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不祥的預感，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從林亦然心頭出現。
與其說是直覺，倒不如說是……條件反射。
林亦然試圖平復這樣一股突然的情緒，口中道：“節哀。”
“生老病死……人生如此。”
趙健康說道：“林先生，我這邊忙完了……可否，現在就去找您？”
“沒關係，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調整心情。”
“不，我已經調整好了。”
“那好，我把地址發給你，到了東海市聯繫我，我讓人接你。”
掛斷電話，林亦然心裡依然感覺有些不舒服。
他之前見過趙健康的母親，雖然不至於說是多麼健康……但從氣色和身體狀態來看，不應該忽然病逝……
難道……
是發生了什麼意外？
由於自己因爲救了趙健康，而惹下了厚重的因果業力，之間會有些無形的紐帶，所以，趙健康的一些精神狀態，林亦然可以比常人更加敏銳的捕捉到。
他猜測……
這趙健康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而且，瞞着自己的事情，極有可能是和他“死而復生”有關！
說起來，當初林亦然在“復活”趙健康的時候，使用的其實不是什麼太過逆天的術法。
至少，在修真界，確實有很多逆天改命的禁術，是直接能夠與幽冥地獄聯通，觸碰到輪迴法則的。
那種術法，一旦有人施展，恨不得天地都會突生異象。
而且，那種術法的成功率，也是非常低的，代價，卻是非常非常高的。
而林亦然之前使用的手段，其實和逆天改命基本沒有什麼關係。
他當時只是恰好得到了不得超度的衆多嬰靈怨念。
所以，現在的趙健康，理論來說……是不具備自己的靈魂的。
林亦然只是藉助趙健康的軀殼，注入全新的靈魂集合體，然後，剛巧趙健康的意識還沒徹底抽離。
所以，如今的趙健康，理論上是一個不人不鬼的活死人。
也就是說，林亦然並沒有觸犯輪迴法則，只是單純的使用了煉製屍傀的方法，用在了趙健康身上。
但……即便如此，林亦然還是感受到了強大的因果業力。
所以，林亦然無法想象，那些爲了另一個人或者一顆靈魂起死回生，逆天改命，從而觸碰輪迴法則的人，最終面對的，是怎樣恐怖的業力。
說到趙健康，林亦然猜測，可能他身上，出現了一些“屍傀”的副作用……
……
未來幾天。
方擇磊訓練出來的那支新人小隊，以破竹之勢，接連將一些棘手的對手淘汰掉，一路高歌猛進，殺入了最終決賽。
在訓練基地之中，方擇磊心情大好，帶着這幫新人，吃吃喝喝，好好放鬆了一下。
然後以更好的面貌，迎接明日的評星大比的最終決賽。
晚上十點半。
在白澤的【評星部】會議大廳。
四個人，圍坐在一個長桌旁邊。
而長桌的主坐席，卻是空着。
這四名中年人，都是穿着灰白色的幹練制服，一個個面色嚴肅。
哦，這四名中年人之中，有一個林亦然的老熟人——羅剛。
是的，在座的四名長官，都是白澤的四星長官，今晚，他們之所以有資格坐在這裡。那是因爲……他們各自訓練基地的參與評星大比的新人隊，都殺入了今年評星大比總決賽！
“說起來，白長官……大概今晚不會來了吧？”
其中一人說道。
另外三人點了點頭，又一人說道：“據說，白長官今天清晨剛剛回國，應該是去休息了。”
“不，不一定是休息。”
一人拖着下巴說道：“據說，白長官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去了老扎的訓練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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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羅剛一愣：“老扎？——老扎的訓練基地，今年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今年有新人隊伍參與評星大比嗎？”
“沒有。”
另一人道：“老扎的訓練基地，可是咱們白澤出了名的種子基地，近十年內，唯一一次百分之九十的評星率，便是老扎這個訓練基地創造的記錄。不知道爲什麼……他們今年沒有參加。”
“難道……白長官是想讓老扎訓練基地的新人隊伍……充當【挑戰者】的角色？”
“挑戰者？！”
衆人紛紛心裡一咯噔。
這個是白澤評星大比很久之前的一個規則，就是在最終所有參賽新人，完成評星之後，這幫挑戰者會出場，按照抽籤的形式，分別對這些評星成功的新人發起挑戰。
如果挑戰成功，那麼之前評星成功的新人，等於白忙活一場，依然要被淘汰出局！
這個很殘酷，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可以保證勝出的新人，會更加出色！
“這個規則，其實一直都有。只是大家都覺得，這種規則太殘酷了。所以……”
衆人陷入了沉默。
按照白狼的處事風格，還真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罷了，諸位，不想那麼多，明天的決賽之上，我這邊，可是不好對付哦。”
“我的也是。”
……
第二日。
正午。
位於華夏東南部的一座海島之上。
一架架直升飛機，在這裡降落。
在一片鬱鬱蔥蔥的叢林包圍之中，有一個盆地，佔地面積極廣，很多移動營地駐紮在此，正中心，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平臺，大約有方圓兩百米。
一個個身穿白澤長官制服的大人物，緩緩從一個個移動營地裡走出來，來到了這個大平臺的前方。
這裡準備了專門的考覈管席位。
一共有五個席位。
羅剛和其他三名四星長官分別坐在了四個小席位之上。
但是，那個最中間的主考官席位，卻依然空空如也。
大家知道……這個席位，是白狼白長官的！
除了這幾位長官，還有不少兩星的工作成員，以及三星的領隊教官，紛紛圍繞在平臺周圍站定。
方擇磊，就站在這平臺旁邊。
“喂喂！看到了嗎？這個人……真的是教官嗎？”
“一星級別的教官？……呵呵，不好意思，我真的想笑。”
“這是羅剛的訓練基地的教官吧？……嘖嘖，怪不得，現在大家都知道，羅剛受到了排擠，估計是手下沒人了，才讓這麼一個一星成員……擔任教官。”
一些兩星成員，冷嘲熱諷的對方擇磊指指點點。
另外那些三星教官，也是似笑非笑的看向方擇磊，全都是用那種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之前好像是說，羅剛手下這幫新人，必須百分之百通過評星，才能讓羅剛保住職位吧？”
“多的不說，羅剛已經涼了。”
“一星成員當教官，顯然已經放棄了。”
一個三星教官朝方擇磊喊了一聲：“喂，那個一星的！”
方擇磊扭過頭，冷冷看着他。
後者冷笑一聲，指了指方擇磊，然後擡起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個斬首的動作：“一星垃圾，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