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一號這天早上,待在書房讀書的秋哥和冬哥被沈璇派人叫到了前院客廳,那裡已經站滿了人
。
“哥哥、四哥,你們來了?”坐在那裡的沈璇對着走進來的二人打招呼。
“怎麼回事?”秋哥邊坐在沈璇身邊邊詢問。
“是啊?”冬哥也疑問着,看到站在那裡的丫鬟後又開口詢問,“這些就是之前買來的丫鬟嗎?”
“嗯。你們先坐下,在一邊聽着即可。”沈璇對着二人回覆了一句。看到秋哥和冬哥都坐好後,這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對着面前的所有下人們說道,“安靜,叫你們來是有事情需要提前說一下。”
“咱們府裡現在面積不大,導致有些職位沒有設立,但你們就不要因爲人多而出現一間小事這人推給那人、那人推給這人的現象,若出現這種推託的現象,發現後嚴懲不貸。”沈璇威嚴的聲音響起,給這些人敲敲竹槓。
掃了一眼面前的衆人,看到下人們都在屏氣凝神聽着後,沈璇這才轉頭對着秋哥和冬哥繼續說道,“哥哥、四哥,這些丫鬟的規矩都已經調教好了,你們每人挑二個大丫鬟和二個小丫鬟回去。”
“啊?”冬哥驚嚇出聲,掃了掃面前的丫鬟後,這纔對着沈璇說道,“怎麼給我們安排丫鬟?身邊有小廝不就夠了嗎?”冬哥說道最後有些難爲情,只要想到之後有丫鬟跟在身邊,這渾身就不自在。
秋哥雖然沒有出聲反對,但眼裡的目光卻無聲的反對,希望沈璇放棄這個決定。
“這件事情,稍後我在和哥哥們解釋原因,但現在你們先把人選好吧。”沈璇想到自己的考量後,堅定語氣的對着二人說道,否決了他們的提議。
“那這人數可不可以少些?”冬哥不抱希望的小聲問道,實在不想身邊有丫鬟伺候。
“不行。”沈璇很堅定的搖頭回答。
“那小妹幫我選吧,四哥不會挑丫鬟!”冬哥聽到沈璇的否定後,整個人變得奄奄的,開口對着沈璇要求着。
“小妹也幫哥哥選好吧!”坐在旁邊的秋哥也同樣要求道。
兄妹三人在那裡討論,站在那裡的丫鬟們對於三人的談話也都聽清楚了,意識到大權掌握在沈璇手裡,她們都調好精神,有想法的人自熱希望得到某些人的注意
。
沈璇看到秋哥和冬哥二人臉上的表情,也不在準備難爲他們,應下了這個要求,對着他們回答道,“好吧,我幫你們選。若是選的人之後不喜歡,可別怨我!”
“不會、不會,小妹選的人都是好的。”冬哥立刻拍着沈璇的馬屁。
“哥哥也相信小妹的眼光。”秋哥說完之後就端起茶杯喝水,遮掩臉上的笑意。
“你們按年齡劃分,站成二排,十四歲以上的一排,十四歲以下的一排。”沈璇對着那些丫鬟吩咐道。
窸窸窣窣,走動時衣服的摩擦聲,轉眼二排人安排沈璇的要求都已經站好了。
“把頭擡起來”沈璇出聲要求道,把面前的人仔細打量一番、考慮後,這才繼續說道,“你們二個以後就跟在三少爺身邊伺候,你們二個跟在四少爺身邊。”
沈璇邊說邊指着對應的人介紹,挑選完大丫鬟後又開始挑選小丫鬟,很快這人就挑選好了。
“丁香,你把這些剩下的人帶回我的院子,稍後我回去後在安排這些人。”沈璇對着身後的丁香吩咐着。
“是,小姐。”丁香應聲後,就往外走去,得到命令的十多個人緊跟在丁香後面。
“你們都過來見過自己以後的主子。”沈璇對着站在那裡的大小丫鬟八個人,吩咐道。
“奴婢們見過三少爺。”屬於秋哥的二個大丫鬟和二個小丫鬟,上前一步,對着秋哥行禮問安。
“起來吧。”秋哥淡漠的說了一句,至於丫鬟的相貌也只是掃了一眼。
“奴婢們見過四少爺。”屬於冬哥的四個丫鬟也緊跟着出聲,表示認主。
“嗯,起來吧。”冬哥看都沒看的回了一句,對於丫鬟的事情,冬哥心裡還是不舒服。
“以後跟在主子身邊,要謹守作爲丫鬟的規矩,守好本份,若有人壞了規矩,絕不輕饒
。特別是你們四個大丫鬟,以後跟在少爺們身邊,要時刻謹記,不要有不該有的心思,年齡大了,有些心思不要用在主子們身上,要知道你們的命掌握在主子們的手裡!”沈璇對着眼前的衆人又敲打了一遍,隱晦的提醒那四個大丫鬟不要有其他想法,往上爬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是,奴婢們謹遵小姐的吩咐。”八人異口同聲的回答,態度真誠。
來到沈府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府裡的基本情況她們這些丫鬟已經摸清楚了,對於沈璇在府中的地位也有了深刻的印象。沈府的主子們中,得罪誰也不能得罪沈璇,若因犯錯被沈璇抓住,後果可想而知。
“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各自去各自的主子那裡等着。”沈璇聽到她們的答覆很滿意,語氣放緩和後,吩咐道。
“是,奴婢們告退。”得到秋哥和冬哥的點頭示意後,她們回答一聲就往外走去。
“好了,小妹,你現在和我們說說這些事情吧?”看到丫鬟們都出去、屋內沒有多餘的人後,秋哥對着沈璇詢問着。
“是啊,小妹,你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冬哥也符合道,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哥哥,四哥,你們知道那天在國寺,哥哥爲什麼會昏睡嗎?”沈璇對着二人開口詢問。
“三哥,不是喝多了嗎?小妹不會忘了吧。”冬哥拿此打趣沈璇。沈璇的記憶力一直表現的非常好,這讓記不住課文的冬哥深受打擊。
“到底怎麼回事?”秋哥嚴肅的問道。
秋哥知道既然沈璇這麼說,裡面肯定有內情,否則沈璇不會多次一問。況且,這二天秋哥也一直在反思這件事情,自己的酒量雖然不好,但也不至於喝點桂花酒就醉了,秋哥這個疑問一直藏在心裡。
“哥哥那天被人下了迷藥,差點就成爲別人手中的刀,咱們家也要多一位人,三少夫人這個位置就要有人坐了。”沈璇把事實的真相很淡然的告訴二人。
“什麼?”沈璇話剛落,冬哥的聲音就響起來了,那臉上的表情可謂是很精彩。
沈璇話裡話外的意思冬哥可是聽到明明白白,對於秋哥差點失去“清白”這事,冬哥這心裡消化不良,也就怪不得他的反應會這麼大了,直接從椅子上面站起來了
。
“小妹,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秋哥調理好情緒後對着沈璇要求道,心裡卻掀起了滔天巨浪,五味成雜。
“對啊,小妹,你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給三哥下的迷藥,我一定好好去會會那人。”冬哥急忙的問道,兄妹情深、感同身受,想要去替秋哥報仇。
“事情是這樣的,那天、、、。”沈璇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花了大約一盞茶的時間,沈璇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秋哥與冬哥二人講述了一遍。
“那陳婉瑩小姐的心思也太毒了吧?自己想要陷害別人還要拉着無辜的人?”冬哥明白事情的真相後,在那裡吐槽。
“這算什麼,世家眼中這些手段是很常見的,和你們在學院中有人結幫拉夥的道理是一樣的,爲了達到目的,用些手段是必須的。”沈璇平靜的說着。
“至於剛纔的丫鬟,你們回去後自己收服,有她們的忠心,也會避免一些麻煩,賣身契稍後我會派人給你們送過去。記住,不可以對她們太好,讓她們有了不該有的想法。咱們沈家是不准你們納妾的,若是她們中有人不老實,要記得殺一儆百。”沈璇又交代了一句,之後就起身離開了,臨走之前還特意看了看坐在那裡沉默的秋哥幾眼。
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不好受,至於秋哥什麼時候能夠從中走出來,就不是沈璇可以預測的了。
回到自己的院落,沈璇就看到了等在那裡的衆多丫鬟,開口對着她們說道,“你們都知道,府裡還有二位少爺在外面,本來安排的大小丫鬟暫時就用不上了,你們八個暫時安排在繡房中吧,稍後會安排人給你們送去布料。以後府中,大丫鬟和少爺們的貼身小廝,管事的,都是四季衣服二套,其餘的人則是四季衣服各一套。”沈璇邊說邊指出了八人,讓人把她們帶回訓練時的院落,那裡暫時就是繡房了。
“你們三個小丫頭,就留在院子裡吧,有事會吩咐你們的。”沈璇對着剩下的那三個十二歲左右的丫頭說着。
“多謝小姐
。”三人聽到沈璇的話後,臉上的表情藏都藏不住,樂呵呵的。
“以後你們分別叫雪雁、紫鵑、琥珀。”沈璇給予三人賜名,算是完成了認主儀式。
“奴婢雪雁多謝小姐賜名。”
“奴婢紫鵑多謝小姐賜名。”
“奴婢琥珀多謝小姐賜名。”
有了新名字的三人,異口同聲的對着沈璇再次表示感謝。
“去把丁嬤嬤、柳嬤嬤、孫嬤嬤她們三個叫來。”沈璇轉頭對着半夏吩咐道。
沒多久之後,三位嬤嬤就到了沈璇的面前,三人對着沈璇行李問安後,這話題纔打開。
“孫嬤嬤以後你跟在三少爺身邊,算是管事嬤嬤,至於你相公和兒子去找三少爺安排事物,這是你們的賣身契,拿着去找三少爺吧。”沈璇說完之後拿出幾張那攸關性命的紙放到了孫嬤嬤手裡。
“柳嬤嬤以後就跟在四少爺身邊,地位和孫嬤嬤一樣,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沈璇同樣遞給柳嬤嬤一些紙張。
“丁嬤嬤,近期不知是否住的習慣?”送走孫、柳二位嬤嬤後,沈璇對着丁嬤嬤詢問道,語氣很平和。
“多謝小姐關心,老奴一切都好。”丁嬤嬤依舊一板一眼的回答着。
“不知丁嬤嬤思考的怎麼樣了,是否要留在沈府,留在本小姐身邊?”沈璇繼續開口詢問。
“多謝小姐這些日子的照顧,只是老奴還是想要回去。”丁嬤嬤聽出沈璇話裡的意思後,堅定的回答,不想認主。
“爲何?”沈璇想不明白。
“小姐作爲區區農家女,比一般的人要強,但是還不能讓老奴認主。”丁嬤嬤回答到。來到沈府之後,所生在沈璇身上的事情,丁嬤嬤從半夏她們那裡都有所瞭解,只是那些事情還不足以讓她認主。
“是嗎?那嬤嬤能夠和我說說,什麼樣的人才可以讓嬤嬤認主嗎?”沈璇繼續“溫和”的詢問着,若是仔細聽就能夠聽出沈璇語氣中掩蓋的嚴厲
。
“還請小姐體諒,這、、、。”丁嬤嬤算是一塊硬石頭,就是不願意鬆口。
“嬤嬤是想要認世家女爲主吧?不對,不是認主,而是找到有利用價值的人後,進行報仇。”沈璇打斷丁嬤嬤未出口的話,譏諷的對着丁嬤嬤說道。
“小姐,你怎麼?”丁嬤嬤聽到報仇二字後,這臉上終於有了第二種表情,驚恐的看着沈璇。
“嬤嬤是想要問我,我怎麼會知道吧?”沈璇對着丁嬤嬤開口詢問道,看到丁嬤嬤點頭之後才繼續回答道,“呵呵,丁嬤嬤啊丁嬤嬤,你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你所得到的關於我的事情都是我讓她們透露給你的,你不知道的還有很多呢。”
聽到沈璇的這句話後,丁嬤嬤這臉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之前她還在疑惑,爲什麼她可以很容易的從丁香幾人嘴中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事情,面觀丁香幾人不像是那麼容易嘴漏的人啊?沒想到,這一切都是人家已經安排好的了,自己卻跳進了坑裡,丁嬤嬤如此心想。
“至於嬤嬤想要報仇這事,讓你查查就可以了。”沈璇再次在丁嬤嬤心上加了一座大山,摧毀她心裡的防備。
“你到底是誰?絕對不是農家女?”丁嬤嬤驚恐的對着沈璇問道,她心裡的秘密不能夠曝光。丁嬤嬤之前雖然沒有見過農家女,但也知道絕不是沈璇這樣的。
“嬤嬤不能擔心,我可以很真誠的告訴嬤嬤,我們有着共同的敵人,跟着我也許將來嬤嬤會有報仇的那天。”沈璇看到失去穩重的丁嬤嬤後,這才溫和的對着丁嬤嬤說道,這防備摧毀的差不多了。
“共同的敵人?”丁嬤嬤小聲的低喃。
“對啊,共同的敵人,那位皇貴妃。”沈璇繼續說着,最後三個字是用嘴型說出的,沒有發音。
丁嬤嬤聽到沈璇這句肯定的回答,明白最後三個字的意思後,這心裡的最後一根弦崩了。自己一直想要隱藏的秘密被別人知道了,想到接下來的後果,丁嬤嬤充滿了無力。
看到在那裡失魂落魄的丁嬤嬤,沈璇沒有多加打擾,給予她調整心緒的時間
。大約一刻鐘後,丁嬤嬤才從自己的思緒中走出來,對着沈璇無力的問道,聲音也不再是那麼幹巴巴的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讓人查查就知道了。”沈璇敷衍了一句,似乎能夠查到丁嬤嬤的秘密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其實這事說來也巧了,印證那句:得來全不費工夫。暗一等人自從聽到沈璇下令讓他們整理京城的資料後,他們就開始行動了,最先開始的是皇家,無意中就知道了宮中后妃有人慘死的事情——丁美人被大火燒死。
這件事情當時引起后妃的諸多猜測,等大家都在等調差結果時卻被告知已經以“意外失火”而結案了,事後此事還被皇帝下了封口令,誰也不準在討論。但民間依舊有很多說法和猜測,最值的一提的是,丁美人身邊的得力嬤嬤丁嬤嬤不見了,事後依舊沒有找到。
看到這條消息後,沈璇不知道怎麼想的,就把那失蹤的丁嬤嬤與府裡的丁嬤嬤聯繫到了一起,就有了今天的這番試探。
“小姐,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丁嬤嬤繼續詢問,想要深究。自己的老底被別人挖完了,自己去不知道別人的底細,丁嬤嬤現在的心緒很不穩。
“嬤嬤,我能夠告訴你的是:我認識謹王,將來的沈府支持太子。”沈璇平靜的說着這句話。
丁嬤嬤聽完沈璇的這句話後,心裡可謂是狂風巨浪的翻轉,沒想到會是如此意料之外的話。作爲宮裡出來的精明之人,自然能夠猜到不久的將來,太子與二皇子對於皇位必有一爭。至於沈璇所說的有共同的敵人,也就明白了,皇貴妃是二皇子的生母,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多說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丁嬤嬤想明白後、嘴裡叨唸着,調整情緒、整理好衣服,丁嬤嬤對着沈璇恭敬的行禮、做出自己的決定,“老奴拜見主子,以後定會盡心盡力的替主子辦好差事。”
“如此,以後我身邊的事情你就管起來吧,她們那幾個丫鬟你看着安排吧。”沈璇靜默良久,看清楚丁嬤嬤是真心實意的認主之後,這才溫和的對着丁嬤嬤說道。
“小姐放心,老奴定不會辜負小姐的期望。”丁嬤嬤再次表示着忠心。
“嬤嬤現在可以和我說說,到時的事情了吧?”沈璇轉移話題,詢問當時丁美人慘死的真相,
“哎,既然小姐想要知道,老奴就說說吧
。”丁嬤嬤語氣中透着疲憊,隱藏多年的秘密,沒想到會這樣曝光了。
接下來丁嬤嬤就緩緩的講述着當時的事情,無非又是一出後宮爭寵惹來的禍事。
丁美人是孤女,家道中落後被人賣到了京城牙行,在那裡與丁嬤嬤相識。後來幾經週轉,意外的進了宮,被皇上封了美人,得到皇帝的恩寵,就會惹來其他后妃的嫉妒恨,最後就死於“意外的失火”。丁嬤嬤逃過一劫,卻把臉燒傷了,想要報仇卻無能無力。最後決定回牙行,想要找機會進入世家府裡,若是可以挑撥世家之女進宮,得到皇帝的恩寵,那裡離兇手就近了。
“這樣說的話,丁嬤嬤待在牙行的時間已經不短了吧,不可能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吧?”聽完丁嬤嬤的故事後,沈璇想起什麼,開口疑惑的問道。
“那裡沒有容易。真正的功勳世家,對於跟在小姐身邊伺候的嬤嬤的容貌也是有要求的。不在乎這些的府裡,家中的小姐又入不了老奴的眼,就算進了宮,還沒有等到皇帝的恩寵,就會被別人給害死,談何報仇?”丁嬤嬤說道這裡也很無力。
“哦。”沈璇恩了一聲,算是表示明白了。
之後二人又談論了一些事情,大約二刻鐘後沈璇和丁嬤嬤纔出了房門。
門外,丁香五個大丫鬟都在那裡等着,看到沈璇臉上的笑容,她們都知道丁嬤嬤是被自家小姐收服了,認主成功。
“以後丁嬤嬤就是院子裡的管事嬤嬤,你們都屬於丁嬤嬤管。你們要相互合作,把院子裡的事情管好,不可私下有所爭鬥。”沈璇交代着丁嬤嬤的地位。
“是,小姐。”五人應答,然後對視後由丁香作爲代表出聲說道,“丁嬤嬤,以後還請您多多提點。”
“丁香姑娘嚴重了。”丁嬤嬤回了一句。
把事情交代好,沈璇就回了房間,把丁嬤嬤和丁香她們留在一起,讓她們相互討論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