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
看清楚了來人的王禹，趕緊就將木門幫着對方一起推開，在陸川導演的身影完全的進屋之後，就十分貼心把木質大門又給合了起來。
看來，自己還是先去忙活別的去吧，就衝着這位導演的囉嗦勁，這面談的時間就短不了。
而進得門後的陸川，則是一點也不客氣，找着自己最長坐的那張黑色的皮質沙發，像是貓趴下前先給自己的窩按軟和一點一樣，在沙發座位上按了幾下，才調整了一個最舒服的姿勢，坐了上去。
對面的王家兄弟兩個，則是像早已預料到了一般，朝着陸川的方向招了招手。
‘你這是看了昨晚的即時消息，現給我們打的電話吧？爲什麼找我們？肯定就爲了一件事。’
‘你那部電影已經給你送出去了。’
一得到了準確消息的陸川，再也不像是沒骨頭一般的癱坐在沙發上，持續着跑得太快而大喘氣的狀態了。
他一個高的就從沙發上爬了起來：‘我這部片子入圍了哪幾個獎項？’
‘東京電影節還有臺灣金馬獎。’
‘啊，是這兩個啊？沒個什麼威尼斯，戛納啥的！’
‘呸！’
王家兄弟真想往陸川的大臉上一人來上一口。
想當初是誰說自己拍攝的太過於深奧了，又是誰在禁止不利於國家形象的影片以及獨立電影在廣電總局未審覈的情況下禁止私下參與國外的獎項的規定前，退縮了？
你自己縮手縮腳的給影片劃分了一個亞洲範圍，你說說整個亞洲，能拿得出手的獎項這四個裡邊就給你投了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現在看到你電影裡的男主角，在美國拿到了金球獎了，你這就打算反水了？
嘿嘿，小子！告訴你，這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晚了！
‘晚了！國際獎項的準備都是大半年前就開始的，你就踏踏實實的爲你的這兩個獎項做宣傳吧！’
‘就算是你現在找公關公司硬塞進去，你以爲人家已經在法國宣傳了許久的影片能讓你佔到了便宜？’
‘別太貪心，要是強塞進去卻在大獎項上顆粒無收，這樣就要弄的大家的臉面都不好看了！’
‘就是！’
陸川看着兩兄弟的振振有詞，突然就覺得自己有點勢單力薄，太不甘心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古人誠不欺我！
王家兄弟看着對面這個一看就是還沒睡醒，就趕過來的這個新晉的六代導演，又給予了對方一個最後的暴擊。
‘你有這功夫能把褲子拉鍊拉上再繼續和我們哥倆掰扯行不？’
應聲而下的是陸川蓬蓬鬆鬆的鳥窩頭，以及一路上咧着嘴笑的，關於門簾子的嘲諷。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而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奇妙，同一件事情總存在着兩面性。
在香港街頭的這個最普通不過的早晨，在九龍街頭最不起眼的一家茶餐廳中，陳可辛導演則是拿着老闆店鋪中給客人免費看的晨報，笑的不能自已。
對面約着一起喝茶的製片人，很是明白陳大導演的心情。
因爲就在前幾天，還憑藉着威尼斯電影節對於秦觀的渴望，讓電影公司連騙帶忽悠的拿到了如果愛在威尼斯國際電影節的閉幕電影的播放權。
而就在前幾天，陳可辛導演因爲秦觀的原因，還拿到了一張紐約queens電影節的參賽入場券。
沒錯，在美國，奧斯卡獎項的開始前的這一時段，總是有一些由電影人，影評人，製片以及發行商組成的小型的內部的電影節。
這些都是爲了奧斯卡的各個獎項所做的預估。
而在這些獎項中，紐約queens電影節雖然比較於金球獎來說，在亞洲人的眼中以及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的眼中，都是十分的陌生的。
但是在一衆所謂的電影人中，它還有一個極其魔性的稱號：奧斯卡頒獎前的五大風向標評選之一。
當然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一個光美國境內就有五個的，還是圍繞着奧斯卡而產生的小規模的預測性質的獎項，其含金量，我們就不去考究了。
但是對於一切榮耀都要收入囊中的電影人來說，這個獎項的參與與否，則是具有大不同的意義的。
之於秦觀在金球獎上的斬獲，讓陳可辛導演對於他作爲男主角參與的電影，則是更加的期待了起來。
要是自己的電影能夠入圍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獎，哈哈哈。
想到這裡的陳可辛導演，擦了擦自己嘴角可疑的口水，搖了搖腦袋，努力的讓自己正常起來。
‘剛纔我們聊到哪裡了？我親自去一趟美國吧，這個獎項正好也在奧斯卡前舉行的，聽說秦觀也在那邊？’
‘是，我和他在大陸的工作室聯繫過，對方已經通知了我們，秦觀在金球獎之後會一直待在洛杉磯，直到奧斯卡頒獎禮結束再回國。’
聽到了明確答案的陳可辛導演點了點頭，卻是有點遺憾的喝了一口突然變的不怎麼香甜的鴛鴦奶茶。
‘哎，你說秦觀這個人是怎麼想的，別人拼了命了的想要在好萊塢站穩了腳跟。’
‘他倒好，拍拍屁股回國了，獎盃還追着他送到了他的手中。’
‘再說了，你就算回國了也不要在大陸待着嗎，現在還有什麼好劇本能讓他拍的？一個體系都不成熟，自己還在摸索階段的電影圈，能把一個好演員給毀掉的！’
對面的製片人配合的點了點頭，在心裡卻是無比鄙視的給對方伸了一個小拇指。
想要挖角就直說。
‘哎，你說我這次去美國勸勸秦觀，將工作室遷到香港來怎麼樣？’
而對面的製片人趕緊將陳大導演的這一不靠譜的念頭給阻止了：‘您可別，據說秦觀可不單單是爲了電影的工作纔回國的！’
‘人家是美國註冊會計師，哥倫比亞大學的在職博士，我懷疑他在美國還有國內的產業，已經不比那些香港新貴要差了！’
‘現在的大陸，除了電影圈慘點，你看看人家的經濟，哪點是萎縮的香港能比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