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流雲一身男裝,滿臉掩飾不住的興奮,東方曄第一次明白了什麼叫做禍從口出,也是第一次親身體會了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東方靖回了臨陽城,但是卻先去了青樓,那麼吸引他連侯府都不回的地方是什麼?流雲狀似不在意地隨口一問,東方曄也只是隨口一答,結果……便成了如今這副樣子。
流雲本就容貌精緻,長眉若柳,身材雖然嬌小,但卻也是個翩翩如玉的美少年,腰繫玉帶,手執摺扇,姿態閒雅,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一雙笑起來彎彎的清眸,清新俊逸中透着貴氣。
她懷了孕,東方曄是極不贊同她出門的,還是去魚龍混雜的青樓,他就忍不住扶額,從來不知道他的小妻子是個這麼愛湊熱鬧的人,從前不都是清清冷冷的樣子,這會兒懷了孕卻是越發調皮任性起來了。
偏他又受不住她撒嬌賣萌,他敢肯定要是他再不同意,她可能就要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了,以免她鬧得過分動了胎氣,他也只好應下了她,想着她也悶了好幾天,手臂上的傷也已經大好,這會兒怕是悶得慌,既然她想出府湊湊熱鬧,他便陪在她身側不離開半步便是了。
“一會兒不許離開我身邊,知道麼?”東方曄見她滿臉的喜悅,倒也不忍3D苛責,她素來xing子淡,難得有這麼高興的時候,雖然他實在不明白不過就是一場花魁大賽而已,又有什麼好去湊熱鬧的。
流雲點點頭,她其實並不是對花魁大賽感興趣,她只對那個能讓東方靖感興趣的青樓女子感興趣,東方靖那個傢伙生xing風流,但是流雲卻知道那傢伙精得很,看似閱女無數,但是真正能爬得上他的牀的卻是屈指可數,要不然他這個侯府三少爺也不會人稱笑面虎,早就該改名好se鬼了。
見流雲敷衍的樣子,東方曄認命地嘆了口氣,反正打從自己明白喜歡上她的時候開始,他就知道自己這輩子註定都要爲她操心了,瞧着她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壓根就忘記自己懷孕兩個月的事了,前幾天還口口聲聲同他談什麼胎教問題,看看她自己的胎教,直接把孩子帶到青樓來胎教麼?
馬車停在了聚香閣門外,東方曄扶着流雲下了馬車,她擡頭看了一眼這個來過一次的地方,忽然想起不久之前她還女扮男裝地來這裡抓雨宸,末了被東方曄順手帶走不說,兩人還遇上了刺客,就是那一次,她知道了他是那個救了她許多次的白衣男子。
兩人都是男裝,東方曄不能如往常那般攬着她,只能微微落後一步,護着她往裡走,兩人捱得緊,有什麼事東方曄一伸手就能將人摟到懷裡,所以他還是很放心的。
“曄,你還記得我們上次在這裡遇見麼?”流雲笑眯眯地望着他,媚眼如絲,情意綿綿,讓他小腹微微一熱,忙不迭地別開視線。
“小侯爺來了?三少爺在樓上,要不要去三少爺那兒?”聚香閣的是認識東方曄的,見到他有些驚訝,畢竟這位小侯爺極少過來,每次來也不走正門,都有小廝將他從側門直接帶到雅間,這倒是第一次從正門走進來。
“不用了,帶我們去平時的雅間好了。”說完這句,他又意有所指地掃了一眼,“不用去打擾阿靖了。”
意思就是,不用告訴東方靖,他在這兒的事。
是個人精,自然不會忤逆了小侯爺的意思,她引着他們往二樓走,期間目光卻是落在流雲的身上,瞧她一身華服裝扮該是哪家的小公子,再看看小侯爺護着的模樣想來地位不低,可是臨陽城裡的少爺公子們她大多是知道的,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有這麼一位面生的小公子。
“這是沐家公子。”東方曄冷冷地瞥過去一眼,沒有明說流雲的身份。
沐家二公子容貌俊逸,極少出現在煙花之地,因而沒見過也是很自然的事,這麼想着,便理所當然地以爲流雲是沐家的二公子沐雨宸。
見被誤會了身份,流雲倒也沒解釋,想着雨宸從前極少出門,臨陽城裡認識他的人並不多,如今雖然跟着他爹做生意,去的也皆是酒樓之地,不過十五歲的年紀他爹應該不會那麼早就把他帶到青樓來談生意吧?
“二位公子請。”推開二樓正中的雅間,透過窗子看到的是樓下的舞臺,他們的視野絕佳,別說是舞臺了就是樓下大廳也都一清二楚。
“讓李冬過來伺候就行了,你去忙吧。”東方曄揮揮手,便有禮地退了出去,沒多久便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端着精緻的酒菜走了進來,面上沒什麼表情,但是對着東方曄卻極爲尊敬的樣子,掠過流雲的時候微微一頓,驚訝一閃而過,立刻被長長的睫毛掩住。
流雲在心底暗歎,倒是個善於隱藏心思的少年,而且他對東方曄的尊敬似乎並不像一個客人,倒像是……對待主子。
“聚香閣其實是慕容山莊在臨陽城的其中一個打探消息的據點。”東方曄開口爲流雲解惑,見她恍然大悟地張着嘴,頗有幾分忍俊不禁。
而那立在一旁伺候着的李冬這會兒又忍不住多看了流雲幾眼,像是不明白素來清冷的小侯爺怎麼會對一個少年這般遷就寵溺。
“我和秦逸交情甚篤,所以但凡是慕容山莊產業的人,對我都像是半個主子。”東方曄又解釋了一句,見她眉眼間閃過笑意,也跟着笑了笑。
流雲在笑什麼?自然是在笑這傢伙的懶惰,明明自己就是莊主,還硬是抓着秦逸做擋箭牌,硬是給自己套上一個副莊主好友的身份,不過不得不承認,他的做法是最好的,既有特權,又不用擔責任。
“秦逸真慘。”流雲認真地作出評價,要是秦逸這會兒也在的話,一定會對流雲的評價表示感動,因爲這一直都是他的親身感受,攤上東方曄這麼一個似友非友的主子,真的是他這輩子最失策的事了。
“那不是菱婉?”流雲指了指舞臺角落那個紫色的身影,雖然只是一閃而過,她還是憑藉着對菱婉身形的熟悉,立刻就認出了她。
堂堂郡主之尊,子女則麼會出現在青樓裡,而且……還是着了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