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餐叉的竹下草芥,順手拿起放在旁邊的紅酒杯,送到嘴巴邊呷了一口,而兩眼的注意力是分別落在了北川母女的身上。注意到她們很是享受,吃得也頗爲開心的他,也就認爲是物超所值,而不妄自帶她們來這裡好好地享受一下。
就在這時,一名女侍者是引領二男二女是來到了最近的一張四方桌前是分別落座。這其中的兩名男性,一名是年歲稍大,戴着眼鏡,三十歲出頭的樣子,而另一名坐在他左手旁邊的那一名年輕男人,長相平平,也就二十八,九歲的樣子。
位於眼睛男右手邊的一名稍微年長的女性,妝容精心,打扮得頗爲時尚,還帶着一個gucci的名牌包包,應該是在二十六,七歲的年齡。而坐在他對面的另一位女性是最爲年輕,二十二,三歲的年紀,鵝蛋臉,五官精緻,身段兒窈窕,穿戴也是不俗。她沒有化妝,那一臉的長相是純天然的十分清純可人,並且還散發着一股子突出自我知性美的氣質。
“你們有沒有看過文藝春秋上那一部叫《羅生門》的短篇小說?雖說作者的筆調冷峻和殘酷了一些,但絕對是一部佳作。以我的猜測,此一文作者的年紀應該也不會太年輕,而至少也過了四十歲。不但如此,對方的人生閱歷也應該很是豐富纔是。要不然是寫不出如此反應人性深處,關於惡的那一面。”眼睛男是用左手把自己的眼鏡框向上推了一下,右手大拇指是不由自主的豎立了起來,首先開啓了他們之間的這一個話匣子道。
“我只喜歡看時尚購物雜誌,而對於文學作品,那可是一竅不通。山本君,你真是好厲害,太有內涵了。對於什麼都不懂的我,你可要給我多說一說這方面的東西纔是。”十指交叉,雙手掌合在一起是偏向一側的時尚女,稍微的側着身體的向着他,擠眉弄眼道。
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眼鏡男,目光灼灼的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心儀對象。之所以對時尚女不太感興趣的他,一方面是嫌棄對方高中畢業,學歷低,和自己沒有共同的語言和愛好,另一方面也是很不滿意對方就職在一家中型百貨公司的導購員。
職業是醫生的眼睛男,就職於一家大型綜合性醫院,不但是收入高,穩定好,而且社會地位也高,更是在日本非常受女性喜歡的體面職業。自己事前有準備,做好了功課,早就瞭解到她不但供職於文藝春秋出版社,而且還是一所名牌大學畢業,正式社員,還出任了編輯一職。心目中認定這樣才貌俱佳的高質素女性纔是自己正式結婚對象的他,帶着有討好對方的微笑,問道:“酒井小姐,你認爲呢?我可還聽說,《羅生門》這一部短篇小說是你在衆多投稿作者中發掘出來的。這麼說來,你可就是那一個作者的伯樂。”
泰然處之的酒井千惠,算是陪朋友來這裡進行一個聯誼。自己主要是當綠葉,而目的就是襯托朋友好找到一個滿意的歸宿。既無任何拘束,又不想這麼早就談論婚姻的她,爲此發表了個人的看法道:“這一作家的年紀大,恐怕也未必。像《靜靜的頓河》的前蘇聯大作家肖洛霍夫,提筆寫這一部作品的時候,也不過是21歲。他花了14年的時候才最終得以寫完,終獲了諾貝爾文學獎。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面,肖洛霍夫都被人質疑是代筆,畢竟以他的人生閱歷應該是寫不出如此深刻的大作。後來事實不是證明了嗎?《靜靜的頓河》就是出自於他的手筆。”
“依照你的意思,《羅生門》的這一個作者將會是我們日本的肖洛霍夫?在不久的將來,他也會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成爲獲得此獎的第一個日本人。”接着她的話是往下說的眼睛男,一邊用手點着菜譜上的菜式給旁邊的女侍者看,一邊是表達了自我的有所質疑道。
“他不是日本的肖洛霍夫,而是日本的天才果戈裡。”拿起面前裝有清水的那一隻鬱金香酒杯來喝了一口水的酒井千惠,和盤托出了自己所想的一切,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道:“就目前的階段來看,他算是我們日本文壇冉冉升起的一顆最爲耀眼的新星。這一個月來他所發表的作品數量雖多,但是接近像《羅生門》這樣水準,乃至超越的作品,我可再沒有見到過,而他其餘的作品都屬於中上水平。實事求是而論,這也屬於正常現象,畢竟作家也是人,不可能他筆下的每一部作品都是經典。目前,我最爲擔心的就是他已經到了個人創作的頂峰,而剩下的就是一點點地下滑和墜落了。若是如此,那就實在太可惜了。”
“聽你這麼一說,似乎很瞭解對方嘛!就是不清楚這樣一位大作家,到底長成一個怎麼樣子?或許,是一個帥哥吧?再或許,和我一樣是近視眼,戴着眼鏡。”微微一笑,卻笑得不是太自然的眼睛男,說了一個不怎麼幽默的話道。
“很遺憾,我無法回答你。到目前爲止,我還沒有見過他一面。像很多文學愛好者一樣,只知道他的名字叫竹下草芥。至於其它,一無所知。”喝掉了一半杯中水的酒井千惠,把手上的杯子是放回了原處,一五一十道。
“你們好無聊。我們還是換一個話題吧!據說這一家西餐廳的牛排還是很不錯的。山本君,你要不試一試?”見他們二人聊得如此投機,插不上話的時尚女,自是不願意像坐在自己對面的那一個男人一般當透明人道。