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道：“不好意思，老頭子喜歡吃菜後再喝湯。”
顧綿搖頭，“沒關係，我無所謂。”她就說嘛，怎麼湯不是最先上的，原來這老頭習慣和常人不同。現在她好奇的是這桌菜要多少錢，還有，她已經打算投資廣城西郊區，到時候在那邊開個秦淮私菜館應該不錯吧？
飯後上了一道甜品，顧綿不知道是什麼食材做成的甜羹，口感綿綿沙沙的，味道很清甜，還帶着絲絲甘香。
看來回家要問一下爺爺。顧綿不習慣在生人面前聊這種話題，即便心裡很好奇她也忍住了，只是淡定地把一碗甜羹吃得清光。
飯罷用薄荷水漱了口，東西都收走了，王老準備了一下措詞，正要開口，就聽顧綿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
“王老，我可以治好你的心疾。”
“啊？”
“什麼？”
“真的？”
顧綿望着三個失態站了起來了男人，眨了眨眼，頭微微一偏，道：“你們若是不信爲什麼請我來吃這麼貴的菜？”
“信！老頭子相信！”親身感受過那清涼之氣的五老激動地捂着胸口道，他目光發亮，緊緊地盯着眼前這個看似天真嬌俏但出牌無章法的小姑娘。她心清得跟明鏡似的，知道他的目的就是要療傷，甚至在他準備好的話還來不及說出口之前便拋出“能治好”這麼一個令他激動興奮的保證來，這下子事情還不得讓她牽着走了？真是好一個聰明精靈的丫頭。
顧綿對他眨了眨眼：“王老，不要激動啊。”
王老哈哈笑着坐下，往椅背上一靠，“說吧，小姑娘有什麼條件？”這麼一句話說出來，王老身上就迸出一股黑道之王的強大氣勢來。
雷老三立即也坐了下來。雙手抱胸，同樣靠在椅背了，眼裡浮起一層興趣。老大這個樣子纔對嘛！他倒要看看，在這樣的強勢氣壓之下，這十幾歲的小姑娘敢提出什麼條件來。
一餐飯能讓她覺得這麼地貴，她能提什麼條件？
就是王老，因爲顧綿的醫治能力在，他對她已經是相當禮遇了，也不覺得她能提出多高的條件，或許最多付些報酬？
而雷老四心裡已經劃出大概要付的報酬數額來。他估計是二十萬至五十萬之間。
三個人心裡都有了一定的計較，三對眼睛炯炯地盯着顧綿，等着她說出一個數字。
顧綿抿了抿嘴脣。突然正了正臉色，很認真地說道：“我是個商人。”不是醫生，她就是個商人。
雷老三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雷老四一臉錯愕，就是王老也愣了愣。
什麼？她是個商人？然後呢？
一時滿室靜默。顧綿也不着急。給了他們緩衝的時間。待他們回過神來正要開口，她又接着道：“我是個商人，所以沒有什麼‘醫者父母心’的美德，商人重利，你們知道吧？”說完眨眨眼。
王老有點哭笑不得，只能摸了摸自己光亮的額頭。搖了搖頭道：“小姑娘真有趣。”
完全不懼他的氣場，還能這樣自始至終按着她自己的步伐走，這姑娘不簡單。
顧綿豎起兩根食指。微笑地道：“兩百萬。”
雷老四驚叫出聲：“兩百萬？”可比他預計的最高價整整高出三倍啊。
王老只是挑了挑眉，“哦？”他怎麼覺得沒這麼簡單呢？
果然就聽她繼續說道：“這心疾不是一次可以治好的，最少要治療五次。兩個月一次，按次付款。如果我有時間可以出診，若是我走不開。只能麻煩王老親自走動走動。”這是顧綿考慮許久的決定。王老這心疾的確不是一次就能治好的，而且每一次都需要她送出一大團靈氣。靈氣不是普通商品，隨便出點錢就能夠買到，這世上應該獨此一家了，本來就物以稀爲貴。何況靈氣於她來說不是沒用的，她自己也很需要，用掉一點就少一點，她肯送出已經很不錯了，收兩百萬怎麼了？她這還是因爲有目的結交王老而開的折扣價呢。
也許有人要說，不是從翡翠裡吸收就有了嗎？可是誰知道什麼時候能遇上極品翡翠？那些普通的翡翠靈氣可是極少的，不知道要多少塊才能收集到王老一次治療所要消耗的靈氣。
再者，若是她不報高些的價格，以後但凡誰聽到消息就來找她治療，她拿靈氣來做慈善？很抱歉，顧綿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大善人。
而兩百萬一次的價格，對王老來說應該不是什麼問題，他堂堂一個黑道王者，也不至於爲了兩百萬跟她一個小女生翻臉吧？否則是得多小氣。就這兩百萬，她肯出手，都已經是賣他人情了，這點等他心疾完全好了之後就會知道。
“喂，丫頭，治好就得一千萬，你是不是太獅子大開口了？”雷老三沉不住氣，又大聲叫了出來。
“老三！”王老低喝一聲。
顧綿很淡定地看着雷老三，問了一句：“大叔，你覺得你家老大的健康不值一千萬？”
雷老三啞了。
王老突然一拍桌子，大聲道：“好！今天先治一回。”
顧綿轉頭對雷老四道：“大叔，我賬號是報給你麼？”
雷老四默默地點了點頭。
顧綿從包裡拿出小便和箋和筆，刷刷刷地寫了一串數字遞了過去。雷老四打了個電話轉賬，不一會顧綿便收到了兩百萬進賬。
“那，麻煩你們出去外面守着吧。”
王老揮了揮手，雷老三雷老四便走了出去，關上門，像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站在門口。
王老把兩張椅子並排，將腿放了上去，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道：“小姑娘，開始吧。”
這一次，顧綿直接就先用靈氣點了王老的安眠穴，讓他睡了過去。她不想再用什麼遮掩的手法來糊弄他，不如一開始就讓他什麼都不知道好了。在外人看來，顧綿只是靜靜地坐在王老旁邊，盯着他的胸口，眸光幽暗，似有棉白氣流在瞳孔在旋轉，如果定睛看清楚，或許會覺得這雙眼睛有點兒詭異。
這一次治療花了半個小時，所送出的靈氣可比昨天多了一半，因爲昨天只是壓抑住了心疾的發作，這一次卻真正是開始治療的。
閉了閉眼睛休息了幾分鐘，顧綿站了起來，過去打開了房門，對兩尊門神道：“王老會睡一會，你們在這裡守着吧，我先走了。兩個月後再聯繫。”
雷老三還要說什麼，雷老四拉住了他，看着顧綿有點蒼白的臉色道：“多謝顧小姐。”
顧綿擺擺手走出了竹青居。靈氣啊，她的靈氣啊，又用掉了一大團。這種天生的心疾原來是要比受傷受損的後天傷害難治得多，靈氣的消耗也大得多。所以她以前醫治衛閃和唐壹的時候都沒有感覺這麼心疼，那可是一大團的靈氣啊。
冤家路窄，走到外面時又遇到了崔蘭和那個貴婦人。崔蘭見了她便冷哼了一聲，細長的眉毛挑了挑，對旁邊那個貴婦人道：“邵夫人，咱們可說好了，到時候就麻煩你幫我引見那位醫師。”
貴婦人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顧綿卻心中一動。邵夫人？是她所知道的那一位嗎？邵陽的母親？不由得多看了那位邵夫人兩眼。只覺得她皮膚很白，氣質不錯，眉眼很漂亮，果然與邵陽有幾分相似度。
這可是王意薇的未來婆婆。顧綿這麼想着，便衝她微一笑，“這位阿姨，你長得真漂亮！”
邵陽的母親，馬春花聞言微微一怔，但讚美的話誰都愛聽，而且在她看來，顧綿一名的國際名牌，長相漂亮，氣質出衆，又能來這種地方吃飯，身份肯定不低，所以反應過來之後也回了顧綿一個微笑，柔柔地道：“謝謝，小姑娘嘴真甜。”
崔蘭惱怒了，狠狠地剜了顧綿一眼，道：“你還不走？沒車是吧？叫計程車去啊！”秦家衆人其實都覺得顧綿不受寵，因爲上次她匆匆出現一回又離開京城了，也沒見秦淮父子有什麼動作，現在見顧綿沒車更肯定了這一點。
顧綿理都沒理她，對馬春花揮了揮手道：“漂亮阿姨再見。”
馬春花嘴角的笑越來越深。
這時候一輛寶馬開了過來，在半米外停下，車上下來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他轉到車這邊，打開後座的門，對顧綿道：“大小姐請上車。”
馬春花突然訝然地叫了起來：“古總？”因着丈夫的職業關係，她也認識不少京城富商，這古總她見過一次，知道對方是一間盈利相當可觀的投資理財公司總經理，爲人很低調，但身家據傳超過數億。她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爲她本來就打算找他幫忙投資來着，但這位古總行蹤有點難尋，一直沒找着。
他爲什麼稱這小姑娘“大小姐”？她不是還叫崔蘭爲三叔婆的嗎？
別說馬春花迷糊，崔蘭更迷糊。崔蘭是不認識古漢的，而且她也知道顧綿不是京城人。本來以爲這是秦家的新司機，但一聽馬春花驚訝叫出來的稱呼，她也迷糊了。
顧綿坐進車裡，古漢爲她關上門，走回另一旁上了駕駛座。顧綿搖下車窗，對馬春花揮了揮手：“阿姨，有機會見嘍。”
“好，好。”馬春花忙不迭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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