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凡騰瑋兩人和民警一散去,頂層的嬰幼兒專區只剩下兩個高大的男女和小售貨員了。人都走了兩個高大男女雖然一身的貂皮,卻是沒有穿出那種高檔的人氣來,罵罵咧咧的買了個奶瓶就離開了,倒也沒怎麼爲難那個小售貨員。
兩個小民警將蘇凡和騰瑋兩人從頂層領出,並沒有讓他們回派出所,而是就地放了兩人,之後還恭恭敬敬的說:“剛剛那個高個子的人是於三手下,能不得罪就儘量別得罪。”
蘇凡對省城的一切不瞭解,但是對於三這個人還是知道,後世裡關於他的傳說可是很多的。
騰瑋在省城雖然已近一年,但是她幾乎是不離家半步,對於三這個人根本就不清楚便問道:“於三是誰呀?”
兩個小民警頓時傻了眼了,心道這省城還有不認識於三爺的嗎?但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好心勸告蘇凡兩人不要再去惹那幫人,若是再遇見了趕緊跑或者報警,蘇凡聽了不得已的苦笑了一番。驅車回家,原本好的心情被那羣流氓攪了,騰瑋就有些不高興,蘇凡很難得來一次省城,兩人逛商場也算是遊玩了,可是沒想到會遇見這樣的事,失落的心情難於言表,她悶悶的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也不說話。
回了家,老太太正在逗弄小蘇顏,小蘇顏一見騰瑋就露出了笑臉,但是再看蘇凡就愁眉苦臉的往老太太懷裡鑽。
“爸爸給你買新玩具了。”蘇凡見小蘇顏很抗拒自己就從一大堆包裡拿出一隻撥浪鼓輕輕搖了起來。
小蘇顏聽見聲音便瞪大了眼睛,但也不看蘇凡一眼而是一直盯着他手裡撥浪鼓,看了一會卻是伸出了藕斷一樣的小手。
蘇凡將撥浪鼓放在笑蘇顏的手裡,可她卻是再也不理蘇凡專心去玩那隻撥浪鼓去了。
“抽空多回來看看吧,你看這孩子對你多生分啊。”老太太見了就笑着說。
蘇凡點點頭,心想週末有時間我就回來。
短暫的幾天假期很快便到頭了,蘇凡懷着不捨的心情回了甘河縣,剛一上班邊志軍便來報道了,蘇凡將他安排在刑警隊裡,然後獨自給他分配了任務,邊志軍點了點頭說:“保證完成任務。”說完便向門外走去。
蘇凡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了他的家裡應該還在南陽鄉下就問道:“家裡有什麼困難沒有?”
“沒有。”邊志軍回頭笑了笑說。他家中有一個老人,還有兩個姐姐,老母親都六十九歲了,一直在姐姐身邊生活,都說女兒孝順,這還真沒說錯,母親病了兩個姐姐輪流照顧,邊志軍工作忙,偶爾去看一看,心裡也覺得過意不去,有時候就會將自己的工資給兩個姐姐作爲母親的生活費,所以他沒有任何存款,平時生活困難的時候,又將工資給了母親之後,他只能在朋友那混吃混吃。
邊志軍一走,王昶就從外邊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蘇局長,城南柳條通那裡發現一具女屍。”王昶進來之後就扯着嗓門喊道。
“什麼?”蘇凡怔了一下問道,這可是他上任以來的第一個命案。
王昶又重複了一遍。蘇凡忙穿起了衣服,拿起帽子和手套,“走,一起現場。”
到了現場,蘇凡不禁蹙眉,這左一圈右一圈的圍了好多的人,現場肯定被破壞了,“把人羣驅散,把現場圍起來。”
王昶見了也是皺緊眉
頭喊道:“大家都讓一讓,讓一讓,往後退退。”
甘河縣的冬季今年的雪很大,這柳條通裡的雪已過膝蓋,圍觀的人羣也不怕雪深站在雪地裡看的津津有味,蘇凡和王昶都嘆着氣往裡邊走去,正看到法醫鄭紅梅和李祥光兩人正在對女屍的周邊進行檢查拍照。
“有什麼發現?”蘇凡摘下手套看了兩眼女屍。
“我們來時現場已經被破壞,暫時還沒有任何發現,不過可以斷定這不是命案現場。屍體有被拖拽的痕跡,雪地上也留有痕跡,女屍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明,口袋裡也沒半毛錢,裸露的外表也沒有半點外傷。”鄭紅梅仔細的說道。
“嗯,”蘇凡應了一聲算是說知道了,然後就點頭又問:“是誰報的案?”
“那個人。”王昶聽了就指了指人羣邊上站着的五六十歲的老漢。
“都問過了嗎?”蘇凡看了眼那老漢轉頭問道。
“嗯,問過了。”王昶用手搓了下凍得通紅的鼻頭道,“這柳條通裡有野兔,他一早來這下夾子剛放了兩個就發現了女屍,然後就慌慌張張的去城南派出所報了案,您看他那夾子還在那放着呢。”說着王昶就指了指老漢腳下的幾個捕獸夾。
蘇凡一擺手那老漢便愁眉苦臉的走了過來衝蘇凡點着頭。“大爺,您經常來這裡嗎?”待老漢走近蘇凡就笑着問道。
“平時三兩天就來一次,這不過年了嘛,已經有七八天沒來過了。”老漢邊說邊用手指算了下天數,然後又確定了一下說:“七天沒來了。”
蘇凡看了眼周圍雪地裡腳印的深坑,心想怕是這些腳印都是這個老漢的吧,想到這蘇凡就走到女屍身邊,蹲在地上仔細的看了幾眼她身邊的腳印,雪地上的腳印的新舊很好分辨,新的腳印一般都是有棱角的,老的腳印經過風吹日曬的周邊都會變得圓潤,但是鞋底的花紋就很難分辨了,只能分辨出大小。
蘇凡叫來在一邊拍照的李祥光,低聲說道:“儘量採集一下週圍的腳印,回去進行比對,把那大爺的腳印也對比一下。”
女屍被法醫包好擡上車之後人羣才逐漸散去了,蘇凡和王昶站在柳條通邊上看了幾眼,蘇凡不禁開口道:“這片柳條通很大啊。”
王昶點了點頭說:“柳條通周圍還有兩個村子,那老漢就是這邊六和村的,那頭還有一個三和村。”
“派人去找這兩個村裡的村長來認人,看是否是他們村裡的人,然後派人在縣城周邊走訪,看看哪家有失蹤人口。”蘇凡認真的說道。
回到局裡蘇凡坐在椅子上冥思苦想了一會,桌邊的電話便想了起來,蘇凡接起,“小蘇,”電話裡是黃羣發的聲音。“聽說城南柳條通裡發現了女屍?”
“是的,黃書記,”蘇凡擺弄着手裡的鋼筆說道。
“要儘快破案啊,要儘快給全縣人民一個交待,也要保證全縣人民有個安全的生活環境。”黃羣發嚴肅的說道。
“明白,”蘇凡點點頭道。
“那給你一個星期時間,你看如何?”黃羣發又嚴肅的問道。
“七天?”蘇凡有些爲難了,現在還沒有任何頭緒,就連死者是誰還都不清楚呢。
“怎麼?七天不能破案?”黃羣發忽然大聲質問了一句。“你可以拖,但是全縣人民不允許,犯罪分子也不允
許你拖延,你必須給我七天之內破案。”還沒等蘇凡說話黃羣發便掛了電話。
蘇凡放下電話壓力便從心裡蔓延直到頭頂,坐了一會靜下心來,腦子裡依舊空白一片,他就站了起來走向刑警隊。
刑警隊裡的人幾乎都出去辦案了,還好另有安排的邊志軍正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收拾東西。
“志軍,我交給你的事先放一放,你跟我一起去城南柳條通再看看。”蘇凡淡淡的說道。
“好的。”邊志軍說着便拿起了放在椅子靠背上的大衣披在身上。
兩人再次來到柳條通,站在路邊邊志軍看了會周圍的情況就分析道:“這很明顯就是個拋屍案,您看那邊有明顯的拖拽痕跡,是從這條公路上拖下去的,而且是一個人拖拽的,拖拽痕跡的周圍只有一個人的腳印,雖然兩邊都有,但是不是同時都有,他可能是是左手累了換右手時換方向造成的。還有一點可以斷定是一個人進行的拋屍,他只是將屍體放在放在柳條通的邊上,很顯然他是沒有力氣了,若是兩個人的話不會將屍體扔在距離路邊只有二十幾米的距離。不過他沒有選擇再從這條路回來,你看他的腳印方向,這些往回走的腳印都是新的,與拋屍那天的腳印不符,他拋屍後很可能是從另一個方向離開的。”
蘇凡認真的聽着然後走下了雪地,仔細的辨認了一下腳印。“你的意思是說屍體是從路上被拖拽下來的,那麼很有可能是從車上下來的,可以說開車的還有一個人,而拋屍的是另外一個?”
“有這種可能。”邊志軍點點頭。
“那屍體的周圍只有這一個方向有腳印怎麼解釋?難道他是爬回去的?”蘇凡又不禁問道。
邊志軍聽了蘇凡的話也是向周圍看了幾眼,的確除去來的方向其他幾個方向都沒有腳印。但是他注意到了一個微小的細節,“蘇局長,這幾天下過雪。”
下雪蘇凡是知道的,但是都不大不足以蓋住腳印。
“如果是我,我就不會從這裡走,而是選擇滾着或者爬過去,到一個遠的地方,雖然這樣會有些暈,但是爲了逃避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邊志軍在女屍發現的地方蹲下仔細的看着雪面上的痕跡。
“你是說他選擇從這邊滾着出去,受力均勻雪面上的痕跡就會很小,而且這幾天還下了小雪,這小雪足以掩蓋住他逃跑的方向。”蘇凡說着就自己躺在雪地上,讓自己的身體躺在雪地上滾了幾圈,果然痕跡很小。
“他不掩飾來的方向,而掩飾逃跑的方向,很有可能他逃跑的方向是選擇回家。”邊志軍看着蘇凡剛剛的做法又斷言道。
“很有可能,”蘇凡也點頭說,“他肯定是滾出遠離拋屍的地方然後再步行,若是按我們的想法不遠的地方很有可能有腳印。”
“那我們分頭找?”邊志軍看了蘇凡一眼就建議道。
“嗯,也只有如此了。”蘇凡點點頭,又道:“若是找到了痕跡就大喊。”
兩個人在大雪地裡走出近兩百米也一無所獲,再往前三百米便是三和村了,蘇凡看了眼前方便繼續走了下去,由於東北的雪很大,再加上北風的侵蝕,很多地方都是堅硬的一如硬地一樣,不過有一些平坦的地方雪就比較柔軟一些,一踩上去就會陷下去,蘇凡就儘量挑選堅硬的雪地上走着,這樣也更省力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