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塊?!
這可是瞬間漲了十倍的價格!
小販李安一聽,嚥了一口唾沫,面色還算鎮定,當下也懷疑,他的這半塊玉盤真的有那麼值錢?再看後來的小姐神色,並沒有多喜歡,反倒是對眼前的小姑娘一臉挑釁,當下也明白原因了。
許是想到什麼後,他的面上一陣糾結,最後將視線落在楚央央身上,有些慚愧。
“小姑娘,剛剛光頭他們說得不錯,我真有頑疾在身!哎,這些年花了不少的錢,但都沒什麼療效,並且越來越嚴重,眼下我手頭也確實緊張。”李安嘆了口氣,這話說得很委婉,但也間接表達了,他現在急需用錢,而且還是因爲身上的潰爛之症。
唐璐從出了唐門後,就感覺自己很不順。先是自家的車壞了,接着車沒買成,坐着拉豬的車來了市裡,不僅丟臉,更弄得一身臭烘烘,最後排了一個多小時的隊,這回皮膚早就被曬得火辣辣的疼。
最後歸根究底,這不順的源頭全是因爲眼前的小姑娘!這下看見人了,沒道理放過,在爺爺的示意之下,才走上前。聽見老闆的話後,面色得意,有些驕傲的對李安說道:“老闆,算你識相!好了,還愣住幹嘛,趕緊把玉盤拿給我!”說完,示意唐青拿錢。
李安憋紅了臉,他沒有吱聲,歉意地看向楚央央。“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你看看我這攤上你瞧上了什麼,儘管拿去,我不收你一分錢,這半塊玉盤給這位小姐吧!”
楚央央若有所思,手上依舊握着半塊玉盤。
唐璐見人不鬆手,有些嘲笑:“小妹妹,你沒聽到老闆的話嗎?再不把玉盤交出來,我可是要喊保安了!”
楚央央到沒着急,斂下眉宇,對着李安幽幽說道:“我出兩千塊。”
她的眼裡幽光一閃而逝,這半塊鳳凰玉盤到了她手中,自然沒道理讓別人奪了去。看眼前有些狼狽的唐璐,那眼神並未流連玉盤,更甚至連正眼都沒瞧,想來是存心鬧她,不讓她安心買下。而唐璐身後的老者與唐青,這會兒也助長唐璐的氣焰,但心思不在半塊玉盤上。三人沒發現玉盤是‘鳳凰玉盤’,那麼一切都好辦。
“小姑娘,你出兩…兩千?”李安結結巴巴,有些不敢置信,這下子可翻了一倍了。見人點頭,也真心想賣給楚央央。
不過,轉而又聽到唐璐咬牙切齒的聲音。“那我出三千!”
楚央央皺眉,這唐璐是和她槓上了。
這邊,唐璐說完後突然走近楚央央,那紅彤彤的臉上帶着詭異的笑意,她若有所指道:“我唐璐看上的東西,誰也搶走,包括車內的那個男人!你要是告訴我他是誰,現在在哪兒,那我就將這半塊玉盤讓給你!”
這話讓楚央央眯起眼,眼神深邃起來,有些嗤笑,有些不爽,這唐璐是看上了黎墨小師叔?繼而嘴角微微勾起,心裡釋然,黎墨是什麼樣的人,她心裡可是清楚的緊,這女人恐怕沒靠近兩米,就會被扇飛。
她神情自若,她纔不會拿小師叔換玉盤,所以報出錢來眼睛不眨一下。“四千。”
唐璐肚子裡憋着一口氣,心裡也疑惑,這死丫頭年紀輕輕的,有那麼多錢嗎?不過想到那輛越野車,家裡應該有些小錢。她眼睛軲轆轉了一圈,面上露出狡猾的笑意。“我出二萬塊。”
這價格讓周圍的攤主都聚了過來。
其實,在古玩界,玉器並不少見,也有賣上好價格的,但有一個前提,就是玉完整,玉質要好。如今,就這麼半塊殘缺且玉質差的玉盤能賣上萬塊?也算是讓人吃驚了。
這不,就有人嫉妒李安了。
“他媽的,李爛腳這是走了什麼好運,一百塊收來的半塊玉盤,這一下居然漲了兩百倍!我剛剛賣了好幾塊玉盤也沒他半塊值錢!”
“我瞧這價格還得往上漲,誰讓兩個小姑娘看上了呢!不過這都是誰家的孩子,出手這麼闊綽!”
在衆人喋喋不休中,樓家的青年少爺,以及排在豪哥後面的中年男人也都聞聲而來。當瞧見唐家的人爲了半塊玉盤步步緊逼,爭得面紅耳赤時,心裡覺得古怪,難道這小姑娘手中的是‘鳳凰玉盤’?
“少爺,你怎麼看?”中年男人恭敬地詢問青年。
“那唐門的綠階長老都允許孫女跟下去,這玉盤確實有些門道。去,給我無論如何也要買下那半塊玉盤!”那青年陰鷙地看着半塊玉盤,又看着唐門老者的神色,而後吩咐身邊的中年男人。
“是,少爺!”中年男人聞言,點了點頭。
唐璐見楚央央沉默起來,有些懊惱,難不成自己一下子吧價格擡太高了?於是,她諷刺道:“你不是說千金難買心頭好嗎?怎麼?才兩萬塊就拿不出手了?哼,也不過如此!”
這邊,中年男人已經擠開人羣,走近小攤邊,笑着說道。“兩位小姑娘,松陽市的展賣會不存在先來後到,從來都是價高者得,這半塊玉盤我家少爺也喜歡的緊,我也來湊個熱鬧,我出兩萬二千塊。”他的臉正對着唐璐和唐青,似乎一點也不怕兩人認出他。
楚央央越過中年男人,在人羣中瞧見那樓家青年後,嘴角有些抽搐,這樓家的二人應該誤解了唐璐搶她手上半塊玉盤的本意,錯把她手上的半塊玉盤當成‘鳳凰玉盤’了吧?!要真是如此,這唐璐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而樓家二人也是走了狗屎運!
中男人有些怪異,自己給了價格後,這唐家的小姐居然不做聲了,反而用看好戲的眼神看着眼前長相標緻的小姑娘,這是什麼情況?先不管原因,把東西弄到手再說。“怎麼?沒人出價了嗎?老闆,既然如此那半塊玉盤就是我的了!”
“兩萬三。”楚央央想了一下,加了一千塊。
“五萬!”唐璐想也不想,直接脫口而出,那神色是料定了楚央央會繼續跟下去。
中年男人被唐璐不按理出牌弄得一頭霧水,這唐家的小姐到底是什麼意思?想着,也硬着頭皮,說道:“五萬一千。”
“五萬二。”楚央央的聲音有些冷。
“十萬!”唐璐看着自己的指甲,無所謂地說道,心裡也暗喜,這死丫頭是中了自己的激將法了吧,看了一眼爺爺,見人點頭,便打算下一步獅子大開口。
中年男人覺得磣得慌,小姑娘每喊價一次,唐璐的價格就翻了一倍。看了一眼自家少爺,見人點頭,繼續跟。“我出十萬一”。
“十萬二。”楚央央鎮定地說道。
“二十萬。”唐璐繼續翻倍。
中年男人之後又加了一千塊。
楚央央笑着看向唐璐,這般叫下去也不是辦法,對這些隱世門派的弟子來說,門內的錢不能私用,就唐璐這般大,身上的私房錢至少上百萬,她倒要看看唐璐的底線是多少。於是,陰冷地說道:“兩百萬。”
果然,這價格讓中年男人禁了聲,而是用餘光看向唐璐,唐璐要跟,他就跟。心裡篤定,要是唐璐不要玉盤了,那這玉盤就不真,因爲鳳凰玉盤只有唐家的人見過。
唐璐也頓住了,心裡惶恐,自己要是再叫價,要是小姑娘和中年男人都不跟怎麼辦?自己身上也就一百多萬,到時候從哪兒弄錢?她看向自己的爺爺,老者也在低頭沉思。
李安有些暈頭轉向了,兩百萬啊,都能買下他整個攤子了。
當然,這般驚悚的喊價讓周圍圍得人越來越多,其中更有幾道質疑地目光,更有人竊竊私語。
“咦,這不是樓家旁系少爺的跟班嗎?難不成他們找到鳳凰玉盤了?不行,我得通知我家老祖,看看跟不跟!”
“大小姐說了,寧可買錯,不能錯過!我也跟!”
“我出二百零一萬!”
“我出二百零二萬!
……”
那唐門的老者一聽,老眼裡寫滿了算計,也看出了什麼門道。似乎中年男人都是跟着自己孫女後叫價,而剛聚過來的隱世弟子們是跟着中年男人之後叫價,所以對唐璐說道:“你就繼續叫價!”
“爺爺,要是那死丫頭不跟怎麼辦?”唐璐點頭後,疑惑詢問。
“放心,後面會有人跟的!”老者一臉肯定。
“是,爺爺。”唐璐臉上寫滿了興奮,有她爺爺擔着,那她就可以肆無忌憚了。隨即說道:“三百萬。”
隨後,叫價聲不絕於耳,繼中年男人之後又一陣叫價,從三百萬叫到了三百五十萬,而且還沒有停下的趨勢。
李安看着瘋狂叫價的衆人,難不成自己是轉運了?其實,這幾百萬對他而言真心不算什麼,因爲他也曾風光過,曾經也是松陽鼎鼎有名的千萬古董商。只是因爲他身上的頑疾、時運不濟才家財散盡。
“小妹妹,現在叫到三百七十萬了,你要是不跟,這玉盤可就歸別人了!”唐璐臉上帶着笑意,心情上好。
楚央央蹙眉,唐璐帶起了效應,讓這些隱世弟子都以爲她手裡的玉盤是真的!當真是瞎貓抓到了死耗子。而唐璐這般託高價格,無非是想讓她損失一筆!說來,這些錢對她而言真心不算什麼,但也得想個法子,不能總處在被動的位置!眼神落在李安的解放鞋上,美眸忽然一亮,嘴角微微勾起。
“我出一百塊。”她的聲音冷清淡定。
這話讓所有人愣住,這小姑娘是在開玩笑嗎?中年男人一聽,語氣嚴肅地說道。“小姑娘,沒錢就別在這兒瞎鬧,趕緊把手上的玉盤放下,我們還要競拍呢。”
唐璐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見衆人議論,才諷刺:“小妹妹,我看你是沒上過學吧?什麼是競拍,自然是價格往上漲!”
李安摸了摸頭,有些不解道:“小姑娘,你這是?”
楚央央兩耳不聞,神情嚴肅,對着李安繼續說道:“除了一百塊,外加醫治好你們一家人的爛腳症。”
李安有先前的疑惑,變爲吃驚。“你怎麼知道我的家人也有爛腳症?”剛剛光頭和其他幾個攤主只說了他,並沒提及他的家人。
聞言,楚央央但笑不語,但神色十分自信。李安的腿上明顯縈繞着黑氣,而且其古董也鮮有黑氣,也就是說,這黑氣出自他的家中,如此他家人也有這種邪症。
唐璐不以爲然,也明白眼前這丫頭不走競拍的路,而是改爲蠱惑老闆,遂睥睨道:“我到是好奇,什麼樣的爛腳症價值幾百萬?!老闆,你可要想清楚了!有了錢,還怕治不好病?但是沒了錢,病沒治好,那就是錢財兩空。”
“是啊,過了這村就沒那店,這道理是人都懂!”中年男人眯起眼,對着李安說道。
楚央央冷笑出聲,原本她想用錢解決,奈何事情已經複雜起來,也唯有從眼前老闆最棘手的地方下手。
“呵呵,李老闆,如果我沒說錯,你與你家人在腿腳上砸的錢恐怕也不少!就你腿上敷着的藥,裡面的太歲和龍舌草,一克價格攀比黃金,沒個幾萬塊一副是買不來的!你可以衡量一下,我這提議你是否吃虧!而且,你的腿也拖不了多久了,你家人的腿恐怕比你更嚴重。”
至於她爲何知道李安腿上的藥價值不菲,因爲她聞出裡面有很多稀有的藥材,而且這藥材的配方在市面上根本沒得賣,應該是出自古醫門。古醫門出品,自然價格不低。
這話讓李安心中詫異,這小姑娘說的都全對!說實話,要真是錢財和病上選,他寧遠選擇後者,於是也認真道:“你說的不錯,我這腿要是沒有藥吊着,早就要截肢了。只是,你真有法子治好我的頑症?”
楚央央點頭。
李安眼裡閃過希冀的光芒。
唐璐見老闆動搖了,心裡也有些着急。“老闆,你給清醒點,這小姑娘纔多大?還不知道會不會醫術!”
老者也沉思,他們唐門用毒的本事一流,但是治病不行。
中年男人聽唐璐說,也立馬焦急起來。“老闆,我家少爺認識百草中藥堂的黎神醫,你治療的費用我們給你出,你將這玉盤抵給我們,可好?”
隨後,又是一羣人想法子應和,不甘示弱,又是神丹,又是神藥!但都離不開古醫門。
李安聽着一衆人的對話後,搖着頭嘆氣。“我這腿上的藥就是百草中藥堂給開的,錢花了不少,但根本不頂用。”不過,唐璐的話倒是一語提醒夢中人,眼前小姑娘從孃胎裡開始學習醫術,也不可能有百歲老人黎神醫厲害啊!
恰在這時,楚央央地聲音再次響起:“李老闆,若是治不了,我便不收這玉盤,到時候各位還可以競價。”
唐璐這下沒反對了,她狡猾地笑着,連百草堂的老神醫都束手無策的頑疾,這個死丫頭還能治好?“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這話讓衆人暫時安心,心思與唐璐一般。
楚央央怎麼會看不透唐璐的心思,如此也好。對於李安,她可沒那麼好心,也只是爲了這半塊鳳凰玉盤。
李安想了一番,點頭,許是被楚央央身上的自信給折服,許是死馬當活馬醫。最後,說來說去他也不吃虧。當下,他走了出來,別的攤位的人給他端來了一把架腳椅。李安有些不好意思的拖了鞋子和褲子,裡面穿着一件四角褲衩,皮膚被白布條包裹,這一脫下來,便有人捂住了鼻子和嘴巴。
“唉呀媽呀,這什麼味道,怎麼這麼難聞!”即便是隱世弟子,也受不了李安腿上的腥臭味。
“我瞧是腐肉的味道,沒想到這李爛腳的潰爛症這麼嚴重了!我們還是走遠點,省的被傳染,到時候可治不了。”說這話的是李安的鄰居,他可是瞧着李家人被這頑症折磨地不成樣子。
唐璐三人聞着味道,也避之不及,唯恐被傳染上。
楚央央一副氣定神閒,離着李安最近,讓李安感動。他的大腿與腳和她右眼看到的一樣,布條上全是血水和藥水,這要是換一次藥,無非是在承受扒皮撕肉的折磨,也難怪要治病不要錢了。
李安咬着牙,用剪刀剪開一個口子,正當狠心揭開白布條時,卻瞧見小姑娘走了過來。
楚央央二話不說,都兜裡拿出了一瓶藥粉直接倒在李安裹在大腿的布條上,讓他感到一股清涼,而布條與皮膚神奇般的分離了。
那些隱世弟子一瞧,個個眼睛放光,對他們這些外出總是受傷的人來說,無疑是聖藥,當下一個個詢問藥價。
楚央央直接漠視。“不賣!”
說來,這藥是黎墨小師傅專門給師傅研製的,因爲師傅怕疼,在南陽山做菜時又經常切到手,換藥時免不了疼痛。沒想到,今天倒是被她用上了。
等李安扯下一小塊布條時,那潰爛的肌膚裸露出來,幾乎沒一塊是完整的。楚央央細心查看了一番,那黑氣鑽入了肉裡,當下也知道原因了。而這強烈的視覺衝擊,讓有些人胃裡翻滾,忍不住嘔吐起來。
“你與你家人染上這病症有三年半了吧?”楚央央未看李安,認真地詢問。
“沒錯,我與家人是四年前搬來松陽市的,在王家村賣了一塊地皮安定下來。本來日子過得很好,但沒等半年,腳下長了黑色斑。”李安點頭,緩緩說道。
“那是屍斑。”楚央央肯定。
唐璐也懂一些醫理,要知道醫毒一家,她不屑地說道:“你胡說,屍斑都是長在死人身上的,怎麼可能長在活人身上!”
李安看了一眼唐璐,對交頭接耳地衆人說道:“這位小姑娘說的不錯,那確實是屍斑,當時我們去醫院檢查了,醫生只是開了一點藥膏。結果沒多久,腳下開始潰爛,接着蔓延到腿上。”
這話讓衆人的視線落在鎮定從容的楚央央身上,這小姑娘貌似還真有些本事。
唐璐有些氣憤,在老者的示意下,暫時退了下去。
老者看楚央央眼神,似乎多了點尋味,這倒是個人才,如果能進他們唐門,倒是一把利刃,老眼裡又在算計。
“小姑娘,我這潰爛之症可有得治?若真是治得好,別說是那半塊玉盤,我傾家蕩產都願意。”李安說着,眼睛有些溼潤了。當然,心裡對眼前的小姑娘算是佩服了,居然能夠一語道破病因。
楚央央點頭,神情嚴肅。“能治好,但若想讓它不復發,還得帶我去你家看看,找出讓你與家人染上屍斑的具體原因。”
李安一聽,立馬說好。穿上褲子鞋子後,三兩下便將自己的古董打包好。
唐璐見人要走,便詢問老者。“爺爺,怎麼辦?我們還沒有找鳳凰玉盤。”
老者皺眉,說道:“你與唐青一道,我留在展賣會。”
中年男人見老者未走,唐璐與唐青跟上,一時間理不出頭緒,這唐門的人究竟想幹嘛?見他家少爺示意他跟去,便說道:“既然如此,我們也要同行。”
“沒錯,大夥兒都跟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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