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
“簡直胡說八道!”殷若飛冷笑,“我勸你早點如實招來,免得皮肉受苦。”
“七爺敢做卻不敢當麼?”小丫頭哭的傷心不已,“侯爺您要給夫人報仇啊!”
“母親還沒死呢,你喊什麼。”
不多時大夫就進了門,給陳氏號脈後緩緩搖頭,“侯爺節哀,夫人已經去了……”
“什麼?”殷海城簡直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先是陳氏喊着不舒服,讓他來看,他來到主院,正好趕上兒子也過來。隨後發現屋裡陳氏被人用花瓶擊打頭部奄奄一息,又出來了一個小丫頭指出兇手就是小兒子。
他現在一不明白爲什麼陳氏就這麼沒了,二沒明白兒子怎麼就成了兇手。
似乎是看到殷海城不信,小丫頭跪爬幾步,指着大開的窗戶道,“侯爺,侯爺,剛剛七爺殺了夫人後,就是從這個窗子逃走的。”
那是臥室的後窗,從這裡跳出後,轉上一圈,並不費多久時間。
殷海城臉上的神色一變。
“侯爺,前幾天七爺回來過一趟,當時他就對夫人出言不遜,兩人不歡而散,後來二小姐爲了這事還找上門來,跟夫人辯理,氣的夫人幾天都不能入眠。”幽蘭淚眼朦朧地朝着殷海城叩頭,“夫人瞞着這事,不肯和侯爺說,生怕壞了侯爺父子感情,誰知道現在出了這種事。夫人她去的委屈啊……”
殷海城一顆心頭沉到了深淵裡,懷裡的人已經漸漸失去了溫度,他第一次感覺有些不知所措。他是怎麼都不肯信年紀小小的兒子會做出這種事,偏偏人人都指着他說,他就是兇手。
“飛兒……”殷海城這是給了殷若飛一個解釋的機會。
殷若飛淡然一笑,“謝謝爹還信我。”沒有像上輩子一樣,聽也不聽就打斷他的腿趕出侯府去。
“七爺不要狡辯了,你寫的威脅信,我手裡還有!”
“拿來我看!”殷海城聽說還有信,頓時惱怒,結果信箋展開一看,上面言辭粗魯,格外的不客氣,若是他是陳氏,幾乎要當時氣死了。
殷若飛不在意地也走過來,看看上面的字抿着嘴笑了起來,“想要陷害我,也先看看我寫字什麼樣再來陷害。”
殷若飛自從落水後,他的院子是老夫人一手指派的人手,不說和鐵桶一般也差不了多少,他院裡的東西什麼都傳不出去。何況他早就不在府中居住了,書房裡幾乎找不到他的半張字帖。
外面一陣腳步聲,錦元從外面進來,看到殷海城和殷若飛,眉頭一皺,“到底出了什麼事?”
“母親的丫頭說,我殺了母親。”
“什麼?”錦元險些以爲自己耳朵出了錯,“母親她?”
“夫人已經去了……”跪着的丫頭們嘶喊着。
“胡說,我……”
“大哥!”殷若飛微微一笑,止住了錦元的話。
錦元看到殷若飛朝他微微搖頭,雖然不知何意,到底是止住了話,冷眼看着事態發展。
“爹爹。”殷若飛朝着殷海城一揖,“今天這事,說到底是衝着兒子來的,就讓兒子來斷斷是非曲直吧!”
殷海城緩緩頜首,他現在腦子裡還一片糊塗,看到長子似乎是知道什麼,而幼子又信心滿滿,也就由得他去。
陳氏去了這事讓他方寸大亂,那陳氏可不是大林氏,陳氏家也是伯爵府邸,家中父兄都在朝爲官,此事一出,極是麻煩。他不得安寧不說,家中幾個孩子的前程也算是毀了。
殷海城腦子裡急轉着,盤算着這是萬一是幼子所爲,該怎麼抹平了這事。
若是殷若飛知道他心裡所想,必然會驚訝,怎麼也想不到他這個冷情的爹還有爲他打算的一天。
殷若飛手裡拿着那張所謂他寫的威脅信,慢慢走到跪着的小丫頭面前,“你說這信是我寫的,卻不知道是何人傳進來的呢?”
“是七爺自己送來的。”
“笑話,我既然見到了母親的面,難道有話不會當面說,還要送上一封信麼?”殷若飛將信丟到小丫頭面前,“不說我可要用刑了。”
小丫頭渾身一抖,擡頭去看殷海城,卻見殷海城兩眉緊鎖,仿若沒聽到一般。
“來人!”錦元看到有人當着他的面誣陷自己疼愛的弟弟,早就憋着火呢,此時聽到殷若飛說用刑,立馬就叫了自己的親衛進來,“給我掌嘴。”
不等小丫頭嘶喊出聲,一名親衛上去已經是左右連抽了她四個大嘴巴子,臉上紅腫一片,嘴角直淌血。這幾個人都是殷海城親自給錦元挑選的,從小送到軍中一同歷練,和一般的小廝比,武力強度極高。
“想起來了麼?若是沒有,讓他繼續幫你。”殷若飛面帶微笑,彷彿怕嚇到對方一般輕聲細語。
“奴,奴婢想起來了……”小丫頭的嘴都說不清楚話了,這還是剛纔那名親衛手下留情,否則四個嘴巴子下去,恐怕她連話都說不出了。
“說吧,不過你可想好了,若是胡言亂語,別怪我心狠手辣。”殷若飛看到小丫頭渾身戰慄,滿意地一笑,“那信是哪裡來的?”
“是,是侯爺的小廝送過來的。”小丫頭低頭道。
殷若飛和錦元對視一眼,“爹。”
“哪一個?”殷海城聽到還有自己的事,立馬皺眉。看到小丫頭指着門外,錦元立馬會意,將剛纔殷若飛讓人扶到一邊的小廝讓人拉了進來。
對於自己的兒子殷海城還有點估計,對一個下人哪裡還會客氣,當下呵斥一聲,“到底怎麼回事,說!”
小廝早在剛纔被殷若飛派人看起來,就知道不好了,只是沒有半分逃跑的機會,此時幾乎崩潰。
“你那封信,是哪裡來的啊?”
“是七爺您捎回來的。”
“我親手給你的?我怎麼不記得?”
“是……是您身邊的隨從?”
“哦?是個小太監給你的?”
“對對,就是個小太監。”
殷海城實在聽不下去了,過來一腳將人踹翻,“放屁!”
殷若飛就算是澤王伴讀,就算是住在王府,如何又能使喚太監了?這可是僭越啊!
其實殷海城不知道,在澤王府裡,那些小太監巴不得被殷若飛使喚。他們一部分是澤王的親信,另一部分是皇上太后送過來好好伺候澤王的。他們的目的就是一個,好好侍奉主子,爭取成爲主子身邊的紅太監。
殷若飛是澤王身邊的第一人,也是最親近的,能被他使喚,換來在澤王面前美言幾句,簡直是他們最大的幸福。不過殷若飛小心謹慎,除了自家身邊的兩個小太監外,其他人不怎麼使喚,就是面對那兩個直言分給他的小太監也是一臉和善。
君不見,與人爲善,與己爲善。這是成爲一個好人,一個表面是好人的好人,最基礎的做派!
“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陷害飛兒!”到此此時,殷海城也終於覺得不對了。有人殺了陳氏,陷害他兒子,這是單衝着兒子來的,還是想害他全家?
“侯爺……”小廝還想說,殷海城已經一腳朝着他面門踢過去,小廝慘叫一聲閉上了眼,卻發現那想象中的一腳並沒有踢中。戰戰兢兢地睜開眼,看到了是兩位少爺拉住了侯爺。“侯爺,侯爺我說,我全說……”
小廝已經被下破了膽,原本吩咐他的人直告訴他傳信作證,並說了一大堆的好處,卻沒有告訴他原來還有生命危險。
“是三爺交代小的,讓小的把這封信送到這裡的,三爺告訴小的,只要作證這是七爺寫的,就賞小的五十兩銀子,小的一時財迷了心竅,侯爺饒命啊!”
“把那個逆子給我帶來!”
“侯爺,您要給夫人做主啊。不管這信是誰寫的,可是夫人卻是死在七爺手上啊。”幽蘭大哭着磕頭,“侯爺您難道不怕富永伯府來跟您要人麼!”
殷海城臉色氣的鐵青,一個陪嫁的丫頭,竟然敢威脅他。他自然是不怕富永伯府,只是這人命官司,卻不是勢大就能壓下的。
“父親莫急。”殷若飛微微一笑,“我今天才回到家中,忽然有人報信與我,說母親身體不適。我當時也沒多想,便來了。只是我才走到門口,卻見爹爹也來了,屋裡更是一片狼藉,難道說,只是早就有人算計好了的麼?”
“七爺莫要狡辯,分明是你殺人後跳窗逃走,又從後面繞過來。”幽蘭咬牙切齒的說道。
“就憑一個小丫頭說的話麼?”殷若飛冷笑,“她剛剛還信誓旦旦地說我給母親送過信箋呢,此時爲什麼變成了是三哥送的了?我看分明是你這個丫頭勾結三哥,害死母親!”
“爹,爹,兒子冤枉啊。”錦鴻剛被人帶到門口,就聽到殷若飛的指控,嚇得立馬跪下喊冤。
“三哥別急着喊冤,你可認得這個小廝?”殷若飛朝着小廝一腳踢過去,“還不快與你那三爺再說一遍?”
錦鴻的臉色刷白,再看看殷海城那幾乎要殺人的表情,竟然有些語無倫次了。“爹,是……是老七陷害我,這事和我無關啊……”
“七爺莫要牽扯別人了,就算那信不是你寫的,這人也是你殺的,這可是有人看到的!”幽蘭眼裡迸發出恨意,旁邊芳蘭月蘭竟然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事情的發展。夫人沒了她們很難過,可是幽蘭如何就肯定是七爺做的?
“我要是證明,我不是殺死母親的人呢?”殷若飛一點都不緊張,反而面帶微笑,讓除了錦元外的人都有些摸不到頭腦。
“你若能證明,奴婢自然沒話說。”
“好吧。”殷若飛點點頭,忽然朝門外高聲道,“母親,這齣戲,還精彩麼?”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我兒子王堅強出生了,大家鼓掌撒花啊。
今天大家留言請務必超過25字,爲了慶祝兒子出生,送個小小紅包,請不要嫌少地笑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