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齊侯,傳承自道家姜氏一脈分支,這些年來,治下清明,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縱然是匪盜流寇,盡皆都被招安,守護一方。”
“荊楚侯,草木皆兵,封地中尚武之風極盛,人人之間,身強體壯,卸甲可歸天,上馬能殺敵,軍紀嚴明,軍民一體,治下安定。”
“姬燕侯,姬韓侯,姬魏侯,這三脈乃是姬氏皇族庶出血脈,當年縱然姬氏成爲皇族,他們依舊沒有仰仗嫡出皇族的力量,自力更生,使得一方封地已有王者之風,不亞於其他四王封地,人心凝聚。”
“趙贏侯,秦贏候這兩脈同樣了得,封地之中,人才輩出……”
顏淵娓娓道來,許宗懿聽得入神,這些人他平時基本上都沒有聽過。
“嗯,大周皇朝王土之廣,諸侯之多,只有這七候?當日見七殺侯,漳武侯,寧國侯,鬼冥侯,九曲侯,安陽侯,定坤侯,勇冠候府中皆是才能不凡之輩,爲何不見顏淵前輩提起?”許宗懿對於諸侯並不是特別瞭解,自然也要聽聽他的意見。
“他們各懷鬼胎,居心叵測,與四族都有私下往來,縱然再強,都不能夠進入賢良之列,但皆有梟雄之姿。”顏淵很平靜,對於他們縱然有所意見,但評價之時,依舊中肯。
“那敢問顏淵前輩,如何看待而今幽天遞增諸王侯賦稅的問題?”許宗懿又問。
他所問,都是一些非常敏感的話題,誰都不敢輕易談論,在旁的仲路也替顏淵捏一把冷汗。
“可能宗懿友有所不知,在以往大周皇朝對於八百諸侯的賦稅,都是非常之少,甚至他們每年上貢的時候,大周皇朝給與之物,都能夠媲美得了諸王侯的賦稅,幽天目光高遠,所及之處,並非我等所能理解,這些年來,賦稅遞增只能夠大周皇朝正在做準備,以應萬全,身爲天諸侯王,人族危難之際,天地動盪之間,多上繳賦稅也是理所當然。”顏淵字字句句,出自真心,他的確就是這般認爲。
許宗懿的問題非常的尖銳,在一旁的仲路心中感嘆:“如果他不是來自農家許氏,我都懷疑是不是故意來找茬的。”
“若邊戍大亂,顏淵前輩會如何?”許宗懿又問。
“親自前往,鎮守一方。”顏淵字字鏗鏘,他笑了笑,道:“宗懿友不必稱我前輩,其實我年齡比你大不了多少,可以兄弟相稱。”
他如今在二十三歲,非常年輕,實力卻已入天仙。
乃是孔政最爲欣賞的弟,這些年來他沒少費心,而顏淵都能夠聞一知十,舉一反三,就算是孔政也從他身上學到諸多。
孔政一直認爲,顏淵是能夠在未來繼承他的衣鉢之人,非常看重。
可以,顏淵是最瞭解孔政的人,每每都能夠知道他心中所想,尤其是在這等年齡就能夠有這般造化,可見未來。
“就是,我們都還年輕,你這一叫顯得我們很老似的。”仲路五大三粗,也是三十來歲而已,孔政弟頗多,他與顏淵,端木賜都是常年陪伴在其身旁的。
“哈哈,好,仲路兄,顏淵兄。”許宗懿躬身一禮,笑容和煦。
“來,帶你們四處看看。”顏淵對於許宗懿頗有好感,甚是看好,自然願意與其多交流。
孔政常言,三人性必有我師焉。
哪怕對方是個孩,依舊有自己能夠學習的地方。
三天的時間裡,顏淵都是親自陪伴,帶着許宗懿等人行走在禮教許多地方,讓他們獲益匪淺。
在這裡,發生過諸多歷史,有整個大周皇朝建立的血與淚。
兩人甚是投緣,許宗懿甚至拿出當日在皇室書庫裡面所得到的頭骨蓋來,讓顏淵一番研究。
初見之時,顏淵心中震撼,他看不懂上面的文字,但卻和許宗懿講了一個故事。
在混古時代,有一尊玄武之祖。
傳聞,它的四足化爲天柱,支撐蒼穹,守護億萬蒼生。
然而它的身軀所不知所蹤。
有何妙用,無人知曉。
然而那四足所化天柱在哪裡,如今無人得知。
顏淵無法判斷眼前頭骨蓋的來歷,但他卻想起了這一個傳。
許宗懿也在農家許氏的藏經殿中看到這個傳,相傳其中有一根天柱被巫族共工氏的先祖撞斷了,引來巨大的災劫。
混古時代,太過遙遠了。
許多事情都已經無從考證,是真是假,後人也只能夠聽一聽。
興許自己手上的頭骨蓋,與昔日那一尊玄武之祖有關,或者是能夠指引自己尋找到天柱?
有了顏淵當嚮導,耐心爲他們講解關於禮教一些核心方面,許宗懿覺得獲益匪淺。
整個禮教,就是一座大陣,暗藏玄機。
易殿當中,更是有整個大周皇族無數年來所積蓄的可怖力量。
講述禮教的強大,從某個程度而言,也是希望給農家許氏傳遞一個信號。
不管人古最黑暗的年代,是不是會來臨,大周禮教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守護天下蒼生。
希望農家許氏可以不放棄大周皇族,能夠與之一同並肩作戰。
顏淵細心的講解,讓許宗懿對於禮教有更深入的瞭解。
他也希望,農家許氏不要輕易放棄大周皇朝,眼下雖然各地諸侯野心勃勃,但大周皇朝依舊還是能夠掌控,初心不改。
許宗懿也能夠明白他的心思,但這些自己做不了主,只能夠回去之後,向天守稟告,相信自己的師尊自有判斷。
經此一役,許宗懿也明白了。
爲什麼在農家許氏的時候,看諸王侯的表現會感覺到大周皇朝風雨飄搖。
來了大周皇朝之後,覺得則是一片安定,處處繁榮。
每個人都有自己角度的理解,故而要兼聽則明。
大周皇朝,幽天沒有諸王侯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失望,如果從顏淵所表達的角度上來看的話,無數年來,大周皇朝對於諸王侯那般善待,那麼這些年來,要應對未來的動盪,賦稅遞增的確也算不得什麼。
站在的角度不一樣,事情所呈現出來的感覺也完全不同。
只是每個人都站在自己利益的角度去考慮事情,對於諸王侯來講,生怕這般遞增賦稅,乃是大周皇朝想要加強對他們的掌控,然而對於顏淵的理解,大周皇室只是在對未來大勢的變化做準備而已。
畢竟幽天也不可能未來天地間將會有一場大亂,希望他們可以遞增賦稅,許宗懿想一想,以幽天的性情,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理解,的確合情合理。
如今回想,許宗懿覺得自己當日那般幽天,的確有些失禮,因爲自己根本沒有弄清楚整個大周皇朝的現狀就加以評判,只是從諸王侯的角度去看,顯得有些膚淺。
幽天卻還能夠對自己那般包容,聽他一個八歲孩的見解,的確心胸很不一般,到達他那個身份地位,能夠做到這一步,殊爲不易。
“過幾日,天人族會來我大周皇朝挑選一些資質上乘之人,前往闡宗進行培養,你們若是有興趣,可以看看。”顏淵看向許宗懿等人。
“這的確是一個難得的機會,天人族每十年纔會來一次,每一次所帶走之人,寥寥無幾,很多人費盡心力想要被他們給選上,成爲入門弟,但幾乎年年落選。”仲路在一旁,連連點頭。
對於自己這一位師弟,他非常瞭解的。
能夠讓他這樣全心去陪伴的輩並不多,可見顏淵有多看好許宗懿等人。
當然不乏他們在農家許氏也是有極高的身份地位,給與他們更多的好感,反饋給農家許氏高層的時候,對於大周皇朝也會有一定的好處。
“天人族?”許宗懿深吸了一口氣:“相傳道家姜氏的老祖,當年乃是天人族闡宗的一名弟,輔助當年的西伯侯文王,才使得他於諸侯中脫穎而出,建立大周皇朝。”
“可以這麼。”顏淵頷首。
“天人族身上所流淌的血脈超凡,乃是人族當中血脈最爲尊貴……”在一旁的許心蝶對所謂的天人族也有些許瞭解。
“他們對於天地自然之道的理解,對於天地力量的接引,超乎常人。”顏淵也不得不承認這一事實,在大周皇朝天賦絕頂之人,到了天人族,也只能夠算是普通。
血脈就決定了一切,天人族一出生,體內濁氣就很少,超然物外,對於天地之力的感知更是敏銳。
“其實我不太喜歡天人族,這一族眼裡只有天地之道,自然生滅,情感之間都很淡薄,太上忘情,所以就算有機會前往闡宗,我也不願意去,冷冰冰的。”仲路在一旁,壓低聲音。
畢竟天人族成就過大周皇朝,當年也給予不少的支持。
“師兄你這一身的煙火氣,人家也不收你呀。”顏淵打趣道。
“天人族,也是自混古就存在,我的確想見識一下,同齡的天人族實力會有多強大。”許宗懿有些興奮,雖然自己並不想去天人族,但看看總是好的。
不久之後,農家許氏就要回太行山了,臨走之前,他們也想多看看,見一見傳中的天人族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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