到指令,紛紛掉頭就朝着水灣內退去。
亂哄哄的,跟鬧市場一樣,完全的擠做一團,章好的是襄陽水軍的船隻都是寫轉動靈活的小船,而如果細細看去,就能看的出,襄陽水軍的僅剩下的一些大船一直都縮在隊伍的後方,所以撤退時也完全沒有受阻。
儘管又折損了王四十條戰船,但是卻逃入了西水湖灣之中。
“哈哈,傳令,乘勝追擊,直接打到襄陽城去!”
一艘艘的戰船衝入西水湖灣,西水湖灣顧名思義,這裡首先是一個湖,而且就挨着襄陽城,而這個湖跟好陽海也有些河流相連,之後這些河流被擴寬,兩湖相連,就好像這個西水湖是鄱陽海的一部分似的。
一艘艘的船爭相涌入這西水湖灣之中,而從船隻上,不時的滴落在湖中的鮮血,在水中擴散,儘管沒多一會就會被水波給吞沒,好像再也看不到一絲的血紅,但是血腥的味道卻隨着水流而飄走。
在西水湖灣的底部,那光照射不到的湖底,一條身長兩尺多長的銀白劍魚從水草中鑽出,那劍頭兩側的鼻子似乎嗅到了什麼,甩動着尾巴在四下裡尋找那味道的來源。
有第一條,就有第二條,十幾條銀白劍魚在水中好似一道標槍一樣的游上湖面,跟隨着那艘滴落着鮮血的戰船左右遊動。
“好乖乖,出來吧,都出來吧!”望着那湖面中,露出水面的銀白飛魚,那水將臉上露出一絲邪笑,站起身,下令道:“去船艙,將那些牛羊身上開一些血口,然後鑿穿船底,準備快船,我們離開這裡!”
“是,大人!”
命令被有條不紊的執行着,被砸沉的全部都是老舊的大船,甚至在水面上,還有一些大貨船,就停在湖面上,得到命令的士兵們,紛紛抽出刀劍,朝着船艙內的牛羊的身上砍去,而後有人砸沉船底,大量的湖水涌入船艙,淹沒船艙。
“襄陽水軍這是在幹嘛,難道是知道接下來的命運,所以打算自沉全節!”
“我看八成也是如此,這羣死到臨頭的反賊,死到臨頭還要跟帝國作對到底,等打入襄陽城,定要滅了這些反賊的九族!”
咕哪,咕螂,一連串的氣泡從湖面下冒出,隨着那十幾艘船緩緩的下沉,那船中的血腥味道也越來越濃,而嗅着那血腥的味道,湖底部正在不斷的進化的銀白色的血蠓劍獸紛紛睜開雙眼,搖晃着魚尾,爭先恐後的朝着那沉入湖中的船隻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