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人民的心

站在俄軍陣中的庫利奇科夫看着對面波蘭軍中衝出一隊騎兵頓時驚訝了一下,而他看到這隊騎兵舉着起義軍主帥的旗幟之後便是一喜,眼下雖然俄軍在戰場上極爲的被動,但是隻要能夠突破面前那薄薄的一層防線,那麼便是另一番場景,到時候說不準還能夠重整旗鼓好讓那些波蘭人知道俄羅斯帝國的威嚴不容輕辱。

而現在對面明顯是起義軍的主帥帶着自己的將領衛隊親自衝鋒了,只要能夠將起義軍主帥殺死,庫利奇科夫相信原本便是一盤散沙的起義軍更加不是自己的對手。

“立即派人給我攔住那隊騎兵,告訴士兵們,我不要生擒,更不接受投降,我要那些波蘭人全部給我去死”

庫利奇科夫決定抓住這個天賜良機,他立即向自己的傳令官吩咐道,說完之後,他的額頭上已是青筋暴露。

耶維斯基衝出起義軍防線之後,他身後的起義軍士兵們先是面面相覷了一下,但是接着不知從哪裡響起了一聲吶喊,這一聲吶喊徹底讓起義軍士兵的血氣燃燒了起來,士兵們紛紛放下了猶豫和彷徨在軍官們的指揮下向俄軍發動了進攻。

血、身上全部都是鮮血,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耶維斯基看着自己身上所沾染的鮮血笑了起來,他身邊原本爲數一百的衛隊現在只剩下了不到六十,剛剛僅僅是一個衝鋒便讓他見識到了俄軍的兵鋒。

這還僅僅是穿透了一個俄軍方陣所付出的代價,而且那些俄軍並沒有因爲對方是騎兵而感到恐懼,他們紛紛的向耶維斯基及他的衛隊聚攏了過來,如果耶維斯基不能迅速的脫離此地絕對會永遠的留在這裡。

而這時後方傳來的吶喊聲讓耶維斯基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看着身邊不斷聚攏的俄軍士兵,耶維斯基並沒有在意,他在大致的看了一下自己身邊的衛隊人數之後便是一聲大喊:

“所有人跟着我進攻,波蘭人!萬歲!”

耶維斯基沒有繼續向俄軍的縱深進攻而是轉了一個圈,從俄軍方陣之間的夾縫從左向右進攻,而他所過之地的俄軍紛紛轉身將目光瞄準了這一位大魚,但是就在此時,起義軍的士兵已經衝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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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的轉身讓俄軍方陣的後背暴露在了起義軍面前,之後俄軍面對的便是好似變了一個模樣的起義軍。

看着僅僅是不到一百騎兵攪動了整個戰場,庫利奇科夫大恨,但是眼下還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剛剛從後方戰場傳來的消息,俄軍第六步兵營已經被擊潰,而第八步兵營目前只能勉力支撐,但是支撐的時間不會太久,而隨着第六步兵營的潰退,第八步兵營受到的壓力明顯加大了。

聽完消息的庫利奇科夫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殺出一條生命通道,庫利奇科夫一直保留在身邊的最後兩百生力軍被他派了出去,得到兩百人的增援之後,起義軍的進攻被壓制了下來。

而在之後,俄軍強大的戰鬥力讓起義軍再次明白了一時的血勇根本無力與百戰精銳爭鋒的道理。

隨着時間的推移,俄軍的局勢慢慢的被扳了回來,俄軍面前的起義軍再也無力阻擋俄軍的進攻,耶維斯基看着已經有小部分的俄軍突破了防線瞬間便走神了,而在戰爭中走神是十分危險的,一聲槍響,耶維斯基從馬上摔了下去。

摔下馬的耶維斯基很快便身邊僅剩的幾個侍衛拉上了戰馬,但是因爲有很多人都看到耶維斯基掉下馬去,圍攻他們的俄軍士兵紛紛大喊敵軍首領已經陣亡,緊隨着這個消息的是俄軍歡呼的烏拉聲。

耶維斯基的侍衛將他拉上馬之後便拍馬而逃,而看到這樣的情況,剩下的起義軍再也無法抵擋俄軍,一隊又一隊的起義軍開始潰退。

見到這樣的情況,庫利奇科夫終於鬆了一口氣,不管接下來的道路通向哪裡,起碼現在俄軍已經有了一條生命通道。

隨後庫利奇科夫果斷命令所有俄軍立即從打開的缺口處突圍,各支部隊交替掩護,不得在原地逗留。

跟在俄軍身後的科恩約爾狠狠的抽了幾下馬鞭,他恨不得砍死那些起義軍,但是這又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俄軍的戰鬥力擺在那裡,要不是耶維斯基的英勇表現,也許俄軍在更早的時間便已經突圍了。

而現在看着身邊已經累得氣喘吁吁的士兵們還有撤退非常有序的俄軍,科恩約爾只能放棄心中追擊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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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利之後的威廉臉上並沒有什麼歡喜之色,沒有能抓住庫圖佐夫已經成爲了他心中的一根刺,即便是後世一名普通人都聽聞過庫圖佐夫的大名,而讓這樣一位青史留名的人物特別還是敵人從自己的指縫間溜走,懊悔之意可想而知。

但是人總歸還是要向前看,庫圖佐夫已經溜走了,給普魯士留下的一大堆爛攤子,因爲戰爭東普魯士地區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這可是普魯士的領土,戰爭的損失已經大致的報告給了威廉。

前後莫拉克的叛亂以及哥薩克僱傭軍的塗炭還有與俄軍的大戰,造成了普魯士正規軍三萬餘人的傷亡,其中戰死近兩萬人,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多,但是別忘了整個普魯士軍事改革編制的軍隊可是隻有十萬人,這樣的代價不可謂不重。

更重要的是經過這一場戰爭之後,普魯士已經根本沒有能力繼續向外擴張,而之前有關的進攻丹麥的計劃只能存在軍事部的檔案裡面了。

結束與俄軍交戰之後的威廉開始反思,難道說真的是自己太激進了一點,如果自己的政策能夠柔和一點,是不是可以避免這樣的情況發生,而且這還只是一個莫拉克,如果說洛克斯乃至亨利他們反對自己,那麼自己又該如何應對。

想着想着,威廉便有了一絲寒意,在普魯士與莫拉克地位相仿乃至比其還高的人不下於五位,要是自己的改革再次讓其中的某一人心生反意,那種結果簡直不敢相信。

原本堅定的改革信念在威廉的心中有了一絲動搖,莫拉克的叛亂牽引出了一大批的問題,也許短時間內威廉能夠憑藉着軍隊讓那些心懷不滿的貴族閉嘴,但是時間一長,原本的不滿便會成長爲怨恨,這樣一來,即便是有着軍隊的支持,但是威廉又能前進多遠!

一直以來走的太順讓威廉有些得意忘形了,這次莫拉克的叛亂爲他拉響了警鐘。

難道要放棄,可是歷史證明了這些都是對的,國家必須要改革才能走向繁榮的道路,這一切都是爲了心中的大普魯士夢想,而且現在僅僅是軍事改革,後面還有着國家改革,如果此時放棄,那麼後面的改革又該如何是好。

低着頭的威廉在思考、在糾結、在掙扎。

就在這時,威廉的腦海中閃過一張臉,這張臉屬於腓特烈。

“我的小威廉,你要知道,我們的先輩一直以力量和智慧統治着王國。但是你要記住,真正的勝利是贏得人民的心。我可以這麼告訴你,終有一天,我的統治將抵達終點,而你,將加冕爲王”

腓特烈臨終之前的囑託再次在威廉的腦海中響起。

人民的心、、人民的心,對了,威廉的腦海中響起了一陣驚雷,自即位以來威廉的表現在自己的腦海中好似電影一般的回味了一遍。

他發現自己自從登基以來改變了很多,變得強硬且獨裁,一味的暴力並不能解決任何的問題,即便是今天剿滅了一個莫拉克,但是之後誰又能知道會不會有另外一個莫拉克出現,如果不能撫平國內,又何談與外交鋒,一個普魯士交到了威廉的手上,他得到的不僅僅是國王的榮耀更多的是對普魯士人民的責任。

想到這裡,威廉突然覺得有些愧疚,腓特烈交給他的普魯士被他好似敗家子一樣的揮霍着,普魯士的國力在急速的消耗,現在已經必須到加以改變的時刻了。

當然眼下最爲重要的還是和俄國人之間達成默契,不管是誰錯誰對,兩萬俄軍的傷亡讓普、俄之間的局勢變得十分的複雜,也許一個不好便會演變成雙方的大戰。

威廉不知道的是聖彼得堡的葉卡捷琳娜二世也正在思考着同樣的問題,雖說進攻普魯士並不是葉卡捷琳娜二世的本意,但是人們不會相信她的解釋,誰又能相信沒有女皇的應允,庫圖佐夫敢率領軍隊直接入侵普魯士。

俄、普之間的關係變的耐人尋味的同時,在維也納的宮廷之中,對於這場戰爭有着更多的爭論,雖然奧地利沒有加入到這一場戰爭中,但是這並不妨礙奧地利的貴人們爲此展開爭論。

而且雖然約瑟夫二世極力的想要封鎖消息,但是奧地利即將加入這場戰爭的說法還是在維也納上層不脛而走,這也讓奧地利人對此事有了更多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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